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佑多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你如果真的知道错,可以回去对爷爷说,他责骂了你父亲,说他对你不加管教,你本该美国好好读书,将来有你自己要走的路,要承担的东西在等你。”
梁言看起来是真生气了,连陆逢宜都能看出来,“拿这回的事情来说,你不需要这么急匆匆回国求助,多多,你的依赖思想太重。”
第31章 陆逢宜觉得它被压皱了
“我、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啊,”梁佑多摆出一个难过又苦恼的神情,梁言在说正经事时看着很凶,他支支吾吾半天,想他大哥真正应该拿的出本事来制服那些人吧,应该解决的人是他们不是他啊,做什么回到家里来还这么凶,他对陆逢宜就不这样,事有不公必生怨,干嘛只说他依赖人,不见得陆逢宜就不会依赖人啊。
梁言觉得同他说教不起作用,他捏捏自己眉心以缓解两天没合眼的焦躁与疲倦,这时陆逢宜把手从梁佑多肩膀处滑下去,他拍了下梁佑多的背,说:“你不用怕,他们不会怪你的。”
陆逢宜用一个词,他们,巧妙包含了眼前的人。
梁言没有别的话想讲,的确,习惯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善后的梁佑多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的指责就听进去话,他望着陆逢宜的眼睛想他最终的目的,犹豫片刻,他对梁佑多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那我已经很害怕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哥你以前都肯帮我的,你现在也不疼我了。”
梁佑多挨骂的时候一有人帮腔就会泪失禁,他和陆逢宜虽然不够亲近,但没想到在他最胆小害怕需要安慰的时候反而是陆逢宜没有数落他,刚收回去的眼泪又重新流下来,“他们会怪我的,他们每个人都会怪我不懂事,我是不懂事啊我干嘛要懂事!我本来就什么事都不需要做就能很快乐了,为什么都觉得我一定要吃点苦头才能成长呢?哥哥现在也是,我也很委屈啊!我的女朋友被抢了我都不能反抗吗?哥哥你女朋友被抢了你会高高兴兴说抢得好抢得妙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啊啊啊啊为什么!”
梁言被他哭得脑仁疼,“你先别哭——”
“先让我哭!”
梁佑多继续嚎:“我也想像小陆哥哥一样懂事!但是我就是学不会嘛!小陆哥一直跟着你,他当然像你了!是不是你们就要拿我和小陆哥比比出我像个废物一样。”
“不是……”陆逢宜插嘴道,甚至他也觉得梁佑多有些无理取闹,男孩子这样的哭法连他也第一次见到,可以说安慰得手忙脚乱,给梁佑多拍背又拿纸,这时候他倒真的像一个哥哥,梁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没有施以援手,梁佑多哭起来跟梁寄夏差不多,姐弟俩一个模子,梁言早已习惯。要是从小到大所遇事情都等梁瀚仁亲自解决,他恐怕都会绝望——亲孙与亲外孙女本质这样软弱,毫无继承他的雄心壮志之意,任人看了都道可惜。
陆逢宜的眉头皱紧了又放开,他手里始终攥着几张变形了的纸,梁佑多的眼泪滴在他的裤子上,他忍住没有去擦。
梁言道:“别哭了,我已经找人解决这件事,说这些也不单纯是怪你,多多,家里人有没有真正怪过你?撒起娇来没完,再哭我给爷爷打电话来接了,总归他老是说想你。”
梁佑多的眼泪果然即刻停住,“不要给他们打电话……我还不想回去。”
变戏法呢,眼泪说收就收,当真是个孩子。
几天后梁言收到消息,谈判的人说对方咬死梁佑多肇事逃逸还将对方推下山要治他于死地,扬言如果梁佑多再出现在学校他就把梁佑多打他的录音和视频发送到网上,这个不懂事的小男孩会遭受什么他也不敢保证,他们没法一直守着梁佑多,于是谈判破裂了。
梁言只好询问梁瀚仁意见,下一步究竟想怎么走,家里照顾老人的佣人说老爷子近来都喝清心茶,急火攻心饭都吃不下来。
有这么严重?梁言直问,当年梁卓川丑闻一出举家出国的时候,他见梁瀚仁笑对媒体轻描淡写几句跳过话题,为一个梁佑多吃不下饭,是爷孙情深还是别有用意,梁言只能猜测。
“这个不省事的还留什么学,就为个女友……把脑子都给留坏了!”
梁瀚仁主张将梁佑多留在国内看管,他把梁佑多父母叫回来痛骂,做母亲的也不会管教,就在身边陪伴还叫儿子成了这个样子,离了哥哥什么事也做不成,干什么全家都指望梁言善后,他是开慈善机构?人家正经也有生意要谈!
梁言立在一旁,拉出来被夸也像听训,梁卓辰边陪笑边道歉,是是是您别生气,儿子不好,多多实在不成体统,那就先让他在家里把规矩学学好再谈留学的事,——不,干脆别留学,学也没学到什么好东西,就留在您身边吧,多多敬您爱您,以后肯定能向着您学。
“就先这么办。”
“他早就该多学点规矩。”
梁瀚仁的拇指在龙头杖上摩挲,他盯着梁言,梁言点点头,当天他就打点好一所不错的国际高中,预备把梁佑多送进去念高二的课程。
梁佑多摔了游戏机跑出家门,被守在大门口的佣人抬了回去,他被梁卓辰软禁起来直到入学那天都不许出门。梁佑多不满意这个处理结果,他打电话想向梁言哭诉,企图让他再替自己争取,但他不知道梁言病了,杨桂枝接了电话说梁言正在休息,梁佑多总共打过两次电话,两次梁言都在休息,他估计大哥正在生气,于是就不打电话了。
陆逢宜的记忆里梁言很少生病,冬天他穿短袖跑步,到户外帮陆逢宜取东西,陆逢宜把绣球那么大的雪块扔到他身上,他也从来没有因此病倒过,这次却病了。
先是高烧,半夜回到家倒在沙发上就睡,杨桂枝一早发现他脸色不好,睡在客厅衣服也没换,她叫他起床吃点东西再回房里睡,一摸人发烫,温度测出来已经到四十度了。
少东家人壮实,平常穿剪裁得体的衣裳压根看不出来,杨桂枝试着把人扛起来时才发觉不是一点吃力,她扛不动梁言,只好先把他放在原位上找家庭医生。
医生到家给梁言挂上水,陆逢宜才起床,大厅里一下多出几个人,陆逢宜抬脚又缩回去,揉了下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
“小陆起床了?”杨桂枝在沙发边上,她仰起头,说:“梁言病了,我一个人不好挪他,叫了医生来,吵到你睡觉了?”
“没有,”陆逢宜走下阶梯,他把手搭在扶手上,一步比一步缓,走了几步,他停下来问:“梁言为什么病了?”
“人哪有不生病的,”有个穿白褂的医生笑着说,“太忙太累,受凉受热,吃多吃坏吃杂,都有可能生病,没什么大事,退了烧多休息就好,睡眠要补足,他心率有点快,平常吃的药要停一停,看着他别再吃了。”
杨桂枝生怕记不住,听得认真极了,“还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陆逢宜在楼梯上往下瞧,梁言的身体被一张布盖着,面前的医生动来动去导致他看不清楚状况,好像梁言没在他们之中,那个人怎么会生病?陆逢宜抻着身体努力地看,要看那个躺着的是不是真的梁言。
他看见梁言脸就像睡着时候的模样,没有特别苍白,他的手也在动弹,白天穿过的外衣被挂在沙发背上,陆逢宜觉得它被压皱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宝贝们!
第32章 “给他拜一拜”
梁言一病就躺了一整天,高烧退下来后人也没起床,他太累了,又长期睡眠不足,没倒下时看着身强体健,一倒下就真脆弱起来,讲话都懒得张口,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醒来后身边已经没了医生,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带,梁言清清嗓子,发觉异常难受,他什么时候病的自己都不知道,连轴转的日常叫人忙到头昏脑胀,回想先前几天他是有些不大舒服,当时没有放在心上,梁佑多又不满意新学校,梁言长舒一口气,胸腔发闷,干脆手机也不看了。
家里的小没良心也不知跑去哪里,杨桂枝炖了碗润肺汤,梁言吃过后问起陆逢宜行踪,她把眼一抬,道:“不知道啊,从下午就不见人,说要出去一趟,当时乱糟糟的那么多人在,他讲要出去,肯定不好不要他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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