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彻的声音很冷,冷得涂眠打了哆嗦,不过幸好蒋彻搂得紧,让涂眠也没那么冷,也幸好是在夏天,下了楼就能闻到栀子花味儿,让涂眠好像从刀山地狱活着回到人间。
夏日清风,把他脸上的酒气都吹散了。
他在蒋彻怀里拱了一下,叫住蒋彻,拿自己的手机给一起去gay吧的那个小姑娘打了电话,小姑娘可不是涂眠这样毫无戒心的人,她在前厅尽兴后,就打车回家了。
涂眠这才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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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彻没带涂眠回学校,而是在学校旁他们常去的电竞酒店开了间房。涂眠酒醒了,整个人看着和之前没什么分别。
除了这次澡洗得久了点。久到蒋彻以为他在浴室睡着了,进去上厕所的时候,还认真地窥看一下水汽下的人,他好像在水声里听到一点呜咽。
蒋彻的嘴翕合了几次,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出去帮涂眠带好了门。
等涂眠洗完的时候,蒋彻已经单排好几把游戏了。他出来的时候,蒋彻刚结束。
“输了?”涂眠擦着头发瞄了一眼。
“嗯。今晚连跪,可能我今天不适合打。”蒋彻没退游戏,站起来交代,“我去洗澡,你要打就打。记得把头发吹了再打啊。”
“好。”话是这么说,但是涂眠还是没吹头发就做到电脑面前开了一局,他英勇上阵,很快,他的队友直接被打得稀烂,全靠他ad偷野怪吃经济……一把顺风阵容,直接打成了拉扯局,等蒋彻洗完出来的时候,涂眠的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
蒋彻不满地撇了嘴:“怎么还没吹头?”
“还在打呢!你看这些傻逼!”涂眠专门点了计分面板数据给蒋彻看,“中期局,现在都拖后期了!还不好好团。”
蒋彻“嗯”了一声,去拿了吹风过来,亲自给涂少爷吹起来,他的手插进涂眠的发间,手轻轻掸着。
涂眠感受到蒋彻动作的第一时间,他回头了:“干吗?”
“吹头发。你打你的。”
“那辛苦tony老师,给我整个舒适的。”涂眠把头扭回去,专注输出,把自己的头发交给了tony蒋。
电竞酒店的电脑对着落地窗,放眼一看,只能看到学校旁边寂静的夜色,和中旬刚圆起来的月亮,月光混合着室内的灯打在室内吹着头发的两个人。
月光入室,深情两厢;朝朝暮暮,不过如是。
他回想起方才,涂眠退后避开的那一步,看来这事对涂眠还是有影响的。哪怕涂眠现在看似正常。
他本来以为涂眠刚刚索吻,是他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可是事实大概只是酒精作祟,原非所想。
“唉。”蒋彻给涂眠吹完了头发,叹了口气。
“唉。”涂眠看着显示“失败”的游戏界面也跟着叹了口气,哀嚎着爬回床上,“不打了,睡了。”
涂眠这一觉,睡得不安稳。他先是睡着了,但是梦里出现了他在酒吧看到的泳池场景,他马上就醒了,再之后就不敢闭眼了,直到蒋彻在另一张床上躺下了,他才压着枕头出声。
“彻哥……”
蒋彻听到涂眠叫他,他翻身过去,面对着涂眠:“怎么了?还怕?”
“也不是。就是……”涂眠还在想要怎么措辞的时候,蒋彻已经挤上了他的床。他伸出手臂,用手弯给涂眠做枕,手在涂眠肩膀上拍了拍。
“现在呢?”
涂眠看着他这一系列的操作,人被蒋彻硬拉进怀里,他的手只好往蒋彻胸口抡上一拳:“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拿你家哄小孩子那套哄人啊。”
“我没哄。”蒋彻一本正经地纠正,“就是想和你一起睡了。”
“滚呐!”
涂眠笑纳了蒋彻的温柔,他安心地闭上了眼,只是这次蒋彻的用处不是很大,他还是在做着乱七八糟奇怪的梦。
蒋彻抱着他睡都能感觉到他时不时要打个寒颤,轻哼几声。但蒋彻帮不了他,蒋彻能做得,只是把涂眠搂紧点,手在涂眠的后背轻轻安抚——在两个人努力下,他们才好像度过了这个平静又汹涌的夜晚。
-垚土
翌日,一大早蒋彻就被派出所打电话叫去做笔录,说是他打了人,那人醒来验伤报警了,还有监控的。
涂眠本来睡得就不好,被这一通电话一吓,睡意直接全无。蒋彻进去做笔录,涂眠不能跟着,他只好把郭女士叫来平事。
他跟郭女士潦草地讲了一下事情经过,略过了自己受欺负的具体部分,统称为“他们骂我了,我朋友就出手打了”。
郭女士一听自己的宝贝儿子挨了骂,那立马不得了了,说着就要去见那个报警的人,就是打嘴炮都要给儿子把理争回来;所以在听到涂眠说,有打手帮涂眠出拳了,她的心情立马愉悦了起来。
要不怎么说母子俩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郭女士心情愉悦地和人调解员交涉完,说是同意赔偿,就拿钱把事平了。但,这是人前。
人后,涂眠被郭女士拧着耳朵,在家里客厅走了大半圈。
“涂眠!你可真行啊!”郭女士怒目圆睁坐在家里欧式长椅的正中间,一手抱臂,一手指指点点,“叫你带人家姑娘去玩儿,你是玩儿得真好啊!”
“你是真的根本没把人姑娘当外人啊。第一次见面就带人去那不三不四的夜店?!”
“怎么家里的小少爷人设不想当了,想改立夜店小王子的人设了?”
……
涂眠本来还想反驳点什么,但说出来,郭女士也没听,郭女士和大多数在气头上的中国式父母一样,全靠嘴,说起来就是猛然一顿输出。
涂眠索性不说了,他点着头,配合着“啊对对对”四个字,全程听完了郭女士的谆谆教导。郭女士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涂眠有一肚子委屈,也只能打烂牙齿和血吞了。
毕竟是他轻信了他人,是他喝了两口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他要逗蒋彻,硬着头皮玩那个情侣游戏……一切是他咎由自取,一切也都是他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去衣帽间偷了一根郭女士的烟,去自己房间的那个小阳台点了。
女士烟,淡得没味儿,涂眠来回吸了好几口,还是觉得有股子淤积在胸口吐不出来。
他又回去偷了两根,准备一起抽,翻转着看了一眼,迟迟没点。
“这根烟点了,也不能不难过。可是不点,又心欠欠。”
就像蒋彻这个人一样。
他们靠近了,涂眠自己又不能说服自己;他们离远了,他又觉得心欠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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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图:怎么选刀山地狱这个房间啊!好难听
cece:就是,为了救你我还要上刀山(?
图图:也不必 哥!
cece:蒽。
兄弟们,冷静冷静!我也冷静冷静 15000海星的加更完成了√
第59章 爱在黄昏日落时
可是如果把这根让人心欠欠的烟换成浓烈的叶子烟,又会太呛,惹人反感。
蒋彻之前就是这么想的。他不是不急,是知道这两个人群中间的隔阂,就像涂眠看到那泳池趴的时候,他并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那东西惹不到他身上。
他真正开始急,是双手被限制了,他真正开始恐惧,是因为眼睛被蒙了布,而他真正开始害怕,是蒋彻到来之后,他才用他现有的认知去回想他所经历的。
蒋彻不想他和涂眠的关系走成这样,所以他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不去咬那颗早就挂在枝头触手可得的苹果。只是他没想到,他克制的时候,有人想捷足先登。
那他肯定不允许。
“所以你就把人打了?”涂眠问道,“就是我那天出门不小心踢到的那个人?”
他和蒋彻这几天都会连麦睡觉,睡前,还会聊聊别的,比如郭女士把涂眠禁足了,说回来看不到涂眠,涂眠就自己找地方住,别回来,再比如郭女士又让涂眠去相亲了,又比如,今天涂眠主动和蒋彻聊起了那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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