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人都去了,自己作为龚英随在公司时候的贴身助理更应该去了,即使大概率见不到人也没事,面上功夫要做足才行。
卫霖买了束花去到医院,龚英随的病房门死死地紧闭着,门口还站着龚先立那边的人,看样子确实伤得不轻。
“你好,我是龚少爷的助理,他现在病好点了吗,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男人低着头看了他一眼,居然点点头。
他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一点声音,男人转身朝着卫霖,“请稍等一下,龚少爷现在有点事。”
于是卫霖就这么尴尬地在走廊上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龚英随的声音传出来,男人才把门打开。
卫霖脚都站得有些僵硬,他慢慢地走进去,里面比普通的病房要大上许多,不像医院,像在酒店里。龚英随正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看上去气色不错,不像是病重的样子。
“龚少爷。”
龚英随朝他笑笑,“卫助,好久不见。”看到卫霖手上拿着束花,他指了指床头,“挺好看的,放这儿吧。”
卫霖点点头走过去,却闻见一股隐隐约约的腥味,他微微皱了皱眉,把花放在床头转身的时候,余光瞥龚英随的被子动了动。他愣了下转头,这才发现龚英随床上还睡着一个人。
是陈调。
男人只露出了半张脸,另一半藏在被子里,垂下的眼皮有些泛红,脸也红红的,在被子里轻轻地咳了几声没了动静。
卫霖侧头看了眼垃圾桶,果不其然堆积着些被揉成一团的纸,有些纸散开来,还能看到上面有什么黏糊的液体。他抬头还想看看陈调的表情,却直直和他的眼神对上。
那眼神很怪异,但陈调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卫霖还没来得及彻底看清那眼里的东西,他就已经移开了视线。
这眼神莫名让他脊背发凉,卫霖张了张口没忍住说道:“你还好……”
“卫助,过来坐。”还没说完龚英随打断了他。
卫霖一顿,闭上嘴没有再说什么。
他坐到龚英随旁边的沙发上,龚英随脸上温和地笑着,还有一种轻易就能看出的餍足。竟是因为这种原因让自己在门外等了这么久,卫霖的舌尖在牙齿上顶了顶。
他明明在来之前就给龚英随发了信息。
“公司的最近很忙吧,你看上去很累。”
“这段时间还好点,之前刚出事的时候确实累到不行。”
龚英随叹了口气,“等我身体好些我就回公司,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没事的龚少爷。”
走到停车场,卫霖在自己的车前站了会儿。龚英随居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在陈调面前和自己,一个和他的伴侣有过关系,并且可能会一直保持长期性关系的男人聊天,脸上挂着的笑看上去还一点都不参假,卫霖只觉得毛骨悚然。
离开病房时他还装作不经意地转头朝陈调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把自己包裹得更加严实了,蜷缩着,像是很冷。他不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大脑里莫名闪过陈调那双忽地就变得冷冰冰的眼睛。
“喉咙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陈调顿了一秒,点点头。
明明龚英随才是病人,可此时他却起身给陈调倒了被温水放到他的嘴边服侍着。陈调伸手去接,龚英随却抓住他的手,“我喂你。”
他动了动,“不……”
话还没说完,龚英随就强硬地把水杯紧贴着他的唇,陈调只能被迫张开口顺着他的手把水喝下去。
用纸把陈调往嘴角流下的水擦拭干净,龚英随侧躺在陈调身边,垂着眼,“老婆,我们搬家吧。”
陈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并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他早就安排好了,只不过是在事先通知自己而已。但龚英随像是不等到自己的回答就不罢休似的,一直看着他,直到陈调轻轻地点点头,他才笑着从床上起身。
他的小腹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新房子里的设备还没装好就先在里面待着。需要点时间,毕竟一开始都准备出国了,哪想发生了这些事,暂时只能先留下来。
把水杯摆到床头柜的时候看见那束卫霖拿过来的花,他随意地拿起来,在上面拨弄了几下,“好看吗?”他对着盯着自己的陈调问。
陈调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好看。”
龚英随又笑了,“确实很好看。”
第二天早上陈调就没见到那束花了。
龚英随叫龚先立给他留下来的人进来把东西搬下去,男人从陈调的床前走过,陈调往被子里缩了缩。现在他大体上知道了龚英随的病况,也知道龚英随对自己确实有感情,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放松,反而更加害怕了。
龚英随这样的精神疾病让他完全摸不清他内心的想法,更不知道他会选择在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手。自己被他严严实实地看管着,如果是没知道真相之前,他还会觉得龚英随是喜欢和自己整天腻在一起,而现在他却觉得龚英随仿佛无处不在,紧密得让他窒息。
除此之外,他对陌生人的恐惧达到了顶峰,他随时随地都觉得精神高度紧张,任何一个陌生人,尤其是男人进到病房里,他都会浑身不适。
比之前还要严重的多。
“走吧。”龚英随牵着陈误的手走到他的床前,“我和小陈都准备好了。”
“去哪?”
“回家啊。”
明明昨晚才说了搬家的事,今天早上就直接出院去新房子里了。
他站在一幢漂亮的别墅门口,陈误在一旁高兴又欢乐的叫,还冲到花园里跑来跑去,“叔叔!这是我们的新家吗?”
龚英随笑笑,“嗯,喜欢吗。”
“喜欢!”
龚英随侧头看了眼陈调,“你呢,老婆,你喜欢吗。”
“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那个时候去阮家那边,你说他们家很漂亮,那个时候就想着买了。”
“喜欢吗?”
陈调看着面前的别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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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们陈调其实在训狗了,只不过现在不明显
第42章 一本书
陈误从车上跳下来就往家里跑,陈调叹了口气,朝前面的司机说了句,“辛苦了,李师傅。”
“没事没事,我该做的。”
他提着陈误的书包跟在他后面。在别墅里住了一个多星期,这地方又大,装修的也漂亮,看得出来龚英随花了很多心思。还特地给陈误准备了单独的玩具房,陈误简直喜欢得不行。
倒是他自己,对于周边陌生的一切实在不太适应。
别墅太大,除了平日里定期过来打扫的人,其余时间基本只有他们三个人在里面,感觉空旷得让人心慌。尤其是陈误不在家的时候,他甚至会紧张得手脚发寒,生怕龚英随兴致起来对他又做什么事。
还要时刻提防着不让龚英随察觉到他的异样。
所以在别墅的时间几乎是在卧室的床上度过,温暖狭窄的被窝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龚英随也会常常陪他躺在床上,抱着他美美地睡一觉,但每次都只有龚英随睡着。
不过比起一开始,现在他对龚英随的恐惧已经少了很多。
陈误先冲到门前把门打开,“龚叔叔,我们回来啦!”他边说边在玄关换鞋,龚英随在里面说了句什么,陈调没听见。他在陈误后面走进去,厨房那里边隐约传来做饭的响声,陈调习惯性地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几天前龚英随又回公司上班了,所以他没时间的时候会让自己去接陈误,或者就是让司机把他带过去他公司,然后一起去接孩子,像一家三口。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就是一家三口。
“爸爸,书包给我吧。”
陈调回过神,把小小的书包递给儿子。他背着书包就往他楼上的小卧室跑,陈调跟在他身后,刚上了一阶台阶却停顿住了,脚下换了个方向,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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