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书包被丢在一旁,Arno选了几个玩具给面前的小洋娃娃玩。
他盘腿坐在地上,歪着头看着小洋娃娃玩机器人。
姜宜小心地碰了碰面前限量版机器人的脑袋,发现机器人自发地动了起来。
他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愣在原地。
Arno忍不住笑起来,觉得姜宜的反应比那玩腻的破玩具有意思多了。
姜宜谨慎地望着机器人,过了一会,他扭头望Arno小声:“会被我碰坏吗?……”
Arno觉得这姜宜可爱得要死,他兴致勃勃道:“坏了就坏了。”
他给姜宜换了一个机器人:“你试试这个。”
姜宜有些犹豫,好一会才小心翼翼试了试,发现真的不会坏,机器人还会主动跟他握手。
姜宜觉得很神奇,像个小蜗牛一样慢慢地跟周围的几个限量版机器人打招呼,重重复复,好像玩不腻一样。
Arno看着他只单单一句“你好”就跟机器人玩得不亦乐乎,歪头道:“你以前都没有玩过吗?”
姜宜抬头认真道:“我有小马。”
他比划道:“小马玩偶,有四个腿,会跑。”
Arno:“怎么跑?”
姜宜想了想,举起手掌弯起来严肃道:“我带着它跑,哒哒哒跑——”
Arno啧了一声:“明天给你拿个会动的”
他捏住姜宜的手道:“别哒哒哒了,过来吃糖。”
姜宜乖乖哦了一声。
Arno低头翻着一堆零食,挑了一个包装最可爱的糖果,撕开了包装递给了姜宜,又低头给姜宜找其他包装好看的糖果。
结果翻来翻去都是一些巧克力。
Arno嫌弃地将巧乐力丢在了一旁,扭头望向姜宜,发现姜宜拿着那袋糖,脸色憋得有点奇怪,也有点红。
Arno拿过糖,倒出来才发现不是普通的糖果,是包跳跳糖。
他看着姜宜的模样,也被吓了一下,立马催促:“你快吐出来。”
姜宜张了张嘴,嘴里活蹦乱跳的糖粒好像瞬间就窜进了喉咙里,他剧烈咳嗽起来,像是一条喘不过气的鱼。
Arno瞬间就慌了,被呛到的姜宜咳得厉害,脸涨得通红。
他慌得不断地拍着姜宜的背,发现姜宜的背好像一块不断被重锤的鼓皮,咳的每一下都是重重捶在薄薄的鼓皮上,颤动着随时随地都能崩裂。
过了一会,姜宜终于缓了过来,小口小口喘着气,脸涨红,唇瓣却没有血色,发白得厉害,细白的手指死死抓着他的衣领,一副恹恹的模样。
他皮肤很白,薄薄的眼皮泛着红,卷翘的纤长睫毛濡湿一片,看上去可怜极了。
Arno抓着他的手很用力,姜宜小声道:“疼。”
他声音带了点模糊,似乎是在剧烈咳嗽中没有缓过来。
那时的Arno松开了姜宜的手,没说话,脸色却带着点白,看上去愣愣地像是没回过神来。
其实哪怕从现在看,那天下午都仿佛很普通平常。
但也就是从那天起,陆黎知道了姜宜有多脆弱。
脆弱到对于普通人来说平常的跳跳糖,都能折磨到姜宜。
同样。
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够忍受的太阳也是。
第39章
“这群教官也是, 哎,都说了多少次,太阳大的时候就让学生在树荫下待着,非不听……”
沉闷的夏风浮动叶梢, 日光投在百叶窗外, 分割出零星光斑晃动。
医务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叹了一口气, 她抬头, 看到病床前的金发男生一动不动,愣了一下道:“同学?同学?”
病床前的金发男生微微弓着身子, 军训短袖已经被汗浸湿, 勾勒出手臂结实轮廓, 吊瓶输液架阴影斜裁下来, 笼住男生低垂的眉眼。
他一动不动, 阴影下的唇色也有点发白, 似乎胸膛前的起伏都随着病床上的人低了下去。
医生有点迟疑道:“同学, 你是不是也不太舒服?”
面前的金发男生一路抱着病床上的黑发男生从操场上跑过来,将黑发男生放在病床上时手都在发抖。
这么热的天, 保不齐是自己中暑了也不知道。
男生从喉咙挤出几个字, 说没事。
医生瞧着男生好一会,见没什么异样后,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叮嘱道:“行,但是同学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不然像你同学一样, 中暑就遭罪了。”
医生刚好有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她望着病床上闭着眼睛的黑发男生, 没忍住,语重心长叨叨道:“你们学生啊,平时也要多多注意注意锻炼。”
“学习重要是重要,身体也重要啊……”
窗外的蝉鸣一阵又一阵,男生沉默了一会,声音有点低,带着几分疲惫轻声道:“他出生得太早,先天不足。”
“从小身体就不太好。”
“他爸爸说,他刚出生那会连三斤都不到。”
医生哑然,望着病床上沉睡的男生,她看得出男生身体不大好,脸庞透着点病气,但是她没能想到出生连三斤都没有的孩子,能养得那么好。
陆黎没再说话,半垂着眼,沉默地望着病床上的姜宜。
他的黑发有些濡湿潮泽,额发微湿漉裹然水汽,唇瓣泛着白,脸色苍白,像是因为难受,眉间无意识蹙着。
纤长得不似真人的睫毛恹恹地合拢着,覆盖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陆黎前不久抱起姜宜的时候,才发现他背脊后满是淋漓的冷汗,浸了一手,那瞬间慌得他手都在发抖。
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平复下来,还在轻微发着抖,必须要把手摁在膝盖上才能控制住。
医务室安静得只剩下空调轻微运作的声响,窗外树梢上的夏蝉不知疲倦地扯着嗓子没完没有了叫着,在降温一会后,病床上的姜宜醒了过来。
他脑子还有点昏沉,睁开眼,没有睁完全,只是恹恹地半睁着眼睛,微微一偏头就望见了病床旁的陆黎。
姜宜像小时候生病一样,小声叫了一声“Arno”。
陆黎摸了摸他额头,低低地应了一声,给他喂了点淡盐水。
过了一会,姜宜望着天花板,才意识到自己被送来了医务室。
他对自己最后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闷热得厉害,他昏沉中想稍稍扯一下衣领透透气,但下一秒就眼前一黑,不大记得发生什么事,只记得周围人嘈杂的惊呼
姜宜偏头去看陆黎,发现陆黎的脸色果然没有什么情绪,只扣着他的手沉默不说话。
每次他生病,陆黎的心情总是会很不好。
这种不好的心情不是针对他,更像是某种难以掩饰的低落挫败。
好像陆黎知道自己不管怎么照顾他,他还是会生病。
小时候也是一样。
不管Arno冬天盯着他穿多少棉衣,喝多少热水,教室的窗关得多紧,他该生病还是会生病。
大概是陆黎从小就生活在万事顺遂的世界里,一向骄矜,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是他控制不了的东西。
但他控制不了姜宜的生病。
姜宜觉得沉默的陆黎看起来很低落。
他伸出手,陆黎望着他,微微抿着唇低下头,让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
姜宜抿出了个小梨涡,揉了揉面前少年的脑袋,声音很轻地软声道:“没事的。”
面前沉默的少年不说话,只低头将脑袋给他摸。
手下浅金色头发的触感很好,毛茸茸的。
姜宜没忍住,又揉了揉软声道:“你先回去军训吧。”
“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为了防止学生偷懒和混水摸鱼,开始军训的时候教官就警告过他们,不能陪同生病的同学在医务室,否则就视为缺勤。
毕竟医务室里有空调,还不用训练,在军训中称得上是享受的地方,倘若每个人都陪同生病的同学在医务室,那就连请假的假条都不用开了,简直就是个浑水摸鱼偷懒的好借口。
陆黎没说话,显然是不准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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