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说话还是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
瞧着虞澜可怜兮兮的小脸,薄静时没忍住低头亲了亲虞澜的额。他低声说:“哥哥抱着你去呢?”
“不要,我不要!”虞澜无语伦次,“我现在就要睡觉!”
虞澜一惊慌失措就容易分散注意力,情绪也会变得乱糟糟。
现在他心头乱七八糟,人也乱七八糟,面对已经发生的未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无理取闹乱发小脾气。
薄静时拍着虞澜的后背,哄着:“好,那我先拿一层毛巾垫着,宝贝儿躺在上面。我让客房服务买个新的脸盆,我端过来帮你一点点擦干净,这样好不好?”
虞澜委屈巴巴地点头。
薄静时去打电话,酒店的效率很高,没多久就送来一个新的脸盆、消毒湿巾,以及部分药膏。
他将脸盆里里外外擦了两遍,才端去卫生间接温热水。
帮虞澜擦拭时,虞澜为了方便薄静时擦,特地将膝盖分得很开。
粉红精致的膝盖骨因为难为情微微打着颤儿,最上方的雪白皮肉一片通红,仿佛受到欺负一般不再完好,还有一小块区域微微破了皮。
一部分已经干涸结块,另一部分正如清晨露珠那般冒着湿润潮气,像一层保护网凝在表面,在灯光下反射亮晶晶的光芒。
薄静时注视顷刻,可能是目光过于火辣。
虞澜稍微用手挡了挡,并抬起身,双目湿润纯真:“哥哥,你在干什么?”
他看向薄静时手中的长管。
薄静时的思绪这才被拉回现实,他拆开塑封,挤出一点乳白色的药膏,轻声说:“给你擦药。”
他望着那块破皮的区域,一小块皮微微翘起,露出红嫩嫩的肉。
眉尖皱得更紧,粗糙指腹怜惜地抚摸伤口周围的完好肌肤,薄静时说:“都怪我宝贝儿,怪我没有轻重,我不该这么过分。”
“痛吗?”
虞澜懵了懵,他低头去瞧,这才发现原来他破了皮,之前他都没有感觉到。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薄静时有些过火,吻得他魂儿都要飘走,发麻到没有知觉了。
看到哥哥如此愧疚又心疼的神情,尤其是哥哥还在专注看着他的伤口,脸几乎要趴贴上去。
薄静时朝伤口吐着气,像哄小孩一样哄着:“给宝宝吹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细嫩的肌肤上,带来过电般的酥麻感。
虞澜更加难为情了,只是一点小伤,哥哥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薄静时将热毛巾的水拧干,放在手腕内侧确定了一下温度,不烫,才开始慢慢帮虞澜擦。
尽管薄静时已经很小心,可虞澜皮肤嫩,很容易觉得痒又或是想要躲避,粗糙的热毛巾擦得他发痒,他忍不住将膝盖紧紧并拢。
薄静时望着虞澜紧闭的膝盖,又看看自己被困住的手,似乎有些无奈:“宝宝,别夹,我都没办法帮你擦了。”
虞澜脸蛋涨红,他支吾着点头说“好”,眼睫颤抖地将膝盖再次分开,不去打扰薄静时接下来的工作。
双手规规矩矩交叠放在小腹,虞澜望着天花板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帮虞澜擦干净后,薄静时趁虞澜不注意,靠近嗅了嗅。
尽管被擦干净,但上头仍旧有属于他的味道,很浓,其中还混着虞澜自身的香气。
薄静时十分满足地将毛巾放进盆里。
他拿出药膏,帮虞澜擦药。
这时,虞澜突然低头,很认真地问:“哥哥你洗手了吗?”
虞澜小心翼翼地看向薄静时的右手。
薄静时感觉这样的虞澜有点可爱又好笑,他将手拿过去给虞澜闻,虞澜生闷气似的别过头。
他说:“洗了,知道我们小宝贝爱干净,我肯定洗完手再来帮你擦药。”
虞澜松了一口气。
听见哥哥喊他小宝贝,他忍不住唇角弯起。
随着药膏涂抹,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虞澜浑身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双腿一直在蹬,淡淡的清凉感让他的小腿肚微微颤抖起来。
“哥、哥哥!”
“怎么了?”
薄静时明知故问,“药膏太辣了吗?”
虞澜摇摇头:“不是辣,好凉……哥哥,凉飕飕的,感觉有小风扇在下面吹。”
他补充,“还是加了冰水的小风扇。”
薄静时被虞澜的比喻可爱到了,他哄着:“药膏还是要擦的,破皮的位置比较特殊,怕你明天走路会疼。等凌晨的时候我再帮你擦一次,明天就不会那么不舒服了。”
“再分开一点宝宝,看不到了。”
虞澜乖巧地点点头。
他很听话地更加分开,好让哥哥帮他在破皮的伤口处涂抹药膏。
到了后头,虞澜逐渐适应清凉感,反而感到有些热了,药膏被薄静时的指腹涂抹开来,变得异常滚烫。
虞澜很怕痒,好几下他想要哼出声,又觉得这时候出声太奇怪,害怕打扰哥哥帮他上药,他干脆偏过头,一口咬住枕头。
雪白的枕头面被濡湿,洇出一小块浅灰色。
待虞澜再次被薄静时抱起时,虞澜眼尾湿润,浑身都软绵绵的。
“又哭。”薄静时把虞澜眼尾的泪水舔掉,“娇气包。”
虞澜皱皱眉,他又控制不住眼泪,他也不想哭,可他没有反驳,而是以一种极其依赖的姿势靠在薄静时怀里。
听着熟悉的心跳声,他小声喊:“哥哥。”
薄静时一边帮虞澜梳着头发,一边说:“怎么了?”
“我感觉好奇怪。”虞澜一脸迷惘,“现在还是很奇怪,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脚和脊椎都是麻的,现在还提不起劲。”
梳头的动作停顿,薄静时低头看向虞澜的脸。
虞澜解释:“但其实还是有劲的,刚刚你让我去洗澡,其实我有力气,但我就是不想去。不想动,只想躺着。”
薄静时问:“现在也只想躺着?”
虞澜点点小脑袋,一脸的乖相。
没过多久,他伸手戳戳薄静时的手臂,很小声地说:“好舒服。”
“什么舒服?”薄静时说,“刚刚做的事可多了,具体是哪件事?”
“还是,都舒服?”
薄静时用极其平静,甚至有一种公事公办讨论解决问题的语气,在这种时候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让虞澜感到极其羞耻。
虞澜羞恼道:“我说现在我躺着,什么都不用干的感觉很舒服!”
根本不是薄静时说的那些事。
薄静时似乎在笑,他极轻地扯了扯唇角,幅度不大,收得也很快,但还是被虞澜捕捉到了。
虞澜察觉到他又被逗了,眉尖拧起,一本正经道:“哥哥,你真的很坏。”
很多人都说薄静时冷漠没有人情味,也没有人敢和薄静时开玩笑,但虞澜一点都不觉得。
薄静时从小就喜欢逗他玩,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把他逗得羞恼,再把他抱在腿上哄。像现在这样。
按理来说,谁弄哭的就该让谁来哄,薄静时的行为也没做错。可现在虞澜回想起来,总觉得许多地方都很不对劲。
就像幼稚的小朋友想要引起喜欢的人的注意,故意做出一些博人眼球的事。
薄静时将虞澜的头发梳理整齐,把梳子放在旁边:“来抱抱。”
虞澜板着小脸蛋,心想他才不要抱抱,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在大脑下达命令之前,先一步黏糊糊地钻进薄静时怀里。
房间的主灯被关闭,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一点朦胧的灯光照在床上,虞澜正紧紧地被搂在怀里,小巧身躯恰好能被宽大的怀抱罩住。
光洁无瑕的后背被轻轻抚摸,掌心下的触感宛若绸缎细腻,薄静时低头亲亲虞澜的发顶,问:“喜欢吗?”
虽没有问得很直白,但虞澜还是瞬间明白了薄静时的意思。
虞澜的双颊浮起一点粉红,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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