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陈误手里拿着玩具车朝他打招呼,看上去很高兴。
陈调两步走过去,摸了下陈误的脸后拉车门,却发现车门从里面锁着开不了,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车里的男人。
那人扭头看着要拉后车门的他,笑了下,“后面给陈误玩玩具,坐前面吧。”
“啊……哦好。”
他往前去,瞟了眼后座,除了陈误手里的那个,也就还有几个小玩具而已,根本不占位。
见他上前,龚英随倒是爽快地把车门锁开了。
龚英随很自然地凑过来,脸快要贴到一块儿,陈调以为他要吻自己,吓了一跳,这辈子没经历过这种事,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龚英随只是把他的安全带拉过去系上,抬起头见陈调连脖子都红了,愣了下,“怎么了?”
陈调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会错了意,“没、没什么……”他尴尬地低着头,整个人都被蒸得更红了。
但身侧的男人并没有离开,反而突然低下头,在陈调的唇上碰了碰。
看着陈调瞪大的眼睛,问:“是想要这个吗?”
没等人回答,男人整个身体都扑到陈调身上,把人压在车门上狠狠地吻住。
唇齿交缠在一起,两人的呼吸厚重起来,龚英随的手甚至抚在陈调的腰间来回搓揉。
陈调很快就要沦陷,突然看见陈误的小脸从后座凑上前来。
“叔叔,爸爸,你们在做什么?”
陈调急急忙忙地推开龚英随,用手背擦了擦唇侧过头,不敢和儿子对视,含糊地骗他,“叔叔、在和爸爸闹着玩呢。”
幸好孩子单纯没有再探究下去,陈调才逃过一劫。
龚英随已经坐回去了,大概是两人今早话才说开,见到对方都有些激动,刚才不分场合地就亲上了,陈调的嘴都被亲麻了。
他把窗子打开,车外的凉风吹到脸上才没感觉这么热。等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些,陈调慢慢把窗子关上。
“你家里还有什么东西要搬过去吗?”
“啊?”
龚英随开着车,没看他:“如果要搬的话就吃了晚饭之后,时间比较充足。”
陈调没反应过来,“搬什么?”
“搬家啊。”
“……什么搬家?”
“搬去我家。”
陈调一顿,“我吗?”
龚英随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明白陈调为什么这么问。
陈调也是呆愣的,龚英随的意思是让自己搬过去和他住?但他们昨晚才确立的关系,今天早上话才说通一半,先不说这么多年双方变化多大,仅仅是陈调自身的秘密就是他们间的一大阻碍。怎么能这么快就考虑同居的事。
“我们……进展的太快了吧……”
听出陈调语气中有些拒绝的意味,龚英随轻轻皱了皱眉,“加上上学的时候,七年了吧,哪里快了?”
“可、可是,你才刚回来,我们双方都不是很了解。”
龚英随转过头看他,表情不耐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我很了解你。”
陈调一顿,没有再说话。龚英随在生气,他很少在龚英随脸上看见任何负面情绪,他总是笑着的,无论是说话做事,都很体贴温柔。
如果露出这种神情,那就是很生气了。
陈调不禁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候龚英随转过来他们班里,和陈调在同一个寝室,龚英随对所有人彬彬有礼,陈调暗地里悄悄地喜欢他,却从没和他说过话。
直到一次节假日,宿舍里所有人都回去了,只有陈调一个人还留在里面。陈调夜里睡到一半听见有人把宿舍门打开,几天没见的龚英随从外面走进来,他没开灯,也就没发现裹在被子里的陈调。
“嘭!”的一声,门被用力地关上,陈调吓了一跳,他不敢出声,看着龚英随泄愤似的把手里的东西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陈调感觉似乎整个宿舍都震了下。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龚英随发脾气。
即使默不作声地缩在被子里,龚英随还是发现了他。男人借着窗外的路灯看向他,身上的火气似乎消下去了,朝着陈调温温柔柔地笑了下,但在黑夜里却有些凉意,他张了张口。
“吓到你了?”
陈调一抖,从梦里惊醒。
车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外面有几个过路的人,路过他的时候都会往他身上瞟两眼。陈调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领口开得有些大,他皱了皱眉把衣领拢上,那些人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舒服。
“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龚英随朝他解释。
陈调眨了眨眼,见后座的陈误乖乖地坐在那儿玩玩具,他尴尬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学长……”
“没事。”
龚英随把父子俩送上楼,陈调让他留下吃饭,但龚英随说还有事,就拒绝了,临走前又问了陈调,要不要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陈调摇了摇头。
他还是觉得两人的进展太快了。
龚英随没有强求他,低着头和之前一样说了句“慢慢来”,只不过这话不太像说给他听的,倒像是对自己说。
他慢慢地原路走回去,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直到离了陈调的视线,他突然发怒,狰狞地在路边的杆子上踢了一脚。
--------------------
藏着掖着地疯
第9章 旧照
自那天之后龚英随就没再提过同居的事。
他和陈调像普通情侣那样,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聊天,约会,逛街。唯一不太像的是,每次都会跟着一个陈误。
陈调经常觉得陈误是多余的,事实也是如此。
陈误是他和痛恶至极的强奸犯生下的孩子,他从来都不想要这个孩子,肮脏的血种,生下他就像是他对那个强奸犯的妥协。
可是他没有选择,他的子宫是脆弱的,堕胎可能会让他死在手术台上。
他只能生下这个孩子。
三年多过去,陈调对儿子早就没了恨意,毕竟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甚至可以说,陈调是真正爱着这个孩子。
但龚英随的出现却让他又觉得陈误的不该存在。
他知道自己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可每当看见龚英随像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陈误,内心就无法控制地涌上令人浑身不适的愧疚感。
龚英随对孩子的来历深信不疑,认为这是陈调和其他女人意外生下的。为了让孩子喜欢他,龚英随每天都陪着陈误,陈调上班的时候就带他出去玩,龚英随温柔的性格,陈误每次犯错龚英随都好声好气地教育他,说不动才来找自己,然后陈调就会狠狠地教训陈误一顿。
导致一段时间下来,比起自己,陈误更喜欢和龚英随带在一块儿,一会儿不见就念叨。
每次看见陈误粘着龚英随,而龚英随毫无怨言,笑眯眯的耐心地陪他玩,陈调心里的愧疚感就达到极点。
他甚至为龚英随感到委屈不值。
他被蒙在鼓里,只知道陈误是自己辛苦带大的孩子,却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由一个恶心的强奸犯和他这个长着两套生殖器官的怪物生下的。更想不到他这个怪物,还是被人强奸过两次的破鞋。
如果龚英随知道这些,大概就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毕竟像他这么优秀的人,身边好的选择多了去,何必选择他这种最差的。
这天龚英随照例来公司接他下班,才刚回国,龚英随说有些不适应,就先没去工作,所有时间都花在他和陈误身上。想起这个,陈调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上车后龚英随递给他一个东西,对着他说,“我今天带陈误去看幼儿园,这家我倒是觉得不错,你看看怎么样。”
陈调一愣,把手里的东西拆开,是一所幼稚园的协议书,这所学校是A市最好的,有钱都进不去。
原先他也是想把孩子送到学校,但正规学校必须是A市上层阶级的户口,还有很多硬性要求,再说陈调手里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给陈调交学费,陈误去幼稚园的事就一直搁着。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