“答案是火车啦,”灰原哀的视线停留在屏幕上,头也不抬地说,“几天后铃木号特快列车不就要发车了吗?博士就是根据这个设置的谜面吧。”
阿笠博士抗议道:“小哀,你好歹给个提示啊,直接说答案就太没有挑战性了。”
“原来如此!”孩子们已经欢呼起来。
他们的手上,都戴着一枚戒指,天空的背景下,流出亮闪闪的灿金色光辉。
不一会,几人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走,开始研究在哪个角度拍照好看了,与此同时,灰原哀也敲下了最后的一个按键。
对比检索的任务启动,互联网茫茫的商品流中,建模的碎片最终拟合到了一个图像。
“IOT电饭煲?”工藤新一不可思议地皱起眉,“你确定没问题吗?”
“爱信不信,总之我先挂了。”灰原哀说。
“喂,喂?”
茶发的女孩无情地挂断通话,反手阖上了电脑盖。
阿笠博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背后,他弯下胖胖的肚子问:“新一的解毒剂维持多长时间了?”
“早上服下的,现在是六个小时,”灰原哀看了看表,“他的样子应该能维持一天,现在不用担心。”
阿笠博士忧心忡忡地点点头。
这次出门露营,新一的身体问题他一直担心不下。
过了一会,阿笠博士又问:“小哀,如果解毒剂真的成功了,你有没有想过……?”
恢复宫野志保的身份吗?
灰原哀微微侧过头,营地边缘的光影里,步美高兴地挥着手:“小哀!我们走吧!”
“……如果药效真的能稳定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她将药盒放进口袋里,起身道:“我过去了。”
*
工藤新一对着挂断的电话若有所思,爆炸现场的另一端,晚风送来了另一个人的大嗓门。
“好好的房子没了,这两天还没人住。你说,这我该找谁说理去?”
正是爆炸的这一间公寓的产权人,他在隔离带外接受在场的媒体采访,大声嚷嚷着发泄不满。记者几次想转移话题,都被他自说自话地带到了自己的节奏里,五分钟后,摄影机的盖子阖上了。
“感谢您的参与,”记者圆场道,“相信这件事报道以后,会赢得社会更广泛的关注度……”
“关注?关注有什么用,”大嗓门意犹未尽地说,“你说保险公司会赔偿吗?再不然和天然气公司打个官司?唉,你别走啊!”
哈哈,工藤新一半月眼地想,估计保险公司也不会理你的。
等到周围的记者离开,他才走上前说:“您好。”
这个业主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因为脾气暴躁,嘴角习惯地下撇着一个弧度,脖子上堆着横肉,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没有了摄影镜头,他的分享热情顿时消减了很多,好歹耐心地将工藤新一的问题回答完了。
“……电器?”他脖子上面的皮褶颤了颤,男人呼哧呼哧地说:“我怎么知道?里面的东西全是租客留下的,他们不带走,我就默认是不要了。”
“电饭煲?天知道是谁留下的。”
工藤新一耐心地问:“那您知道它的位置被放在哪吗?”
“喏,”男人伸手一指。
那里原来是厨房的位置,也是消防的鉴识报告上,最初的起火点。玻璃碎片离那里三米左右,如果被冲击波炸飞,落在这个距离就合理了。
厨房的墙壁已经半塌,能够毫不费力地看见半截的电表箱和裸露的电线。
工藤新一说:“谢谢。”
那端冲矢昴挂断电话。
“上一任租客联系到了,也是东都大学的学生。这个电饭煲是他买的,主要为了远程控制的做饭功能,一到家只需要再炒个菜。”
工藤新一喃喃道:“我知道了。”
爆炸的原因的确是煤气泄露没错,但空气的煤气达到一定浓度后,还需要遇到明火才能引燃。真正的起火原因不是电线短路,而是人为控制的IOT电器,电饭煲开始运作,电路里冒出的电火花,才是爆炸的真正元凶。
“这样的话,公安放在唐沢哥电脑里的入侵软件,罪证就不成立了,因为软件控制的是小区的电路阀门,他们也被消防的鉴识报告误导了!”工藤新一回过头:“冲矢君,我们现在回去!”
“回警视厅吗?”冲矢昴却站在原地没动,“他们来电话了。”
“咦?”工藤新一这才注意到刚刚响起的铃声。
“目暮警部,请问出什么事了?”
“公安跳过了口供流程,”电话的另一头,目暮警部脸色凝重,“——唐沢君已经被送检了。”
*
那一刻唐沢裕的思绪是静止的,突如其来的开局,打乱了他所有设想好的应对。
有了工藤新一的科普和网络搜索,呼唤出73解锁之前,唐沢裕已经大致猜测过可能会有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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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会睁眼在法庭前,面前是巍峨的警徽;又或许睁眼在台阶上,正听见记者甩来的刁难……无论怎样的困境,都不会比他刚失忆醒来在监控室更艰难了,唐沢裕有信心应付过去。
可这个信心,独独不包括醒来在保时捷上。
世界在那一秒安静了,唐沢裕恨不得一闭眼继续睡下去。
复杂又矛盾的心情拉锯在心头,一方面,他想不管不顾地直接醒——受一种奇怪的逆反心态驱使,漫画的剧情越详细、监控越紧逼,无孔不入的压迫下,他反而更加跃跃欲试地想要挑衅。
和老师的眼皮底下传纸条的学生一样,是一种心跳加速的刺激,无论过程与结果都期待。
可另一方面,正因为知道漫画的视角悬在头顶,真正见面的时候又如何,唐沢裕却完全没有尝试去想象过。
所以此时此刻,在突然解锁的记忆中,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天降馅饼的狂喜,而是无从下手的茫然;他仿若一个在地面建好营垒的士兵,自以为能防住一切进攻,却没想到敌军是从天上来的。
因为没有做过任何准备,所以全盘溃败成一盘散沙。
最后的理智控制他,让唐沢裕没有直接睁开眼。
因为就在思维断线的前一秒,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恐怕是不过关的。
这些情绪——陌生的,警惕的,茫然的,惶惑的。
任谁忽然被这种眼神注视着,说不会被刺痛到,其实根本就不可能。
可唐沢裕自己都没能完全收拾好这些乱成浆糊的情绪,又怎么能指望瞒过琴酒呢?
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办,突然响起的铃声就打断了这一切。唐沢裕平稳的呼吸顿时一乱,不等他睁眼,衣料的摩擦窸窣,响铃的翻盖机,已经被另一个人拿了起来。
琴酒撇了眼屏幕:“羽场二三一。”
手机被举在右耳,紧接着,唐沢裕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喂?”
唐沢裕:*&@……#¥(*!
他终于松了口气。
攥紧了心脏的巨大慌乱里,他甚至没空体会到自己现在的状态。
其实这样,才是正常概念中理解的“记忆”。
就像第一人称视角的电影那样,过去已经被安排好,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如期发生;而他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耳朵去“听”,却并不能改变或操纵什么,唐沢裕的意识,只是故事之外的旁观者。
发现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以后,唐沢裕反而出乎意料地轻松下来。
陌生的声线,响在了电话的另一端。
琴酒口中,名叫羽场二三一的人说:“唐沢警部,我……”
“你似乎还在犹豫。”唐沢裕的声音说。
他才刚睁开眼,声线里含糊的鼻音却已经完全消失了,好像他从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就一直神采奕奕地清醒着,天知道现在手机还举在琴酒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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