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祎浑身一震,惶急地看向房间内。
那混血儿被揍得射了出来。粗大的肉茎不住地抖动,乳白色的精液一股股地喷着,弄得到处都是,一双眼愣愣地圆睁,仿佛失了焦距。
可男人还是那副衣冠整齐、浑不在意的模样,阮祎揪着一颗心,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眼睛。
只见他一甩手,把皮带扔在了床上,一语未发,兀自将挽起来的袖口整好,一粒一粒系着袖扣。
混血儿狼狈地趴在地上,男人戴好了腕表,这才不紧不慢地蹲下身去。
他没有一点餍足的样子,撇了撇嘴,歪头注视着男孩儿失神的脸。
阮祎在这时才真正看清了男人的长相,他生了一副立体深邃的五官,眉毛很浓,一双眼细长,眼仁漆黑,撩起眼皮打量人时气势非凡。他沉稳、镇定,一点儿没有跟男孩儿逞凶耍横的意思,甚至在扬起皮带揍人时都不显出什么狠辣。
可阮祎怕他、畏他,哪怕只是在这里远远看着。
他捞起混血儿的下巴,像摆弄一个玩意儿似的,把人拿捏在手上。他不张扬,也不怜惜,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磋磨别人。
那样的气质……他或许四十了?或许三十几?
阮祎猜不出。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手里这个被玩得浑身打摆子的小东西,沉默了半晌。
阮祎以为他还要打。
他却只是凑得更近,端详着对方满布泪水的脸,轻轻拍了两下那人的脸颊,神色淡然。
那一瞬,阮祎又想哭,又感到兴奋。
他在怕,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怕,越来越怕,可同时他又感到喉咙干渴,仿佛要不停地吞咽唾液才能缓解这种恼人的焦躁。
男人垂着眼,左右转了转混血儿的小脸,片刻后自言自语道:“真行……都什么年代了,还把人当物件儿似的送呢,没点新招。”
“回头卢天与要是问起来,就说我用过你了。”他的手指蹭过小混血的鬓发,那里沾了汗,他收回手,搓了搓指尖,沉声跟人嘱咐道,“听到没有?”
混血儿傻傻地望着他,他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满嘴洋屁……头都给老子听痛了。”
门外,阮祎闻言一愣,赶忙捂住嘴,好险要笑出声来。
他好像突然又不怕了。
“甭管他问什么——他,卢天与,卢!understand?”
小混血点头。
“Say yes.”贺品安一句一句地教他。
小混血弱弱地答:“Yes.”
贺品安满意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好。Good,very good.”
这下阮祎再也忍不住了,有气进没气出,愣是从鼻间憋出一声猪哼哼般的笑来。
在激战后的一片宁静中,显得那么突兀。
他心里大骂要死了完蛋了,身体却不听使唤。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连笑容带起的苹果肌都来不及放下,自知闪躲不及,干脆自暴自弃地把自己钉在原地。
阮祎忐忑地抬起眼,贺品安正朝他看过来,颇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含着笑意的脸蛋。
第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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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阮祎跟着贺品安一起离开了那个房间。
就因为贺品安问了他一句:留这儿还是跟我走?
酒精和欲望一齐在他脑海里作祟。
他就像被勾了魂似的飘到贺品安身边,小声说:跟你走。
他心想,光看看过干瘾有什么用?来都来了,还怕跟人打一炮吗?这帅大叔一看就经验十足,第一次给他怎么也不吃亏!
杜君棠——
杜君棠是谁。
二人坐电梯到了六楼,穿过会所酒店的走廊,四周静谧无声。
阮祎猜测现在已经很晚了。他蹑手蹑脚地跟在贺品安身后,像个小尾巴。他既忐忑,又期待,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会带他去哪里。
常识告诉他,他应该立刻离开。一旦他跟这个人走了,主动权就不再掌握在他手上,指不定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少个肾,当然,也可能比少个肾还惨。
毕竟他们要打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炮。
只要这个人想,他能有千百种折腾自己的法子。
阮祎这就是送上门给人折腾。
——他想跑的,可又觉得这机会来之不易。
方才那一幕,于他而言,并不只是一次猎奇的窥视;确切地说,那样的性幻想,几乎占据了他整个青春期,与他的性启蒙紧密相关、同步苏醒,毒草一般,死死地在他的身体里扎了根。
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正在他眼前上演。
阮祎好奇地抬起眼,看向贺品安的背影,那人的肩膀恐怕快有他两个宽。
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成熟大猛男?简直比他梦里想象过的任何一位都更带劲儿。
阮祎心里打着小鼓叹着气。
这谁能舍得拒绝啊?
贺品安在一扇门外停住脚,从兜里摸出房卡。
阮祎抬头看了一眼房号:6057。
如果到时真要报警,起码记得地方。
贺品安一只手推门,一只手拎着那双被阮祎啃过的皮鞋。阮祎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那人脚下趿拉着一双蓝色塑料拖鞋。
配着他这一身气场,阮祎心里的小人简直要笑死。
这回他学聪明了,抿唇捂嘴一套连招,一点气儿都没漏。
他乖乖地跟着男人进了房间,那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随手把皮鞋甩在门口,就开始扒外套解领带。
阮祎被男人的动作骇住了,登时愣了一愣。
……也太心急了吧!
阮祎一点经验没有,理解这事儿全凭想象——他以为那人总要先说上几句调情的话,或是把他按在门板上摸一摸、逗一逗。
这、这什么人呀!怎么说脱就脱了?不害臊!
男人的喘息声有些粗重,透着一股子性感的不耐。
阮祎的心跳加快了几拍,他抬起手,搓了一把自己的脸蛋。
他像只煮在锅里的小汤圆,软乎乎、热腾腾。
领带从衬衣领口处被抽下来,发出“咻”的一声,利落得让人心动。
从进门到现在,那人还没回头看过他一眼呢……
阮祎无措地鼓了鼓腮帮子,垂下的眼睫微微颤动着,他做了个深呼吸,像做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定。
俗话说得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紧攥着自己的上衣下摆,耳朵根都羞红了,正要往上拉,露出白皙平坦的小腹。
那男人却如一阵风似的,大步一迈,倏忽就往浴室那边去了。
徒留一个小小的阮祎杵在原地懵逼眨眼。
阮祎:……
失策了。
竟然忘了那个那个之前还要洗澡。
可恶!
贺品安坐在马桶盖上吸烟,他一口烟抽得很慢,烟雾不疾不徐地飘浮起来,他在朦胧中眯起眼。
他回忆着那小孩儿站在门外时的神情,觉得自己捡了个麻烦——他原本是要拿这家伙去跟杜君棠讨人情的,现在看来怕是得不偿失。
半掩的门忽然“嘎吱”响了一声。
贺品安往门口觑了一眼,阮祎一副鬼鬼祟祟被抓包的倒霉样儿。
他年纪小胆子大,被发现了也不躲,笑吟吟地看向贺品安。
贺品安又吐出一口烟圈,才开口问他:“怎么?要用卫生间?”
那把嗓子低沉醇厚,跟阮祎清亮的音色截然不同。
他一说话,阮祎就又有点怂了。
“不是,”他咬着内唇,眼巴巴地看向贺品安,摇摇头说,“想偷看你洗澡。”
贺品安也没骂他,指间夹着烟,另只手指了一下门,还挺客气,“出去,把门带上。”
阮祎被他说得腿软,一半浪的一半怕的。他扒着门框,抻了抻脑袋,视线在贺品安身上扫了个来回,才试探地指了一下男人的裤裆。
“……可是你都硬了。”
小孩儿说话娇里娇气的,不会挑逗人,荤话说出口时尾音都自带拐弯。
贺品安一下听笑了,他把烟灰弹在旁边的垃圾筒里,没好气地问他:“关你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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