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摆手道:“没有恶化。”
“那……”桀英奇怪。
胡亥笑道:“就是让你说谎。”
桀英:“……”
桀英支支吾吾,道:“那、那个……君上,扯谎并非卑将的长处,卑将亦怕破坏了君上的计划,若不然还是……”
“不行,”胡亥信誓旦旦:“我方才说了,非你不可。”
“为何?”桀英奇怪。
胡亥理直气壮的道:“当然是因着,旁人都知你是个正直之人,不会扯谎,所以由你去扯谎,长公子必然不会怀疑。”
桀英:“……”君上说得好有道理,但哪里怪怪的。
胡亥拉住桀英的手,道:“阿英,这么点子小事儿,难道你不愿意帮我?”
桀英低头看了一眼胡亥拉着自己的手,登时浑身僵硬,磕磕绊绊的道:“可、可是君上,欺骗长公子……”
不等他说完,胡亥歪了歪头,眨巴着大眼睛,专注的看着桀英。
嘭——
桀英感觉自己头顶冒烟,脸也跟着红起来,噌的站起身来,道:“君上,卑将这就去!”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害羞的桀英】
胡亥看着桀英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起来,桀英果然很容易害羞呐。
“不、不、不不、不……”桀英深吸一口气,大步冲入长公子扶苏的营帐,磕磕绊绊的道:“不……那个不……”
扶苏奇怪的看着他,道:“桀英将军?”
“不好了!”桀英终于憋出了这句话,道:“君上的伤势恶化了,君上他……”
桀英说到此处,忘词儿了,君上方才说甚么来着?让自己说甚么来着?分明应该还有一句,但桀英一说谎太紧张了,忘到了脑后勺去。
而桀英这般生涩扯谎的模样,看在扶苏眼中,竟变成了而惊慌失措。
哐当——
扶苏猛地长身而起,直接撞翻了案几上的简牍,简牍掉了满地,扶苏却不管不顾,大步绕过案几,冲出营帐。
桀英:“……”成了?
扶苏关心则乱,心窍狂跳,满心都是亥儿不能有事,自己绝对不能再次失去亥儿,不能,决计不能……
哗啦——
扶苏一把掀开帐帘子,冲入营帐,沙哑的喊道:“亥儿!”
胡亥好端端的坐在案几边,托着腮帮子,眨巴着雪亮的大眼睛,歪头看着扶苏,道:“哥哥,你终于看见我了。”
扶苏一愣,后知后觉,自己好似被算计了,方才因着担心不觉得,这般一回想,桀英扯谎的技术也太过于拙劣。
而最拙劣的是自己,竟连桀英的谎言都没有发现。
扶苏转身要走,胡亥早有准备,冲过去抱住扶苏,道:“哥哥,亥儿不让你走!”
扶苏一僵,嗓音有些干哑,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故”,道:“亥儿,你先放开哥哥,哥哥不走。”
“当真?”胡亥死死搂着他的腰不松手,生怕扶苏在敷衍自己。
“自然当真,哥哥甚么时候骗过你?”扶苏道。
胡亥这才试探性的松开手,转而紧紧拉着扶苏的衣角。
扶苏看着胡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终在案几边坐下来,胡亥靠着也坐了下来,生怕扶苏不翼而飞似的。
“哥哥!”胡亥道:“你认出我了,对不对?”
扶苏凝视着胡亥,感叹的道:“哥哥合该早点认出你来的,你分明和往日里一模一样,一点子也没有改变,都是哥哥不好,叫你受了这般多的苦楚。”
“不会。”胡亥摇头,道:“哥哥,亥儿无事,也没有受苦,倒是哥哥,你这些日子都清减了许多。”
胡亥说着,伸手过去,白皙纤细的手掌摸上扶苏的面颊,扶苏被他的掌心一碰,登时一僵,身上的肌肉绷起来。
扶苏向后躲了一下,胡亥奇怪的道:“哥哥?”
【刻意与你保持距离的扶苏】
【觉得对不起你的扶苏】
【感觉自己禽兽不如的扶苏】
胡亥看到标签恍然大悟,是了,便宜哥哥不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幼弟,所以在扶苏的眼中,自己是幼弟重生成了旁人,那天晚上他们发生了一些不可名状的关系,扶苏素来又是个心思沉重之人,自然不能释怀。
一想起那日的事情,胡亥忍不住也有些脸红,甚至想入非非,赶紧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道:“对了哥哥,我们俘虏了骆越国的太子路裳,这会子还关押在牢营之中,哥哥与亥儿一同去看看罢。”
扶苏正好也想找话题,便道:“也好。”
路裳关押在牢营之中,重兵看守,又上了枷锁,简直是插翅难飞。
胡亥负手走进来,笑眯眯的道:“裳儿,我们来看你了。”
路裳之前伪装成裳儿,好似一朵柔弱不能自理的巨型小白花,如今他已经掉马,根本不需要再伪装,完全卸去了柔弱的面具,那双吊梢眼分外的冷漠,冷冷的凝视着胡亥。
胡亥笑道:“咦,你不想见到我们么?”
路裳冷声道:“既然落在您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我们不想杀你,也不想刮你。”胡亥道:“我们想用你……和骆越国谈判。”
“谈判?”路裳大吃一惊。
扶苏稍微有些惊讶,看向胡亥,骆越国如此狡诈,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秦廷发兵,按理来说,秦廷不该姑息,合该打回去才是,这样才能杨威,令百越其他的部落不敢进犯。
扶苏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未提出来,一切顺着胡亥的意思。
胡亥点头道:“是了,就是谈判,听说老国王病重,二王子一心想要上位,如果我们把你送给二王子,你说,二王子会不会对秦廷感恩戴德,收兵止战?”
“愚蠢!”路裳呵斥:“你用我去填补他的贪心,只会令他更加贪心,等他登上了王位,骆国与秦廷再无宁日!”
胡亥耍赖道:“我不管,左右这次陛下派我出征,我把这次解决掉便是了,还管他甚么下次,下下次?”
路裳盯着扶苏,道:“秦长公子,你也由得西呕君如此胡来么?你可知,如果骆国的二王子登上王位,止战只是一时,他会变本加厉的对秦廷发动战争!”
扶苏淡淡的道:“这次的主将乃是西呕君,予听他的。”
说着,还看了一眼胡亥,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胡亥拍手道:“长公子这好呀!那就这么说定了,放出消息,说咱们抓住了骆越国的太子,要和二王子会盟谈判。”
路裳抓住栅栏,道:“他不会与你谈判的!骆国的二王子仇视中原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一旦他上位,骆国与中原再难休战!西呕君!西呕君!”
胡亥却不听路裳的言辞,与扶苏一道离开了牢营,任由路裳独自着急的大喊。
二人出了牢营,扶苏才道:“骆越国的二王子的确出了森*晚*整*理名的仇视中原,亥儿你合该有其他的计谋,并非真的要与二王子和谈,对么?”
胡亥点点头,道:“要不然说哥哥最是了解亥儿呢!”
扶苏道:“那你打算如何?”
胡亥道:“这个路裳,他一个骆越国的太子,屈尊降贵的伪装在人群之中,忍旁人所不能忍,心窍太黑,谋算太深,我便是现在说,要与他合作,祝他打回骆越国,想必他也不会领情,还有其他的谋算,万一把咱们算计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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