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舟就抱起江屿往天台走,“嗯,不想了,我陪你睡觉。”
第60章 你可真狠!
林瑟舟问江屿酒香准备什么时候再开张,江屿说就这两天了,不会停业太久。他从工厂定制了一整套最新款式的桌椅,里里外外干脆全换了。工厂接了订单,连夜制作,第三天就能送货上门了。
其实那天晚上的事儿影响不大,传统传播的范围不广泛,街坊四邻讨论了几天声音就小了。酒香关了四天后重新开业,客人依旧不少,老顾客不会把这些事往心里放,看见江老板还是高高兴兴地打招呼。
江屿心情好,不仅亲自掌勺了还打折。他这几天一直在店里待着,没怎么回家,防着陆刚林再来捣乱,林瑟舟也一直陪着他,心理堡垒搭起来了,人就没这么脆弱了。
江国明昨天给他打了个电话,一开始江屿没听着,林瑟舟给接起来的,喂了一声,江国明以为自己打错了,后来才听出来声音,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聊了几句话,林瑟舟把电话还给江屿了。
江屿有段时间没回孤儿院,江国明挺想他,但口是心非,不直接表达,故意打个电话找茬,说药没了,江屿要是不肯给他买,他就自己进城了,顺便过来吃顿饭。江屿让江国明吓出一身汗——在这个节骨眼上江国明不能出现,如果被陆刚林看见了,使坏的手段更加没完没了。
江国明性子急,容易暴躁,江屿一个字都没跟他提。
挺忙的,这三个字能糊弄一切。
今天林瑟舟下班早,到酒香时生意热火朝天,他直接钻进厨房给江屿打下手,但林老师一双写字的手,江屿不可能真让他颠勺。
“舟哥,你随便找个地方坐,我没法儿干活了。”江屿说。
林瑟舟挺委屈的,“我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江屿拿着勺哄,“看着你我就专心不了,容易把盐当成糖放菜里,味道一变了客人不买单啊。”
林瑟舟笑着说我买单,又问江屿:“买下江老板要多少钱?”
江屿也十分不害臊,他避开多余的眼睛,在林瑟舟脸上亲了亲,小声说:“舟哥,等下班回了家就不要钱了,我随你弄啊——”
还拖着颤颤的尾音,辛亏厨房里站着一位聋哑人,听不见,不然能让这两位腻死。
‘随便弄’十分吸引人,于是林瑟舟安安静静地等江屿下班了。
就在这个时候,丁丁突然跑进来了,手里捏着手机,表情不是特别好,很慌张。
“屿哥!”丁丁喊:“又出事儿了!”
江屿心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林瑟舟先一步过去了。
“怎么了?”
丁丁点开某个短视频软件,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江屿的脸,不友好的表情,甚至带着恶意。
江屿乍一看,把自己吓了一跳——这谁啊?他想。
林瑟舟点开视频继续往下看。
内容是陆刚林带人砸店的那一段,视频被人掐头去尾地剪了,又打乱顺序拼凑,于是呈现出来的故事和真实发生的情况完全南辕北辙。
那几个拿钢筋的流氓矛头一转,怒气对准的是陆刚林!江屿倒成了一切祸端的恶霸,尤其当陆刚林扯着嗓子哭丧地喊——
我是你老子,你要打我吗!
儿子打老子!天打雷劈!
视频里的江屿还是要动手,陆刚林成了寻子无门的受害者,整一出父慈子不孝的大逆不道。
江屿看完了,眼睛也不眨一下。
丁丁挺着急的,“屿哥,这视频不知谁弄的,舆论风向不对了。”
林瑟舟把江屿拉到自己身边,不想让他继续看了,江屿却点开了最下端的评论。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各路‘网友’仿佛打了鸡血,各种口诛笔伐,有说江屿缺德的,有骂江屿不是东西的——父母为天,不敬不孝,思想不健全的人活该身体不健全。
林瑟舟脸色沉了,他立刻明白这是陆刚林的后招,挺阴险地。
江屿看着这些言论,心里波动不是很大,他就是挺奇怪的,“看热闹我没意见,战队不能这么一边倒吧?光一个视频能看出什么?我这么让人不顺眼了?”
丁丁牙疼,伸指往上一划,下一个视频出来了。
陆刚林把自己收拾了干净,居然还能接受采访,他人模狗样地往镜头前昨天,一张嘴,足以颠倒是非黑白。
“我找个三十几年的儿子,满心欢喜地以为能团聚了,可他不认我!他嫌弃我贫困无财,像撵狗一样赶我出门!”
有人问:“三十年从没见过面,你能确定他是你儿子吗?”
陆刚林不知从哪弄了一份亲子鉴定,鉴定机构十分规范,鉴定结果赫然醒目——陆刚林和江屿是存在生物学关系的父子。
他显得很忧愁,“我就是因为确定了这层关系才会想去看看他。”
江屿:“……”
丁丁胆战心惊地看了眼江屿,终于问了:“他从哪儿弄得这份报告啊,屿哥你跟他做这个鉴定了?”
他老板不能这么傻啊!
“他不是还有个儿子么,”林瑟舟替江屿回答丁丁这个问题:“找一个私人鉴定机构,只要给钱了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江屿终于开口了,“钱,他哪儿来的钱?”
林瑟舟想了想,说:“陆刚林粗人一个,我看他拿的手机也是几十块钱一个的老年机,他不会动网络,更不会懂得如何煽动舆论——在他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不仅有主意还有钱。”
丁丁:“推上热搜不少钱呢!”
江屿突然笑了声,“我还上热搜了?”
“啊!”丁丁说:“不然你以为媒体为什么要采访他,那都是蹭热度的。”
还有那些一字排开骂江屿的,很大一部分也是属于网络水军,吃瓜网民总是被牵着鼻子走的。
“谁啊?”江屿说:“我还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大魅力,仇人接二连如雨后春笋冒头啊。”
江屿这话说得像开玩笑,但林瑟舟听进去了,异样的不安开始弥漫。
谁?其实范围很小。
视频里的记者接着问了:“那么陆先生,你现在的诉求是什么,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我没有什么要求,”陆刚林好像一下子老了,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我就是希望我的孩子不要仇视我,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说句话,我想告诉他,我们不是故意把他弄丢的!”
“……”江屿:“倒是我无理取闹了。”
陆刚林:“他弟弟病了,病的很严重,他活不了多久了,我老婆每天在医院照顾,一直殚精竭虑。一个家里有四口人,我们自孩子出生就在他耳边灌输这个思想,他就想死前见一面他的哥哥!”
视频一经发出又引起热议了,配合文案一句‘感人肺腑的父爱却石沉大海’,把江屿衬托得越发像一位不通情理、六亲不认的混蛋玩意儿,谁看了都想骂一句逆子!
林瑟舟眼不见为净,关了手机。
丁丁怕自己的手机成油锅里的炸串,立刻藏了起来。
“屿哥,林老师,有些人认出你了,把咱们店的地址发出来了,”丁丁说:“我刚看见好些人往门口看,吃饭的人也都在议论了,你要不要解释解释啊?”
江屿心挺累的,“我怎么解释,也开新闻发布会吗?我又不是什么腕儿,谁听我的。”
林瑟舟知道江屿不喜欢招摇,他如果也找媒体露脸了,就表示他要跟陆刚林继续纠缠下去,这么一个人,到死也摆脱不了。
“再想想办法,”林瑟舟说:“总有解决办法的。”
其实不回应是个很好的办法,但已在风口浪尖,陆刚林不可能让江屿独善其身了。
“我有办法。”江屿转头看林瑟舟,笑着眨眨眼,似乎一点儿也不把这些放心里了。
笑得真好看,林瑟舟一时晃了神,不防着江屿胡说八道,问:“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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