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颂笑吟吟在陈严床边坐下,问他:“怎么着,玛丽苏言情剧本爽吗?”
这么一出看下来,陈严简直无奈冲人笑:“你这何止是玛丽苏,霸道总裁跟他的贴身保镖都出来了。”
阮颂当场被逗乐。
任钦鸣站在他边上,丝毫没吝啬朝陈严伸手:“之前警察局见面那次没好好打招呼,今天算第一次正式见,任钦鸣。”
陈严那叫个受宠若惊,这辈子哪里想过还能握上影帝的手啊。
他抬手过去时,两只手掌心在被子上蹭了又蹭:“我的荣幸我的荣幸,陈严。”
“我知道你。”
任钦鸣身上还穿着刚从红毯下来的礼服正装,难得对阮颂以外的人笑了笑:“兰姐跟我说过了,颂哥是因为你帮忙说了话才勉强答应跟我一起上综艺的。”
旁边毕竟有外人在,任钦鸣没把话说得太白。
但陈严也不是傻子,很是爽快应下:“小事!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边上,从任钦鸣、阮颂出现,陈严那三个朋友便有些局促畏缩。
一直到现在听见“一家人”才终于忍不住开口,生怕自己会错了意:“……陈严你跟两位老师是……认真认识的吗?就是你总说的那个社恐室友是阮老师??”
“不然他红毯走的好好的,能跑这来帮我要稿费?”陈严承认自己现在缓过劲确实有点被爽到。
女生果然立刻“哇”了一下,这才敢望着两个大明星直扯身边同伴的衣袖,兴奋压着嗓子道:“真人比电视里还好看!!”
另外男生已经开始到处找纸找笔想要阮颂签名。
大概所有人看见名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
阮颂慷慨:“回头你们想写在哪,可以寄给陈严,我签完了再给你们寄回去。”
三人彻底乐疯了,第一次跟名人面对面的激动全写在脸上。
饶是陈严看着也有点被气笑:“至不至于,一个个土包子跟没见过人似的,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那女生飞快斥他:“你不要凡尔赛!你自己趁阮老师起来以前抱上了大腿,完全不跟我们说的,这是犯了私藏宝藏的大罪!!”
阮颂:“……?”
怎么就宝藏了?
代入朋友视角的任钦鸣深以为然:“确实很让人生气。”
三个朋友连带陈严全笑了。
其中一个男生委婉表露心声:“感觉任老师也没有网上说的那么严肃。”还能跟他们一起开玩笑。
再然后便是彻彻底底的追星时间。
几人比起任钦鸣,明显对阮颂更感兴趣,叽叽喳喳围着阮颂问东问西。
小姑娘眼睛里都要冒爱心了,一看就是《合拍19天》忠实粉丝,忽然一下这么近距离见到真人,一句“老婆”就在嗓子眼,只差没直接伸手抹口水。
要放平时,阮颂肯定不会这么耐心,但今天看在陈严拿了可怜女主剧本的份上,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几乎有问必答。
那两个男生大概是《最后一朵太阳花》忠实粉丝,问了很多细节上的问题和技巧。
医生忙过一圈回来查看陈严的情况,也没人搭理他,只有任钦鸣贤内助一样在旁边帮阮颂听着他的情况。
幸好,只是脑袋上磕破了一点点,回家注意忌口、不要碰水就行了。
陈严从床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三人平分收到的尾款。
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毕竟是每天开会忙活了几个月的成果,进账大几万还是没问题的。
三人一看见钱款实实在在落到账户里,刚刚追星兴奋的情绪竟是瞬间平复。
好半晌沉默。
其中身材偏瘦那个男生竟然一下眼圈都红了,伸手在陈严肩膀上锤了下:“我的起头害你受罪,现在又托你的福,才能有阮老师帮我们讨回尾款。”
然后阮颂、任钦鸣才知道他们几个去冯仑办公室找冯仑要钱,第一个被逼的到忍不了要和人动手的,就是这个男生。
陈严当时听见感激的话,并不觉得多高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他那些老同学说多了,忽然自嘲笑笑说:“所以还是出名好啊,同志们以后都得继续加把劲。”
他们几天几夜拼死拼活的和人吵架拉锯,完全比不上阮颂最后出场的这么十五分钟。
现场几个年轻人脸色都有些沉寂。
阮颂在旁边看着他们,有一瞬恍惚好像看见了昨日的自己。
如果换成十几天以前的他过来讨要尾款,结果只怕不会有任何悬念,一定和他们一样空手而归。
确认陈严没事,时间也不早了。
几人都是在外面租的房子,从医院回去还得赶地铁。
阮颂直接给陈严发了两个两百的红包,说太晚了女生回家不安全,让他们干脆一起打车回去。
陈严没跟他客气,也没追问阮颂是怎么知道他今天晚上碰上麻烦在这的,只是收了红包说:“那等我明天找你?”
这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之前阮颂说要找他的事。
阮颂会心一笑:“行,那你自己回去了多注意伤口,明天找我。”
…
夜里的院区附近很静,月明星稀,枝丫摇曳,路上看不见几个人影,晚风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两人为了混在人群里不那么抢眼,脸上都带着口罩,早在他们从星光盛典红毯现场出来时,便让任钦鸣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
任钦鸣从他们打车、等车,到最后目送几人上车离开,一直陪在阮颂边上。
等出租车彻底消失在医院门口的大道上,两人打算去探望探望徐兰吊水的儿子。
合计在回医院前绕了两脚路,买个零食大礼包、一箱牛奶什么的,毕竟平时没少承蒙徐兰照顾。
可直到他们买完东西踏上回程的路,阮颂脑海里还时有时无回想起刚刚那几个小年轻低落的脸。
估摸他们也就是本科刚毕业。
前半晚风光无限的红毯,到后半晚一地鸡毛的医院,两级反转,极致的割裂。
阮颂却莫名有点从镜头回归现实世界的感觉,手里拎着较轻的零食大礼包,犹豫再三还是说:“其实我之前说想发微博弄维权投稿那个事是认真的。”
任钦鸣左手拎着牛奶,右手将阮颂的手攥在掌心,并肩走在身侧:“我知道。”
他这么些年虽然干的是演员,但剧组里的地位食物链还是知道,除非编剧本人特别有名气,不然主创团队里排在最底层的一定是编剧。
因为剧情设计这种东西太主观了,谁都可以指着编剧的鼻子说他们写的东西不合逻辑、不讨观众喜欢。
拍到一半要求跟组编剧临时通宵熬夜改剧情的大有人在。
“挺有意义的,想弄就弄好了。”任钦鸣主动多添了一句。
阮颂却有些无奈:“但肯定不能直接用你的号。”
本来他干这件事觉得能成,最有底气的初衷就是任钦鸣微博账号的粉丝数和关注度。
“可以另外申请一个专门的。”
任钦鸣没一口把话说太死:“等会找兰姐商量一下就知道了。”
阮颂先是一声“嗯”。
随即很快笑起来偏头看他,露在口罩外的眸子跟天上的星星一样,晶晶亮:“怎么真的长大了吗,都知道遇事不定主动找经纪人了?”
任钦鸣也跟着笑。
不过是傻笑。
…
两人一通老头散步回医院,满心以为能好好品品徐兰教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结果才刚站到输液区远远看了一眼,徐兰立刻挥着手招呼他们走了——那小帅哥已经抱着一大团她常备在车上的薄被,歪在椅子上睡着。
徐兰有些嫌弃看着他们手里的东西:“你们过来看就过来看,还买什么东西啊,事儿的。”
几天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今天晚上出门急,素颜没化妆,看起来比先前憔悴了不只一星半点。
据说最近徐兰不仅要兼顾盯着他们两个上综艺,还有孩子念书的事需要解决,似乎是户籍上出了点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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