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茂立马紧张地想站起来起来,他生怕脸色阴沉的陆黎跟姜宜起冲突,立马一叠声道:“陆哥陆哥!打闹而已,别冲动——”
“姜宜开玩笑而已——”
谁知钟茂话还没说完,就看阴沉着脸的陆黎走到他面前,伸手弯腰,在钟茂惊恐的眼神中直接拽着厚厚的被子,硬生生把钟茂丢出了卧室门。
丢出去后,陆黎面无表情用力地甩上卧室门,仿佛在警告钟茂滚远点。
钟茂:“???”
他坐在被子上,一脸懵逼。
等钟茂反映过来,立马紧张地用耳朵贴着卧室门,从卧室门里观察动静,试图在冲突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冲进去解救姜宜。
毕竟他八辈子都没见过陆黎那个阴沉的脸色了。
上次见到陆黎那个脸色,还是之前初中跟校队那群高年级打篮球,高年级故意犯规猛撞陆黎,让陆黎摔地上,不止膝盖上有了擦伤,最严重的是陆黎一直带着不舍得给别人碰的护腕也脏得不能用了。
那天下午爆发了篮球校队以来最大的冲突,陆黎脸色阴沉到可怕。
将耳朵贴在卧室门上的钟茂咽了咽口水,他仔仔细细听了好一会,却没听到什么大动静。
卧室里,姜宜坐在床上,陆黎也坐在床上,他望着姜宜,死死抿着唇道:“为什么踢我下床?”
姜宜也抿着唇,不说话。
陆黎面无表情道:“你以前从来都不这样的。”
姜宜有点心虚,他扭头,不看床上的陆黎。
陆黎继续面无表情:“是不是那个拉屎的说了我什么坏话?”
姜宜:“都说了多少次,不要乱叫别人的名字,人家叫程晁。”
陆黎阴沉着脸道:“我一提他,你就跟我说话,我不提他,你就不跟我说话。”
“还有,为什么要踢我下床?”
姜宜警惕道:“我不踢你,你又要开始乱咬人了。”
“你咬人太奇怪了。”
陆黎带着点戾气,以为是程晁跟姜宜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比如跟姜宜说要他保持距离。
比如告诉姜宜,别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会在十六岁还抱着自己的好朋友咬脖子,甚至是咬耳朵。
但过了一会,陆黎又面无表情道:“有什么奇怪?”
“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姜宜坚持道:“奇怪。”
他坐在床上,绷着一张脸,指着陆黎的喉结抱怨道:“你到处乱咬真的很奇怪。”
陆黎:“怎么奇怪了?”
姜宜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他努力找着描述道:“就是那种好像你脖子长了一个瘤。”
“然后你一口咬在脖子的那个瘤子上,还到处乱咬。”
“凉飕飕的,令人头皮发麻,好像脖子上的那个瘤随时随地都能出事一样。”
这就是姜宜昨晚做梦的感觉,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觉得自己并不想再做第二次这样的梦。
陆黎沉默了一下。
过了一会,他重复道:“瘤?”
姜宜严肃地点了点头,跟着他重复道:“对,瘤。”
五分钟后。
扒在卧室门上的钟茂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吓得半死,他看着脸色明显更加难看的陆黎,咽了咽口水,伸着脑袋去看卧室里的姜宜。
卧室里的姜宜好好地坐在床上,没少一根毛,神情还有点严肃。
陆黎一声不吭,沉着脸,直接甩上卧室门走了出去。
看着陆黎走之后,钟茂搬着自己的被子,重新回到姜宜的房间,他在地板上,道:“姜宜,你跟陆哥怎么了?”
他瞅着这个事,好像挺严重的。
姜宜摇了摇头,他深沉道:“大人的事——”
话还没说完,钟茂就不乐意道:“我比你们还多谈了一次恋爱,要我说我才是大人,你们还是嫩鸡仔。”
“你跟他到底为什么吵架啊?”
姜宜摸了摸鼻子道:“没吵架。”
他老实道:“就说了一点事情而已。”
钟茂立马叨叨道:“是不是你跟他说你要谈恋爱了?”
“正常正常,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爽对方比自己先找女朋友也正常。”
“像之前秦斓就老不爽了,他老觉得自己比我帅,见我找到女朋友还觉得自己被我比了下去……”
姜宜默默地丢了一个枕头给钟茂,钟茂这才想起自己没把客厅外的枕头拎回来,于是屁颠屁颠地接过姜宜丢过来的枕头。
阳台外。
陆黎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阳台种的花花草草。
过了好一会,他摸出手机,像是不甘心地在网页上搜索了几页。
——“吻技差会让对方觉得在亲肿瘤吗?”
——“亲对方脖子对方很难受怎么办?”
——“怎么区分对方是不喜欢自己还是吻技差?”
——“吻技差会让对方觉得不舒服吗?”
八九月份的夏夜,阳台闷热,凳子上的金发少年憋屈地坐在矮凳上,沉着脸翻看着手机网页上的答案。
半个小时后,他用力地将大腿上的蚊子拍死,面无表情地踩了好几脚,然后烦躁地将手机屏幕合上,不远处是嗡嗡响的空调外机,吵得人心烦意乱。
姜宜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一向很抗拒。
在小时候,不喜欢吃的蔬菜,不管怎么哄怎么骗都不会吃,哪怕在饿极的时候,也不会吃。
除非把时间放长,十分钟吃不完,就吃半个小时,磨到姜宜对不喜欢的东西不那么抗拒时,才可能囫囵吞枣地吃下去。
他一向是看上去乖得很,但有时候却很倔,无论怎么逼,也逼不动。
陆黎不知道他的这份感情对于姜宜是不是也是这样。
没人希望自己依赖的人对着自己抱有龌龊的想法,哪怕这样的想法顶着喜欢的名头也不行。
陆黎不知道他这些感情能不能像姜宜讨厌吃的蔬菜一样,姜宜对他感情在第一年的时候是讨厌,在第二年的时候还是讨厌,但是后来慢慢地变得不会那么抗拒。
他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
但是他怕自己连这个过程都忍受不了。
陆黎沉默地盯着地面。
他认识姜宜九年,跟着姜宜一块长大。
他现在连姜宜抗拒他的肢体接触都忍受不了,更不用说到了后面,他到底能不能承受姜宜下意识的逃避和厌恶。
陆黎吐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胸腔被压得有些沉。
少年人压抑的情愫如同汹涌潮水,能令人翻天覆地的欢喜也能令人沉至海底。
卧室里,姜宜半个身子伏在窗台上,他想看隔壁阳台的陆黎到底在干什么,却没想到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姜宜扭头,看见了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陆黎。
陆黎拎着他,面无表情道:“想掉下去摔成两截?”
姜宜乖乖地被他拎回去,他坐在床上,犹豫道:“你刚才去干什么?”
陆黎弯腰收拾着床头自己的一些零碎东西,收拾好装进包里。
姜宜微微睁大眼睛道:“那么晚了你要背包去哪?”
陆黎拎起自己的外套道:“回家。”
“我这段时间先回家住几天。”
姜宜下意识道:“为什么?”
陆黎没好气地望着他,带着点咬牙的意味道:“怕把你脖子上的瘤咬破。”
“行了吧?”
他怕他再待在这里,别说是姜宜脖子上有瘤了,按照他那个咬法,姜宜估计全身都得有瘤子。
第51章
晚上九点, 姜宜的卧室床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些零星物件。
床头前的两人一丝不苟地在分东西。
“这个枕头套我不带走,但是那个瘸腿的那个马我要带走。”
姜宜皱起鼻子,他瘪了瘪嘴,対陆黎道:“那个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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