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有点无精打采的。
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摸到他前额的汗,摸到他又硬又湿的短发。
“热吗?”贺峤抿唇。
他闷着,点了点头:“后背全是汗,不太舒服。”
“要不要开空调?”
他没回答,但头在腿上埋得更深,显然是不想放人去开空调。
贺峤只好抽出两张手帕纸,右手从他背后的衬衫伸进去。里面热烘烘的像火炉一样,很快手帕纸就浸湿了。与此同时,贺峤空下来的左手捏着他的颈,大拇指轻轻摩挲他脊椎中间的那条凹陷,反复好几遍。
时间突然过得很慢。
擦完,贺峤微微俯身,伏在他耳边问:“脖子后面要擦吗?”
方邵扬把头转过来,直勾勾盯着。
“嗯?擦吗?”
下一秒方邵扬抬头,毫不拖泥带水地亲了贺峤一口:“你用嘴擦。”
他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胸腔在微微震动,连带着贺峤的腿也在震。
贺峤唇面微湿,抿了抿,咸的,没做声。手从下面托着方邵扬的脖子,觉得指缝间都是汗,手心攥的那团纸巾已经能拧出水。
“用嘴擦。”方邵扬又重复。
“……”
“用——”
贺峤捂住他的嘴:“脏不脏。”
方邵扬张嘴哈气,把他手掌心烫得一缩,然后立刻拿开亲上去,力度大到把他嘴唇都压疼了。
狭窄拥挤的真皮后座,皮料的味道混杂着汗味、荷尔蒙的气味,还有之前淋在衣服上的那些酒精,氧气变得格外稀薄。
贺峤这回再也没躲了。不仅没躲,他还把头微微地勾下去,下巴低着,昏暗的光线中伸出右手食指,缓慢描绘方邵扬嘴唇的轮廓,动作轻得近乎虔诚。
方邵扬眼里冒火,猝不及防张嘴,扑上去一口咬住他的指头。贺峤轻微地嘶了声,抽出来看见指关节一圈牙印,俯身在他右肩还了一口:“你敢咬我。”
肩膀酥麻,耳根发痒。
方邵扬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揽下他的脖子,如饥似渴地吻在一起,“真要命……”
这个吻来得太迟太迟,这是直到这一刻贺峤才意识到的。嘴唇被反复地粗暴蹂躏,他一点也不觉得不应该,反而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身心都舒服得打卷,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无尽的喘息中他尽最大努力俯身,感觉自己成了块柔软的布,揉碎在一个人的手掌心里,皮肤潮湿发皱。方邵扬起初还在尽力克制,后来就不管不顾了,五根手指插进他发间,从轻轻摩挲到重重摩擦,最后是失神地揪拽,疼痛让占有感格外真实。
贺峤的身体是软的,头发也是软的,连汗都很好闻。方邵扬一边揉一边嗅,记忆闪回到瑞士那一次,贺峤的味道直扑进五脏六腑,安营扎寨后想忘都忘不掉,分开的日子每每想起都让他热血沸腾。
“我听你开会讲话都能有反应,”他粗喘着忏悔,“我是不是个变态。”
贺峤已经缺氧,随口应付了一句:“你是……”
“我是你就不喜欢我了?”方邵扬吻得太用力,右手陡然抓紧指间的头发。贺峤下巴被迫上扬,咬着唇,不轻不重地抽了他一耳光。
他受用无比,抓住那只手贴上自己脸颊,脸窝进去蹭了几下,“拽疼你了?”
“你说呢?”贺峤手心麻痒。
“我错了。”他道歉飞快。
夜晚将触感放大到极限。
方邵扬发梢很硬很扎手,下颏边缘挂得全是汗,贺峤的手更湿了。
吻到失控,他把贺峤整个叠在自己身上,胡乱地蜷在一起,西裤又皱又潮。贺峤双手撑在他身侧,因为汗出得太多,皮椅表面搓得咯吱咯吱的,几次险些滑下去又几次被捞回来。
上衣脱得精光,身体贴在一起,任何举动都很赤裸。他想更进一步但贺峤不让,说自己还没准备好,逼得他今晚第二次说了那句话:“真要命……”
自己造的孽,咬碎了牙也得忍下去。方邵扬双眼充血,身体到了爆炸前的极限,开始想尽迂回的办法折磨贺峤。
比如伏在贺峤身上咬他的肚脐,又比如掐着贺峤的下巴咬他的耳朵。贺峤又疼又羞耻,把他胳膊拧得通红,指甲都深深嵌进肉里。
方邵扬也疼得不轻。
不过他喜欢,发了疯一样的喜欢。他喜欢气贺峤,喜欢招贺峤烦,把贺峤气得脸色发红行为失控他最喜欢。因为一看到贺峤拿他没办法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在贺峤这里是有特权的,为所欲为的特权。
而这是被爱的人才会有的权利。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新文《睡前辅导》,大概是个中篇,算甜的,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专栏收藏一下,我缓一缓再写。
第84章 是真,是坚
入冬的那天贝山正好有新机型上市,瞄准圣诞节和元旦市场。周培元作为鹤鸣的新晋市场总监,跟着贺峤前来观摩考察,顺便商量商量扩大门店合作面积的事。
“张总,采访间搭好了。”
“嗯,我马上过去。”
办公室的门一关,周培元满头雾水地看着Shirley:“谁是张总,你?”
今天有电子媒体过来采访,Shirley虽然不是主角,也穿得正式又简约。她一套修身的珍珠白职业套裙,真丝丝巾从前襟的扣子里穿过去,效果别致又很提气质。
走到周培元旁边,她反身靠在桌旁,眉眼之间尽是淡定跟成熟的风韵,“不是我难道是你?”
周培元低头笑了笑,摸摸兜里的手机棱角,衡量再三再四才问:“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全名,有点不够意思吧。”
Shirley正在浏览手机上的采访流程,闻言淡淡挑眉:“我没说过吗。”
周培元嘴角扯了扯:“当然没有。你那个嘴就跟铁铸的一样,平常三句有两句都是工作,还有一句就是‘邵扬’,整天邵扬来邵扬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生的。”
“告诉你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Shirley头也不抬,朝他勾了勾手。
周培元掻掻耳朵靠近。
“他不是我生的,是我捡的。”
周培元:“你耍我!”
Shirley八风不动,施施然离开。走到门口高跟鞋一顿,背对他说:“张宵雪。”
“啊?”
“我名字。”
走出去十几米,身后有人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哪个xiao哪个xue啊……”
她嘴角微扬。
—
会议室。
这里平时是方邵扬办公的地方,今天被临时改造成采访间。桌子移开,椅子对放,周围多加几盏打光灯,从前放书柜的那面墙也随之清空,不过上面悬挂的“大道不孤,德必有邻”八个字并没有摘走。
负责采访方邵扬的不是什么古板记者,而是从前财经频道的当家主持,现今转为自媒体开始单干的骆衍。因为问题刁钻风格犀利,业内人送外号“老严法师”。
由他来问,哪怕稿子都已经提前给过了,Shirley还是在场外双手抱臂,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方总,大家都说现在消费行为转移,电商下沉严重冲击传统渠道三四级网络优势,对此你怎么看。”
好在开头还是平和的,没有上来就刀光剑影。Shirley望向方邵扬。
今天他系了条贺峤送的领带,金属质感的水泥灰,镜头下显得人格外精神。相比那些热衷于躺在椅子上的旧派老板,他交谈的态度很诚恳,不管采访多长时间都保持一种松弛兼挺拔的坐姿。
“现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时间也相对越来越宝贵,消费行为向线上转移几乎是必然的,这也是为什么贝山自创立初就选择在线上发力。不过我并不赞成盲目唱衰门店,毕竟传统渠道的展示跟体验功能暂时还不能被取代。”
“听起来您对门店模式还抱有很大信心,不知道这个观点有没有受到私人感情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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