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静时沉默。
他帮虞澜穿完一只袜子,拍了拍虞澜的小腿,“换脚。”
虞澜还在不断追问,他认定自己没有猜错,说得好像薄静时要破产了一样,把廖游都吓了一跳,连忙说自己也可以出点私房钱,帮忙救济一下。
薄静时无奈极了:“加班是为接下来的合作做前期工作,不是遇到困难。你放心,我的资金链很充足,只要你不去赌/博,我都供得起。”
虞澜狐疑:“真的?”
薄静时:“真的。等会带你去验我的资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穷光蛋。”
虞澜终于信了。
薄静时来了个电话,是送衣服的人到酒店楼下了,他决定下楼亲自去取,顺便冷静一下。
华叠跟了出去。
薄静时:“我等不及了,我真的等不及了。你帮帮我,我想和他谈恋爱。”
“……”华叠无语,“我怎么帮?我怎么帮!你刚刚是怎么想的?突然表白?你真要把我吓出心脏病了你知道吗?我觉得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折寿……兄弟你可能真的找错人了……”
薄静时:“帮帮我,我拉你入伙。”
华叠:“……”
又来。
华叠以前以为薄静时是那种高冷酷哥,谁知道居然这么有心机和手段,一眼就看出他特别想做出一番事业让家里改观。
现在薄静时就利用这一点拿捏他,让他心甘情愿成为薄静时求爱之路上的工具人。
华叠咬咬牙:“成交。我感觉我们得先确定,他究竟是不是gay。”
在酒店的vip休息室内,薄静时坐在沙发上,弯腰将手肘搭在大腿面上,十指交叉抵在鼻尖。
“我不知道。”薄静时说,“我真的不知道他的性取向。”
“他从小就喜欢很多东西,新鲜感没得也快,但他最喜欢的那几样东西都不会变,比如乐高、拼图……尤其是他睡觉都要握着的小熊公仔。”
“他从小就很受欢迎,长大之后更是。我看过很多人和他表白,男男女女都有,但他都没什么兴趣,他好像……对爱情没有一点需求,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产生类似爱情的情感。”
华叠:“这真的难。”
虞澜是公认的难追,他脾气很好,人缘也好,但如果想和他谈恋爱,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对方,不给一点希望。
华叠是个擅长搞浪漫的,突如其来的惊喜最容易打动人心,但前提是对方对你有好感,不然只是突兀。
而且惊喜也不适用于虞澜。
想要讨好虞澜真的很困难,他从小到大拥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他见惯奇珍异宝,用奢侈品去讨好他,只是班门弄斧。
追求常人的方法肯定不能用在他身上。
华叠:“其实……我给虞澜发过一个小黄文。”
薄静时抬眸看向华叠,眼神带着明显责怪。
华叠急忙解释:“也不能说是小黄文,就是内容18+了一点,就一点。”
他又说,“是兄弟骨科文……”
“……?”薄静时沉默片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说,“发我看看。”
华叠:“等会我去翻一下聊天记录……不是,关键不是这个。虞澜能看下去,说明他确实像他说的不那么排斥,但文字和现实又是不一样的。所以你要不要一步步来,和他来点视觉刺激?”
薄静时:“你让我去他面前裸.奔?”
华叠:“这个太刺激了。我的意思就看个电影,看个电影刺激一下。先确定他会不会有反应,直男可不会对男人有反应。”
薄静时确实没有听虞澜说过这方面的事。
哪怕在青春期荷尔蒙最躁动的时期,虞澜依旧心如止水,有一次,他的朋友拉他看限制片,他居然打起了瞌睡,说还不如多写两道数学题。
虞澜不会真的是无性恋或者是无爱者吧……
虞澜今天没有课,他和薄静时一起回到家中。
他给薄静时报了一串菜名,都是他今天想吃的菜,薄静时一一记下,就出门买个菜的功夫,他就已经把头和澡洗完了。
昨天虞澜意识不清,虽洗过澡,但他还是觉得没洗干净,尤其是头发还有点酒气,他爱干净,早就无法忍受这个味道了。
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跑到卫生间里。
虞澜和薄静时的衣服挂在同一个衣柜里,他随手拿了一件,有些大,应该是薄静时的衬衫,但无所谓,他们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呢?
他忘了拿睡裤,衬衣下只有内裤。他正要回房间,却没注意看门。
虞澜打不开这扇门,他这才发现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房间,他又试着推开,失败。
房间上了锁。
为什么这个房间要上锁?
而且薄静时从来没和他提起过这个房间。
虞澜控制不住产生好奇心,他和薄静时从小一起长大,薄静时从来不会锁着什么东西不让他看,连上厕所都不会锁门。
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他们真正信任对方。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一次意外走错方向,虞澜才发现房子里多了一个上锁的房间,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道他和薄静时没有以前那么要好了吗?
薄静时也有事瞒着他,不准备让他知道吗?
虞澜想不出这个房间里能有什么,也不知道薄静时究竟能藏着什么,虽然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空间,可这个人变成薄静时,他有一点委屈。
薄静时刚推开门,就看到虞澜满身水汽地站在客厅。
虞澜身上穿着明显大一个号的白衬衫,身体水珠擦干净了,但头发还很湿,水珠蓄在发尾滴落在雪白衬衣上,透出隐约的肉色。
一双雪白笔直的腿微微分开站在那儿,膝盖精致粉红,腿根隐没在衬衣下摆。
虞澜正在擦头发,听见开门动静,微偏过身:“哥哥你回来啦?”
薄静时别过头:“嗯。”
他把菜放到餐厅桌子上,迈着步子往客厅走,“我帮你吹头。”
虞澜:“不用啦,你去做饭吧。”
薄静时让虞澜坐在沙发上,他则站在沙发后方帮虞澜吹头。
双腿分开跪坐在沙发面上,虞澜身子前倾,一只手按在膝盖中央,另一只手按遥控器。腰肢自然下塌,衔接着被衬衣下摆紧紧包裹着的圆润弧度。
薄静时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虞澜突然扭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被这样澄净单纯的眼睛注视,他顿感浑身火辣辣,耳根直接红透了。
虞澜没发现薄静时的异常,而是很严肃地说:“哥哥,你有事瞒着我。”
薄静时尽可能保持平常:“我又成穷光蛋了?”
“不是这个,这一次我肯定没冤枉你。”虞澜的眉眼蔫巴下来,“你有秘密了,你把房间上了锁,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居然上锁,不想让我看到!”
薄静时沉默片刻,问:“你开门了?”
“上锁我了,我没有钥匙,我进不去。”虞澜语气不明,“哥哥你有秘密了。”
薄静时是真没想到虞澜会突发奇想去开门,里面的东西……好像能让虞澜看,但是好像又不行。
其实里面没有违禁物品,更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真正见不得人的,是他害怕被发现的心思。
他费劲想要隐藏的东西,似乎总会被虞澜不费吹灰之力地发现。
薄静时打开茶几下的抽屉:“钥匙给你,你想看就去看。之前你还在念书,我没有住这里,让阿姨来打扫的时候,有人弄坏了里面的东西。”
“从那之后,我就把房间上了锁,自己打扫。”
虞澜刚伸出小手去接钥匙,又收了回来:“真肯给我看呀?我真的能看吗?”
“给。”薄静时说,“你想看,就能看。把头转过来一点,该吹那边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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