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斓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急,明明这一院子的稻谷加起来都没自己一双鞋贵,但就是急得火急火燎,生怕自己辛辛苦苦割的稻谷出问题。
轰鸣的雷声没响多久,外头就落起了倾盆大雨,很快地面就积起一层水,所幸院子里的稻谷都收得差不多了。
所有人都累瘫在大厅上,东倒西歪地坐在地上,忽然看着对方就笑了起来,就连有洁癖的程晁也坐在地上笑。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笑什么,但就是忍不住,钟茂一边笑一边骂:“刚才哪个王八蛋踩我?”
“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秦斓哈哈大笑道:“你不用摔,也是狗吃屎。”
姜宜靠着陆黎,也在笑,然后望着院子外面道:“你们谁的拖鞋没穿回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院子外,发现果真有一只拖鞋飘在积水上。
一时间,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所有人都笑得喘不过气,应卓翰更是趴在沙发上,笑得从沙发上摔下来。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已经熟门熟路地换好衣服,出门前还薅了几个番茄,一边啃一边往田里走,扛着锄头看自己打下来的江山,成就感满满。
傍晚,因为忙活了一阵子,姜宜奶奶特地宰了三只鸡,给姜宜他们补补身子,饭桌上,原本打死也不碰鸡蛋的程晁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往嘴里塞着水煮蛋。
毕竟田地都下过了,鸡屎又算得了什么。
吃过晚饭后,一行人东倒西歪坐在葡萄架下,傍晚的霞光绵延不绝,金灿灿的一片。
葡萄架下,秦斓伸手摘下一串葡萄,掰了两个塞进嘴里,然后神情扭曲了一瞬。
几秒后,秦斓面不改色把摘下的葡萄递给钟茂,钟茂随口问了一句:“好吃吗?”
秦斓真诚道:“好吃,可甜了。”
钟茂也塞了两颗进嘴里。
一分钟后,钟茂把葡萄递给应卓翰,语气真诚道:“好甜,你吃不吃?”
应卓翰接过葡萄,看都不看往嘴里塞了四五颗,然后神情扭曲得厉害。
在程晁望过来的时候,应卓翰用尽了毕生的演技笑起来,意犹未尽高兴道:“真甜,你要不要吃?”
“真的,你别不信我。”
程晁狐疑:“你再吃一颗我就信你。”
应卓翰掰了三颗塞进嘴里,神情自然地嚼动嘴里的葡萄道:“真的好吃。”
程晁接过葡萄,看着应卓翰津津有味的样子,也摘了一颗塞进嘴里。
“……”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吧。
程晁扭头,微笑地把葡萄递给陆黎道:“好吃。”
“你要不要试试看?”
吃过葡萄的几个人也纷纷催促道:“对啊,好吃的,快试试。”
望着一群人的微笑,陆黎靠在藤椅上,充满优越感地怜悯道:“不好意思。”
“这葡萄藤是我跟姜宜种的。”
当初姜宜奶奶就说葡萄可能种不活,种活了因为光照等问题可能也不大好吃。
这群人到底是谁给的勇气,在他面前演?
第30章
院子里的葡萄酸过头吃不了, 钟茂等人悻悻然收手,眼珠子骨碌碌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瞧上了角落里阴凉处酿的米酒。
米酒家家户户都酿有,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但対于钟茂一行人来说却是神奇得很, 兴冲冲地缠着姜宜奶奶给他们尝一点。
姜宜奶奶拗不过这群孩子,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 同意了尝一尝这个要求, 还叮嘱钟茂他们不要喝太多,浅浅尝一些就好。
老人不是不舍得, 是怕这群孩子喝起来没个节制。
一行人乖巧点头, 结果等到老人回房间睡觉后, 直接像脱缰的野马, 一人一海碗, 咣当咣当就把米酒给分完了。
姜宜带着一群人, 蹲在葡萄架下, 把剩下的米酒给挖了出来。
秦斓一边挖一边说:“不太好吧。”
钟茂一锄头下去:“対啊,不太好吧。”
应卓翰扒拉着酒罐上的泥土:“是啊是啊, 不好吧。”
姜宜认认真真把泥土给埋回去, 大大方方:“不怕。”
“奶奶说除了我娶老婆的酒不能动之外,其他的酒都可以喝。”
“娶老婆的酒?”
蹲在一旁的陆黎愣了:“我怎么不知道?”
钟茂哈哈笑了起来:“陆哥,人家娶老婆的酒你怎么可能知道。”
陆黎瞪着他,心想他怎么不可能不知道,姜宜以前还给他做老婆呢。
秦斓以为陆黎从小在外国长大,不知道姜宜口中娶老婆的酒是什么意思, 便解释道:“姜宜说的酒叫女儿红,应该是姜宜出生的时候埋的, 等以后结婚了就可以取出来。”
陆黎:“为什么我没有?”
应卓翰:“找你爸要去,问姜宜要干嘛?”
钟茂:“陆哥,国外不兴埋这个。”
姜宜想了想,安慰道:“那时候我把这个酒分一半给你。”
程晁:“……”
结婚的酒都能分,真不怪他当初误会姜宜是陆家的私生子。
一行人将挖出来的酒扛到桌子上,开了个局,玩转瓶子,转到的人要么喝酒,要么吃一串葡萄。
没人愿意吃酸得掉牙的葡萄。
于是桌子上的米酒以一种极其快的速度消失。
姜宜坐在正中间,无比期待瓶子转到自己,让自己也能喝一口酒。
但是七八局下来,瓶子愣是一次都没转到他。
姜宜有点失落,旁边的陆黎面不改色用膝盖撑着桌子道:“我用筷子蘸一蘸给你尝个味?”
姜宜摇了摇头,决定等瓶子转到自己,自己再好好尝尝。
钟茂转动瓶子,瓶子在桌子中心转动起来,一圈一圈地速度渐渐慢下来。
姜宜睁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桌子中心的瓶子,湿漉漉的乌瞳里全然是期待。
晃悠悠的酒瓶慢慢停了下来,似乎刚好要正対着姜宜,但紧接着下一秒,瓶子又似乎倾斜而慢慢转动起来,停在了陆黎面前。
陆黎用膝盖将桌子一边撑高,让桌子倾斜,看到瓶子対着自己后,便不动声色地慢慢将桌子放平。
姜宜失落,他嘟哝道:“好奇怪啊……”
程晁挑眉,觉得有点不太対劲,看了一眼陆黎,发现靠在椅子上的陆黎懒洋洋的,长腿伸在桌子最里面,看不到在做什么。
他一边喝着米酒,一边哄着姜宜,一本正经地说过来蹭蹭他的好运气,说不定就转到他了。
姜宜带着点执拗说不用,说他算过概率,概率说瓶子肯定会转到他的。
陆黎:“算那玩意没用,还不如来蹭蹭我。”
姜宜认真:“封建迷信要不得。”
科学才是进步的唯一动力。
程晁:“……”
没过多久,夜风泛起凉,吹着很舒服,院子里酒气氤氲,藤椅上趴着好几个人,挖出来的米酒被喝去了一大半,几乎所有人都醉了,闹哄哄的。
喝醉的应卓翰抓着自己的小卷毛,悲伤地说他一点不都喜欢自己的小卷毛,因为早上起床会炸开,显得头很大。
脸通红的钟茂嘿嘿一笑,拽着应卓翰的小卷毛说头大好,头大显聪明。
秦斓抱着一双拖鞋,认真地教怀里的拖鞋念二十六个字母。
拖鞋不说话,秦斓很生气,指着拖鞋骂了半个小时。
陆黎脸也有点红,浅金色的头发在夜风中有点飘,他抱着姜宜,指着院子里一头的葡萄藤嘀咕说:“我种的。”
他又去指墙上的一只小草帽:“我织的。”
姜宜偷偷喝了一点酒,面上不显,一本正经地点头说:“知道了。”
陆黎蹭了蹭他,忽然抬起头,望着姜宜,安静了一下,然后认真道:“我的。”
他的姜宜。
姜宜迟钝地想了想,好像也没错,便一本正经道:“対。”
秦斓扭头,指着拖鞋愤怒道:“不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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