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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后劲(90)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3-10-24 11:05:09 标签:虐恋 HE ABO 狗血

  中间有茶歇稍作休息,岑谙喝光一杯咖啡,又吃了块点心填肚子,借口上洗手间,实则拐进一条无人的走廊,捏起领带一角托在手心,和工作证一起拍给应筵看:自证一下,真戴了。

  应筵:你要不把工作证上的免冠照也给打上马赛克吧。

  这是在挑刺儿,怨他怎么都不肯露脸,岑谙刺回去:要求真高,那亲嘴要打马赛克吗?

  应筵:只是亲嘴的话不用,但你忍心吗,我东西都买好了。

  岑谙耳根微烫:你神经病吧。

  应筵在这两父子面前抗下所有骂名,认栽了:培训会累不累?下班想吃点什么,我提前定位子。

  岑谙这些年没对谁说过累,在孩子面前不好说,在同事面前不能说,而现在他穿着熨烫平整的正装,领带系得端端正正,发丝儿没半分凌乱,却在应筵面前,以文字替双手卸下自己的伪装:累啊,今晚想吃你做的。

  行政姑娘找到他,提醒讨论会要开始了,岑谙收起手机回到会议室。

  最严肃的环节已经结束,后面的讨论和答疑相对都比较轻松,有人举手问到销售谈判的技巧,岑谙回答:“严总前面说过,了解产品、明确目标和底线很重要,理解客户需求也不能忽略。但必要时己方可以提出合理妥协,达成双赢协议,毕竟销售谈判并非零和游戏。”

  他举了两个案例,但没说他职业生涯里见过最离谱的,恰就是应筵不求利润只求与他拉上关系的事实,这在他眼里就是个反面例子。

  虽然后续成功了。

  答疑的这个问题扩展开的话能说很多,岑谙删繁就简,提了几个日常中比较少注意的点,答完正好到培训会规定的结束时间。

  一走出会议室,岑谙就想扯领带,想想还是忍住了。

  严若炤在跟分公司的高层聊天,空当中转头问他:“你要跟我的车回去么,还是自有安排?”

  岑谙要进电梯了,挥手跟他告别:“不用了严总,我有人来接。”

  来接的人就候在楼下,岑谙散会时就透过会议室的落地窗看见了,他拉开副驾门,差点以为自己误入歧车:“这都什么?”

  “不布置成这样小愉肯上来么。”应筵从扶手箱里捻一颗酒心巧克力递给岑谙,“吃不吃?”

  岑谙站一下午,饿了,剥开含进嘴里:“早上小愉见了你什么反应?”

  “精彩纷呈。”应筵笑了声,“回去说吧。”

  岑谙心说至于精彩到这一路都讲不全么,结果一回到公寓,鞋子还没换,应筵就先拥了上来。

  室内的暖意、应筵的大衣、双臂的力气,这个城市的深冬当年今日大抵都没什么不同,但岑谙尝尽了某一年被拦在这个屋门外时不曾触碰的温度。

  室内还没开灯,左厅阅读室的窗帘没拉,透过窗玻璃泼入天边的暗色。

  岑谙被应筵蹭得肩窝发痒,明明感应不到alpha的信息素,但他就是莫名觉得应筵很需要他,特别特别需要,可能需要讨一个七年之长的拥抱,也可能是更多——时间上的、触碰深度上的。

  他想揉一揉应筵的后颈以作安慰,可一想到昨晚应筵说过的那番话,又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应筵察觉他的动作,低声道:“你总是不愿意回应我的拥抱。”

  岑谙看着窗外的灰蓝一层一层褪色:“手机里不是还怨我不给你露脸么,现在让你看了,你却关着灯。”

  应筵说:“我怕我看了,你这会儿就吃不上饭了。”

  岑谙噤了声。

  他忽然就想到下午答疑环节提到的合理妥协,恋爱不是销售谈判,但同样追求双赢。

  “那就看我吧。”岑谙妥协道。

 

第70章

  应筵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贪婪的。

  七年,不见岑谙的二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可以守着一部如同禁地般不对他开放的手机,可以长久居住在再无人探访的公寓小家,可以重三迭四流连在可能会发生偶遇的旧地,他变成一座缓慢行走的钟,一支数着时间的指针。

  可重逢后,他嫌谈判桌上的握手只能触碰到指尖,嫌生意上的合作只能维持点头之交,嫌对望的一双眼总是隔着人影与觥筹。

  既然对视了,他要目光产生黏度,既然碰了,他要怀中的躯体为他滚烫,既然岑谙纵容他,他就要讨得更多——讨别人不能要的、要不走的。

  天际的最后一层灰蓝被落下的白日拽走了,屋里只阅读室桌上充着电的笔记本闪着灯,应筵埋在岑谙肩窝太久,将那里蹭得一片热,但都不及他的气息:“岑谙,你知道么,今天小愉一下楼瞧见是我,吓得都打嗝儿了。”

  岑谙的呼吸像是被应筵染上了温度,他后退挨住门板,勾了下应筵的皮带扣:“这么不禁吓。”

  “他很聪明,怕我动手,就让我把手揣进兜里,凑过来嗅我的信息素,确认我是不是酒味儿。”应筵褪下大衣扔在玄关的沙发凳上,而后抓住岑谙勾他皮带扣的双手按在门板上,低头与对方抵着脑门,奇怪怎么即使周遭黑暗,他也能从岑谙的眼中取到一盏灯,“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怎么就是你了呢,表情特别崩溃。”

  应筵这把低沉的嗓音让人毫无代入感,但岑谙很轻易就能想象到岑愉那会儿的模样,他刚要勾起嘴笑,应筵就凑上来在他嘴角亲了下:“我说不上来那时候什么心情,又爽又不爽的吧,就是我怎么了呢,除了我他还想要谁?他嘴撅老长也没法改变的事实。”

  岑谙偏了偏头:“那后来他妥协了?”

  “应该算是吧?他让我对你好一点,说你很不容易……岑谙,你是怎么把孩子教这么乖这么体贴的啊。”应筵既感慨也遗憾,他兜着岑谙的后颈,让人仰起脸接住他落下来的吻,轻缓而耐心地描摹恋人的嘴唇,以舌尖上的温度和湿意加以绘色,是他用时间学来的温柔。

  并不太深入,直吻得人顺从了,垂眸逸出心满意足的轻哼,应筵稍微松开,手从岑谙的后颈下移一些,勾住西装外套的后领往下扯:“本来我挺高兴的,我没想到他能接受得那么快,即使他更多的是为你考虑而不是为他自己——结果他到学校门口了,下车后扒着车窗跟我说什么,谢谢叔叔……”

  纵是岑谙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也没意料到这一句,他没憋住,埋在应筵的肩上吭哧一声笑了。

  应筵记仇,有点粗鲁地把外套从岑谙身上剥下来扬手往凳子上一甩:“去他的叔叔,我才不想当他的叔叔。”

  岑谙问:“那你想当他什么?”

  应筵不温柔了,扣住岑谙的后腰,把人撕离门板往自己身前一勾,贴紧了,手掌在岑谙的尾椎处磨热一片,磨牙凿齿般的:“你说呢?昨天接他放学你还这么自然跟他说起什么‘严叔叔’,普通叔叔会给他爸爸做饭吗?会跟他爸爸接吻吗?会……”

  “会什么?”

  刚问完,岑谙腰间一紧,应筵强硬地往他围度调整合适的裤腰里塞了只手掌,探下去隔着单薄的内裤在他屁股上狠捏了一把:“会对他爸爸做这种事情吗?”

  岑谙感觉自己几乎是一下子就湿透了,室内的暖意当然不算什么,是因为他的身体熟知应筵的触碰,在那些或温柔或粗暴的吻之后所一并产生的连锁反应。

  他出生于严冬,钟爱炎夏,阴雨暴雨都淋不透他,偏生为应筵长出一口不会结冰不会蒸发的潭水。

  “他那么小,你难道要逼迫他懂这些……”

  “我哪有逼迫他,你懂我懂就好,我就是——”应筵声音低下来,没什么把握似的,“他拿我没办法,我也拿他没办法,追根溯源本就是我的错,除了我本身,我怪不了任何人,我不求他改口,只希望他能慢慢接纳你们的家里从此会多一个我。”

  “错啦,”岑谙纠正,“是我们的家。”

  七年前是岑谙不懂这个概念,七年后是岑谙教给应筵这个字眼。

  这句话说完,两人又吻在了一起,那么干燥的天气,仿佛只剩下他们贴合缠绵的唇舌是潮湿的,应筵兜着岑谙的屁股,一用力把人托抱起来,迈开脚就要往卧室里走,岑谙离开他的唇发号施令:“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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