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豆浆是赵芳芳打的,很香浓,比早点铺卖的那种要好喝。
一帮人正准备上车的时候,贺良突然出现在了大隐的院门外。
“单老板。”他打了个招呼。
“早。”单羽应了一声。
“陆主任,”贺良一眼就在人堆里准确地认出了陆畇,笑着走进了院子,“这么早就过来了啊?”
陆畇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陈涧一直觉得陆畇挺平易近人,没架子,这会儿面对不请自来的贺良时,他才猛地感觉到了陆畇身上“领导”的气质。
“您是?”陆畇的助理往前迎了一步,看着贺良。
“我是旁边良野的老板,贺良,”贺良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之前篝火节的组织者……之一。”
陆畇没接名片,助理接过了名片:“有事儿吗?”
“没事儿,没事儿,”贺良说,“听说陆主任过来了,就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出力的地方……”
“听谁说的?”陆畇看着他问了一句。
贺良愣住了,可能也没想到陆畇会这么不给一点儿面子,顿时有些尴尬地看了单羽一眼。
看什么看?
想说是单羽告诉你的吗!
陈涧盯着贺良。
“在那边看到人了吧?”单羽说。
“对对对,”贺良赶紧一通点头,“我们有人看到了,就跟我说了,这么听说的,我就赶紧过来了……”
陈涧忍不住看了单羽一眼,自从单羽到这儿起,就没在任何时候给过贺良面子,这会儿陈涧正想等着看贺良出洋相呢,没想到单羽会给了他一个台阶。
“嗯。”陆畇应了一声,没再说别的,转身上了单羽的车。
“你开。”单羽交待了陈涧一声,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
老板?
你车上坐着个领导的时候让你刚拿了驾照没到一个月的“助理”开车?
“嗯。”陈涧只能应了一声,当着陆畇的面,他也没法多说什么。
单羽坐后头是为了方便跟陆畇说话,他要不开车,他就得坐后头跟陆畇说话……这难度不亚于陪刘总聊天的……
还是开车比较轻松。
他坐进了驾驶室,老丁坐在了副驾。
陆畇的车跟在他们的车后头,车里是他的助理和一个同事。
两辆车先后开出院子的时候,贺良面带尴尬而坚强的微笑退到一边,目送他们离去。
“直接去石头堡吧?”陈涧问了一句。
“嗯。”单羽应着,“那地方叫石头堡么?”
“是,都是石头。”陈涧说,“不过我们一般都管那片儿叫山南。”
“现在村里人都没几户了,”老丁介绍着,“上回陆主任去看的时候也应该知道,那片儿都是岗子地,种不了东西,穷得很。”
“是的,”陆畇看了看车窗外,“老村这边也是,稍微好点儿吧。”
“现在就指望着旅游能给大家把经济带起来些了,”老丁说,“过年这阵儿还不错,单老板民宿生意还挺好的吧?”
“还不错,”单羽说,“不过特色旅游项目还不够,农家乐也少了,挺多游客都想来过年,但在哪儿吃饭还是个问题。”
“得让第一批人赚到钱了,后续才会有人跟着上,”陆畇说,“还是得有人带头。”
“我这几天会跟几个村的领导都碰个头,”老丁说,“村里的年轻人回来创业也是很有前途的。”
陈涧一边听着车里的人讨论,一边盯着路,有单羽在,这种情境下他还是很轻松的,不太需要他说话,问到头上了答个两句。
但如果单羽不在……
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
这种时候他就能体会到三饼的那种迷茫。
从小镇穿过老镇到山南那边,开车的话,也就半小时,所以陆畇一直是打算把石头堡这个古村跟小镇打造成一个整体,红叶山林间的石碑文化之旅。
陈涧小时候经常过来玩,在他还是个不用考虑任何问题,只关心好不好玩的年纪里,石头堡是个很宏伟的地方。
高大的各种石刻,石雕,碑,碑坊,他喜欢往上爬,爬到顶的时候会觉得自己非常厉害。
长大些之后就基本没再来过了。
今天过来的时候发现似乎一切都跟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变小了。
所有的石头都像是缩小了,以前需要好半天才能艰难爬上去的石狮子,现在靠在牌坊的柱子旁,也就到他肩膀的高度。
还有那些得撑着两边憋着气才能爬上去的石碑,现在也就一抬手的高度。
几个人在村里转了一圈,村子甚至都变小了不少,记忆里本来人就没多少户的人家又少了一些,老丁跟一个坐在屋前喂鸡的老人打听了一下,现在村里也就还剩了十来户,都是老人。
陆畇的同事带了相机和无人机,在村里的空地上把设备放下就开始了资料拍摄。
陆畇和单羽在一座座石碑和石雕前慢慢看着,陈涧跟在旁边听,时不时也拿手机拍几张照片。
这村子从碑文上看,明代就有了,真正的古村,不过规模小,加上村子穷,保护也不到位,不少老建筑都已经损毁了,路边都还能看到拆下来的部件,雕着花的石窗,还有糊满了泥土的垫石。
“这是个石鼓吗?”老丁凑近一个垫石看着。
“柱础,”单羽说,“顶柱子的垫石。”
“哦。”老丁点点头。
“单老板还挺有研究?”陆畇说。
“也没有,不知道在哪儿看的,就记下来了。”单羽笑了笑。
路边还有些碎了的石碑,陆畇和单羽停下一块儿看着,上面的碑文模糊不清,也没个头尾断句的,反正陈涧是看不明白。
但陆畇和单羽却差不多能读顺了,大概是记录了创建村子的人为某一场战斗运粮的事儿……
老丁听得挺有兴趣,时不时还问两句。
陈涧一直沉默着。
他在这一刻才感觉到,这个同样是高中学历,差距也是可以这么大的。
而这都不是让他沉默的原因,毕竟他一直清楚他跟单羽是有差距的。
让他沉默的是……醋意。
非常离谱。
看到单羽和陆畇讨论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他有种强烈的不安。
和浓浓的醋意。
那是陆畇啊陈涧,是市文旅的领导,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但他们聊得很好。
陆畇是在工作啊,他是个每天两点才睡觉的工作狂……
但他好像是单身。
对啊忙工作忙得婚都不结的人……
但他们聊得很好。
单羽也是为了配合市里的工作……
但他们聊得很好。
陈涧明明能解释心里在意的每一个点,但这种感觉却依旧无法消除。
他大爷的。
这才叫吃醋。
这辈子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吃醋。
真绝了。
这种场合,这种时刻。
居然经历了这么离奇的体验。
“那这个狮子……”老丁倒是很好学,全心投入到提问当中,“也是明代的吧?”
“这个是应该是清的,”陆畇说,“明的狮子更凶猛,肌肉和力量感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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