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你干吗,彻哥?”涂眠心下惴惴不安。
蒋彻的拇指摩挲着涂眠光滑的下巴,眼里的危险信号在俩人拉近距离之后被放大,涂眠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不安的情绪得到应验——完了,现在轮到他了。
危险!危险!危险!
蒋彻眼里带笑地盯紧小猫咪一样的涂眠,手指向下滑到了涂眠的喉结上。蒋彻的这里,刚刚涂眠用手指点过,现在蒋彻礼尚往来。
蒋彻把这个“高危动作”做得不疾不徐,涂眠却因为不安作祟,紧张到喉头微动。
蒋彻把涂眠的小动作都看进自己眼里之后,才开口问道——
“宝贝儿,你,故意的?”
蒋彻说话时语气一直是温温和和的,就像温水煮青蛙。他边说,边贴近涂眠,让涂眠这只“青蛙”根本没意识到现在的局面是“前后为男”,举步维艰,他带着紧张,装蒙地问了句:“什么故意的?”
蒋彻的手指滑过涂眠的脖颈,最后停在了涂眠的耳朵根子上揉了揉,让涂眠的耳朵根子都跟着红了起来。
涂眠也分不清是蒋彻给揉红的,还是自己耳朵发烫烫红的。
蒋彻的目光扫过停留在自己衬衣上的手。
那手把蒋彻的衬衣都抓得皱巴巴的,蒋彻说不喜欢是假的,但他比涂眠会装。
用涂眠后来的话说,他就是一条大尾巴狼。
尤其现在,狼摇了摇他的大尾巴:“我要是gay,你这算……挑逗?引诱?还是……索求?”
涂眠竟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蒋彻的言外之意,也听出了一点笑意,他立马把这笑意归为玩笑。他机灵地给自己找了个看似不尴尬,实际很尴尬的台阶下。
“彻哥哥,你恶心心欸!”
蒋彻可没想那么快放涂眠走,他歪头:“是我恶心,还是你故意啊?”
涂眠不假思索:“你恶心!”
蒋彻不以为然:“你故意吧。”
涂眠纠正:“是你恶心!”
…………
就这么,两小儿在厕所因为各自不服,辩了起来。
“嗯,我知道,是你故意的,涂涂宝贝儿。”一小儿率先歇阵,改为发动长句攻击,拉慢整体节奏。
“嗯!”另一小孩儿,见势利好,一激动,直接玩脱。
涂眠踮脚,亲上了蒋彻的唇,刚挨上,青涩的味道还没蔓延,就分开了。
涂眠还不知天高地厚地骂骂咧咧道:“知道什么是故意了不?我这才是故意!”
这个吻有些浅尝辄止,本来应该是回味无穷的。不幸的是,后面偏偏跟了一句挑衅,就像一封战书一样下到了蒋彻眼前。
对于蒋彻来说,本来就万事俱备,只欠“战书”了。
面对这样的大好机会,蒋彻能放过?
肯定不!
他的手立马抵着涂眠的后颈,温热的唇直接原路贴了回去。没有经过涂眠的同意,他一意孤行地吻了下去。
这次不是浅尝辄止,是他的故意为之——
两道软唇相贴的时候,刚刚遗落的青涩转眼被蒋彻找了回来。这点青涩味道像是点燃他情绪的一杯夏日橘子汽水,冰饮和气泡带来的刺激直接蚕食了他的理智。
他抬手,手在涂眠的后颈上安抚似的拍了拍,像逗猫一样,趁机哄骗那不知所措的人解除对他的特殊戒备,他的舌顺势侵入湿濡的口腔,在涂眠的四海八荒里搜刮着那点青涩气息。
大概拜涂眠并不丰富的成人生活经验所赐,涂眠给蒋彻的感受是生涩的,不经意的游走会引得涂眠的后背僵硬,让涂眠的牙齿和他的唇发生不自觉的磕碰,但又带着些拘谨和拒绝带来的意外惊喜。
主人家不太欢迎他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但好在他脸皮厚,而主人耳根软。他下意识地吮吻过软唇唇珠,也吮吸过涂眠的味道,又怕今天讨来的甜头不够日后消耗。
于是他又一次回转,讨了一杯新鲜的橘子汽水,沉醉于这沁人心脾的滋味,流连忘返,他手抵到涂眠的后脑勺上,减少了涂眠挣扎的动作。
直到蒋彻认为这次要够了本钱,才放开了眼前人,勾起嘴角,餍足地开口:“知道什么是恶心了吗?”
这句话倒逼得涂眠在给自己缓缓的时间里还给蒋彻竖了个大拇指。
“恶心人,蒋彻你是真的有一手!”
“所以,你……会恶心吗?”
这话是涂眠万万没有料想到的。这让他一边缓冲反应,还一边分神去打量蒋彻。蒋彻的眼里很清明,和涂眠才结束亲吻的迷离眼神大不相同,像是早就料想过这个动作一般。
果然,这个男人,不简单。
他一定是在回吻之前就想好了怎么恶心人!
涂眠能输?!
又不是初吻,问题不大!
“当然不会啦,彻哥哥~”涂眠眨巴眨巴眼,用卡泡泡的声音,说起了违心的话。
蒋彻这次是真的放开了怀里的涂眠。但出于吓唬需要,他还是微微倾身,装模作样地逼迫着:“那再亲一次,宝贝儿。”
这招屡试不爽,涂眠吓得直接退了两步,拉开身位:“不了吧。”
“那再亲一次?BoBo~宝贝儿!”蒋彻故意吓唬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滚呐你!恶心心!!!”涂眠看到蒋彻没有再进一步,感觉拉开了安全距离,立马大变脸,转身就要推门出去。
“可是,你刚刚还没说,点鸭子不点我这种,准备点哪种?是刚刚直播那男的那种吗?”
涂眠一边强调,一边拉开了门:“那是富贵,什么刚刚直播那男——”
涂眠的话音戛然而止,厕所的门还没拉开就又关上了。
其实在涂眠的认知里,蒋彻是一贯的走戏走全套。所以蒋彻问的,涂眠都没往真的那方面想。但是,总有人就会往真的那方面想吧。
比如,门外,听墙脚的那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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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章!
第29章 呸呸呸。
涂眠关上门刚想给蒋彻解释外面有人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头顶悬着的一桶冰水浇了下来,把他浇了个透心凉,让他一瞬间冷静下来,思维回到正轨。
思维回到正轨之后,有些记忆却成了不可控的。
像刚刚那个绵长悱恻的吻的滋味,就在他脑子里盘旋,盘旋着,让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嘴。
草!刚刚是他脑子瓦特了吧!
他怎么会去亲蒋彻啊?!
而且蒋彻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回亲了他啊?!
虽然按蒋彻和他相处的模式来说,他们俩这小学生打架,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情况,你打我一巴掌我得回敬一把也说得通。但是你亲我一下,我还回敬一个吻的做法,放到现在琢磨起来,确实还是让涂眠有点难以接受。
他涂眠,当了二十四年大直男,现在和一个男的!整了这要命的一出?!
亏……倒是没什么亏的;赚,也没赚到啥啊!
要是蒋彻是个大胸妹妹,或者穿个女装,好像还有点安慰?
想到这里,涂眠立马在心里“呸呸呸”了两下,安慰个鬼!
涂眠拿手臂擦了嘴巴,眼底厉色化作一把利刃,无声地抵制蒋彻这样的“臭无赖”行为。
蒋彻站在一边,早把涂眠阴晴不定的脸色变化看全了,甚至在看到涂眠最后那被轻薄的委屈眼神时,还窃喜起来。
涂眠这个小猫咪,真的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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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对于涂眠这种不长记性的人,蒋彻有的是对策——要么避重就轻,要么转移话题。
“怎么不出去,宝贝儿?你喜欢厕所?”蒋彻选择了后者,转移话题。
涂眠被他一带,想起来了外面环伺的“群狼”,他连“滚呐”都忘了说,就先跟大灰狼告起了状——他煞有其事地指着外面,小声地说:“有人。”
蒋彻被他这种做坏事怕被发现的反应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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