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宜瘪着嘴,委屈的眼泪从他眼眶里掉下来,“是你说你要当我哥哥的。”
“我说的,是我说的,可是我们并不是真的兄弟,你……”
“你逼我叫你哥哥!”
“那是因为——”
梁言说话时他又掉了几颗眼泪,真是要命,这种时候梁言竟发觉自己内心的不安分,他看见他哭,什么杂七杂八的念头全在脑子里了,那是因为我混账,我龌龊,我让你叫哥哥,不是那个意思啊宝贝。
“好,如果我不逼你,你就会不离开我么?”
陆逢宜眼泪汪汪地盯着他,视线模糊,他只能感觉到梁言在用指腹擦他的眼泪。
“是我不好,总招你哭,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别哭。”
“去年,”陆逢宜哽咽,想把话说完,“你生病,我给你买乌龟的时候,我希望你长命百岁,你是好人,我一直感激你。”
你是个好人,这是什么开头?梁言怎么觉着听起来这么不妙,这是要发张好人卡,告诉他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不对,宝宝,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喜欢我,不是感激。”
“我就是感激。”
陆逢宜抓着他的头发用力薅了一把,泪眼婆娑,可怜极了,“可你不应该伤害我,你不能那么伤害我。”
他一说,梁言立即明白,这是旧事重提,是他们之间一直没打开的心结,不争的事实。
“我向你道歉,是我混账王八蛋,我该死,那个时候我……现在我是不是说什么都没用?宝宝,我是爱你的。”
“你当时说,是‘哥哥昏头了’,你根本就没昏头……你”
梁言痛苦地把他抱在怀里,不敢抱紧,轻轻拍着,所以一直以来他这么介意,再不肯叫他一声哥哥,只是因为自己当时的一句话!
所以陆逢宜当初没有握住那把刀,叫他即刻去死。
所以他一直以来如此忍让,从没有真正下过狠心。
他说不恨梁言,都是真的。
陆逢宜那么渴望亲人陪伴,梁言给了陆逢宜一个家,却只是沉浸在自己设立的角色上,他混账王八,可以顺利进行角色转换,忽略了陆逢宜,还以为他只是单纯记恨梁家。
“我是爱你,我一直都是爱你,让你叫我哥哥,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对你的感情,是另外一种,你明白吗?”
“不明白也没关系……”
梁言搂着他,说:“等这里的事一完,我们离开瑞景,去哪里随便你,我都陪你。”
“你不想叫我哥哥,这都随你,我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可是宝宝,我真想,真的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69章 香香露露有人追
陆逢宜不知道他和梁言到底谁的选择权更多,听见梁言向他讨机会,他想说他好像给过梁言很多次机会。
“但你这个人脑子不灵光,是坏掉的,和正常思维的我想不到一块去。”
陆逢宜警戒地对上梁言的视线,他还以为自己无法这么跟梁言对话,过去的经验提醒他这只会使自己占不了上风,谁知如今眼前的梁言不堪一击,任凭他说也不还口。
“是,我脑子坏掉,我没看清,只要你肯……只要你答应我,”梁言手掌捏住陆逢宜的手臂,要囚住他不让他逃,又忌惮力气大了将他捏疼,个中隐忍难以言说。
“那怎么样?”陆逢宜流着泪问,“你还要去死吗?”
“不会,”梁言骤然叹气,“你不在我才会乱想,有露露作陪,我就舍不得死了。”
但他又说你暂时与我分开也好。
陆逢宜吸着鼻子,梁言抓了张纸叫他擤,捏得他鼻头更红,讲话也不清楚:“你们最近是不是,在吵架?你跟,爷爷。
梁言揉了揉他的鼻尖,陆逢宜皱眉推开。
“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那为什么你说,分开也好。”
梁言改口道:“你愿意的呀,我们露露不是一直渴望自己飞一飞?我现在就提让你回家,你高兴回去吗?”
陆逢宜赌气说我是不会回去的。
梁言本来想说一院子玫瑰就快开了,白可惜了没人看,但这时候不宜再进一步逼他,应当留点空间给陆逢宜慢慢消化。
“我看这里也蛮好的,房子小小的,窝心,以后谈完生意我也不用回家了,累了就借你这宝地睡一觉,还行吗?”
陆逢宜说:“不行。”
梁言心里咯噔一声,陆逢宜吸了吸鼻子,他看着梁言说你没安好心。
梁言疑惑刚才你还说我是好人呢?
陆逢宜不能自圆其说,他也不屑再跟梁言争辩,“总之,你不能莫名其妙就来,不能自己想来就来,一定要和我打过招呼才行。”
“哦,”梁言记下了,“有目的我才能来,一定提前和你说一声,是这样吗?”
“你要自己买双鞋,不要穿我的鞋。”
“好,自己买双鞋,不穿露露的。”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里是我的家,我付的房租。”
“好,这里你做主。”
陆逢宜又说:“你不要一直笑笑笑。”
“不要一直——”
梁言回过神,“我笑也得罪你?”
“是,得罪我。”
陆逢宜烦他一直嬉皮笑脸的,好像刚刚说的一切都只是他在敷衍,自己哭成花脸,回想起来都不好意思,明明不喜欢哭的,可梁言总是笑脸相印,强烈对比下让陆逢宜很不满意,最好梁言也像他这样哭一场,丑态百出才好。
“好,”天生爱笑的梁言觉得这点也可以改掉,“给我一点时间,你不喜欢的,我慢慢都改掉。”
陆逢宜艰难地点了下头,算暂时同意。
“舅舅给你的房子,你就收好,要是想去跟我说一声,我派人送你过去。”
陆逢宜说:“我没想要的。”
“知道,”梁言说,“那是他早就为你备下的,你不必觉得负担,朵朵七月份生日我会备好谢礼。”
陆逢宜声音软下来,“我的礼物不用你来还。”
“好,你去还,又是我考虑不周。”
那天洛玮彦约梁言吃了一顿饭,向来和善面孔的舅舅全程稳着语调,他告诫梁言不可以再逼陆逢宜,言语中仿佛知晓梁言曾对陆逢宜做过什么,“他妈妈的病让他吃尽苦头,他没有被折磨得精神失常就是很难得的事了,我听说了你过年时的丰功伟绩,老实说我本来不想管,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本不使自己人受到伤害。”
“梁卓川年轻的时候选妻选了三年半,头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都让他爹叫人悄悄安排解决掉了,陆芸装疯卖傻才瞒过了他,谁知道这病不能装,久了,不是真的也成真的了。你让他吃了这么大哑巴亏,又闹什么独立户口,用了那么多年的姓说改就改?小心他翻脸不认人,动不了陆逢宜,改打你的主意。”
梁言说:“怎么说的这么怕人?现在法治社会啊舅舅。”
“可不论你跟露露是什么情谊,他想要拆开你们也是轻而易举,梁瀚仁他不大度。”
梁言沉吟一声,“我会看好陆逢宜。”
洛玮彦说:“看好他只是解决燃眉之急,你要想好之后怎么办。”
梁言说有数的,放心,
洛玮彦不能放心,“我老早觉得这事不对,但也没去细想,梁言,你告诉舅舅一句实话,这么多年你不谈女友,对成家的事避之不及,是不是因为陆逢宜?”
梁言说是。
洛玮彦咬紧牙关,做出一副不知怎么说他才好的表情,自己终究只是个乡下人,种庄稼他拿手,这样惊世骇俗的事件他束手无策,他脑筋一转,稍作思考,他所知道的所有发生在陆逢宜与梁言身上的事就都首尾相接,连起来了,好在他够胆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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