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虞导,我们是不是好兄弟?”他将手臂放到我的肩膀上,眼中不乏讨好。
我想或许是因为平时我经常对他笑着说话,所以他错觉我跟他是所谓“好兄弟”,我瞥了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臂一眼,默不作声地抬了抬肩,他也不算笨,立马放了下来。
“不用拐弯抹角的,直说。”我又笑了,天知道我究竟有多讨厌假笑。
然后他就说,他觉得我们组那个配置,肯定不缺器材。
这话倒是没错,就算不去校内的器材室租借,我自己家中的设备也是齐全的。
然后钟言就说,那些器材,能不能在我们拍完之后让他们组稍微“用一下”,还说什么保证随着我们的时间,尽量场地也跟我们选在一起,方便我们随时“吩咐”。
我笑了一声,心说这可能就是“说话的艺术”,也没有直接回绝,就说:“这个要问一下我的组员。”
我没想到一个人的社交能力能强到这个地步,他转眼就去问了我组内的其他人,很快便告诉我,他们同意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声称“虞冬青已经同意”,才获得了我组内人员的点头。
反正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我们组跟向梧(室友钟言)的组绑定在了一起。
第6章 维护
那是我第一次领教到钟言这人的“投机取巧”,怎么说呢?虽是不太在意,但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后来出行的时候我见他又是给我们组的人买水又是拎包的,我本打算稍微对他改观一下,可我看他对组内成员的态度,又不免难以给他更好的评价。
向梧就是钟言他们小组的人,这我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钟言这家伙说好听点是处事圆滑,说不好听了就是趋炎附势、恃强凌弱。
他们组内,好像就向梧看着最好欺负,家里也没有什么足以威胁到他的背景,所以他待他很多时候就像黑社会大哥待狗腿小弟那样。
吩咐向梧跑腿买东西也就算了,还将组内所有女同学的道具都让向梧一个人拿。
向梧这家伙也是个迟钝的,刚开始的时候他好像并没有发现钟言这种行为是在欺负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看着还挺悠闲。
他真正意识到钟言的“不好”,是一次拍摄的讨论中。
好巧不巧,那天我们小组恰好也选了那个咖啡厅讨论接下来的拍摄任务,所以对他们那头的动向都是一清二楚。
忘了说,钟言这家伙见我们组从表演系挖了个“女一号”来,他也如法炮制请了个“男一号”进他们组,据后来我的观察,那个“男一号”大概是上课的时候没有认真听讲,那个演技可以说是“很不怎么样”。
我组内女生占了半数,她们关系要好,每次正式开始讨论之前都要叽叽喳喳地说点别的,我实在对她们的那些话题没有兴趣,所以在话题步入正轨之前,就手撑下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向梧坐在这间咖啡厅的最角落,位于他们小组最边缘的位置,他跟我不同,大多数时候听得都很认真,像是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而他们组的人状似是在很认真地讨论内容的制作,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拍那个表演系来的男生的马屁。
为首的便是身为导演的“钟言”,他先是问那个“男一号”对剧本有没有什么看法,譬如说他想要演什么样的角色,什么样的造型更适合他,对女演员有什么要求之类。
那个“男一号”大概也是被捧得找不着北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超级巨星,也就那么配合地表述起来。
然后钟言就以一种吩咐小弟的口吻对身为编剧的向梧说:“听到没,你那个剧本该这么改,快记下来。”
向梧沉默片刻,说:“可是那样改起来会很麻烦,整个故事的框架都变了。”
钟言老神在在,分明是个学生,却拿足了那种在圈子内浸淫多年的派头,说:“演员发挥得好,剧才会有人看,你身为编剧应该具备根据需要增减戏份的能力。”
越听他说,向梧脸色便越不好,我看他逐渐攥紧的拳头,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暴起揍人了,可他最终却只是说:“我们拍的是电影不是电视剧,不能那么随意的。”
钟言索性全然无视了他的话,再次扭头跟那个“男一号”大聊特聊。
站起身的时候,组长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去跟室友打个招呼。”
之前不是说过其实向梧一直都有在私下发短信联系我吗?到那个时候其实依然也是的,他顶喜欢跟我发一些有的没的日常,我虽回得并不热络,但每一条都会稍微看两眼,其实那时我跟向梧也算不上什么“朋友”,我只是觉得他刚刚的那番话说得没错。
坐到钟言身边的时候,他们整个组的人都意外地瞪大了眼,钟言更是喜出望外,问:“哟,这不是咱虞导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组器材使用的问题,毕竟你说的,我们两组的场地……”这是个引导性的问题,我只是想借机了解一下他们组的剧本。
其实我大可以直接线上询问向梧,但毕竟是作业方面的事情,如果不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会显得突兀。
好在平时我对钟言表面功夫做得足,他没什么顾虑便对我和盘托出,我这才知道原来导演设想的是一部剧情极其庸俗的,近乎于偶像剧的片子。
倒是向梧,大抵是为了极力避免这个片子落入随处可见的俗套,他极其巧妙地融入了一些悬疑的因素,可一改动这却遭到了男一号的反对,他说自己的惊恐戏演得并不好,钟言自然就帮男一号的腔,想让向梧把悬疑的部分删掉,还说什么:
“爱情因素就够了,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老师又不会给我们多打几分。”
自我坐到他们组的位置上以来,向梧的视线就时不时极为克制地飘来,在钟言叙述的过程中,我听得并不认真,视线跟向梧的有过几次碰撞,他就像是一个青春期的小孩,哪怕短暂的交汇,都能令他红了脸,要不是他本人并不受关注,我简直会怀疑他的心思不多时全世界都会知道。
别人组的作业,我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离开前拍了拍钟言的肩,玩笑似地说了一句:“其实悬疑部分我觉得蛮不错的。”
钟言真不愧是见风使舵第一达人,很快便决定就按照我说的办,有些人就是这样,在他们看来发言人的权威性远比事情的合理性更重要。
回到座位的时候,才发现我原本所坐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然被占了,如今只有我们组那“女一号”对面的座位尚还有空,于是我便坐了过去。
那组长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在我落座的后一秒便起哄说:“哇,我们虞导跟沛沛真是郎才女貌,这画面真美,我都想拍张照纪念一下了。”
而我对面那苏沛竟也状似含羞带怯地微微低头,脸也红了起来,真不知该不该夸她一句演技好。
我表面上笑着,其实内心却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首先我觉得导演和女演员之间不该有所谓的私情,因为我不喜欢将工作和私生活混杂在一起,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个女生长得的确还不错,并且好像确实有点眼熟,大概是在电视上见过吧。
找了个时机告诉她们适可而止,因为她们闲聊的时间真的已经够多了。
刚开始我们组组长竟然也想学向梧那组一样,以演员为核心设置剧本,被我一口否决了。
“电影归根结底,最重要的是剧情,剧情是灵魂,它应该独立存在,而不是依附于其他任何因素,无论你有多么厉害的特效团队,请了多么顶流的明星,如果剧情没有灵魂就一定不会得到观众的好评……”
或许我该庆幸在这个小组内我具有一定的话语权,其实以上的说辞这只是我个人的一贯主张罢了,因为如今业内大环境其实跟我的想法有很大的出入。
所幸,我们组的编剧还算是一个比较有想法的女生,在我发言后她便举手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整场讨论,虽然开头是曲折了点,但好歹过程中没有什么磕磕绊绊,这是值得庆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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