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涧现在是店长啊,”老五忍不住开口,“以前他又不是店长!”
陈涧叹了口气。
他还给钱了。
事儿的确是挺多的,但钱也给得不少。
陈涧冲三饼打了个手势,让他把陈二虎还是弄回屋里去。
“单羽太会收买人心了,”陈二虎悲痛万分,脸都拧着,“太会收买人心了……”
三饼拖着陈二虎回了屋里,关上门的时候陈涧听到了陈二虎的哭声。
“喝了多少啊这是!”胡畔皱着眉,“说的这都什么屁话。”
“畔畔你说话也注意点儿啊,”老四看着她,“我们还坐在这里呢。”
“你们坐在这儿怎么了,你们站起来我也这么说啊,”胡畔说,“怎么,老板没架子不好吗?”
架子还是有的,而且非常足。
“老板真诚点儿不好吗?”胡畔说,“没见过这样的老板,这样的老板就是坏人啦?”
“那倒是。”老五说。
老四看了老五一眼。
“咱也不知道二虎哥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老五说,“我都没听懂他是在夸还是在骂。”
“是在夸呢,肯定不是骂,”三饼把陈涧拉到了后院小声说,“我跟他一块儿混这么多年,我感觉他是服气但是又很不服气。”
陈涧看着三饼:“你初中毕业就没念了是吧?”
“怎么说的呢,”三饼说,“我高二才退学的。”
陈涧没说话。
“我的意思是,他对于自己服气单老板这个事儿,很不服气。”三饼说着叹了口气,“他就想着自己也能是这样的老板,会说话,会办事,手底下的人都死心塌地……”
“去休息吧,”陈涧拍了拍三饼肩膀,“今天都累了。”
“我还得巡一圈儿。”三饼说。
“院子我来巡吧,”陈涧说,“我正好醒醒酒。”
三饼回屋里之后,陈涧拿了手电筒,去外面路上转了一圈,回到院子里又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院子东北角的石桌那儿。
靠着石桌发了一会儿愣,陈涧躺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从这个位置往上,能看到四楼的办公室,还有悬在夜空里的巨大月亮。
死心塌地。
陈二虎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陈涧心里是猛地有那么一阵不舒服的。
咯噔一下。
什么玩意儿就死心塌地了?
哪来的就死心塌地了。
他的确很拼,为了大隐顺利开业,顺利营业,他想要在这儿干下去,为了稳定且很不错的收入……
在听到陈二虎说出这四个字之前,他就是这么想的。
但这会儿突然又有些动摇了。
“我不管他什么理由,”单羽拿着电话慢慢在办公室里遛达着,“我给他一个月时间,他解决陈大虎,或者我解决他。”
“你怎么解决他。”岳朗说,“卸胳膊还是腿?”
“大哥,法治社会。”单羽说。
“行行行,法治社会,”岳朗笑了起来,“那怎么弄。”
“你是觉得他解决不了陈大虎吗?”单羽靠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往外看着。
“他根本不可能主动联系这些麻烦,他解决陈大虎就是让人找不着他,”岳朗说,“这人是个小流氓吧,还敢再去找麻烦吗?”
“暂时不会,但是这儿只要能赚钱,他就不会罢休,很烦,”单羽说,“你先……”
“什么?”岳朗问。
单羽没说话,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看清了下面长椅上躺着的人是陈涧,他啧了一声。
“话说全了再啧。”岳朗说。
“帮我找个什么瓶子罐子或者别的什么摆件的,不要太小,要不好藏的那种,”单羽说,“一万左右明码标价开好发票送过来。”
“干嘛用?”岳朗问。
“吃。”单羽说。
“这他妈摆件你吃。”岳朗说。
“你知道是摆件你问。”单羽说。
岳朗笑了起来:“行吧,我送你一个。”
“我买。”单羽说着抓住了窗户上的把手,猛地把窗户往外一推。
长椅上躺着的陈涧像被驴踢了一脚似的弹起来瞬间消失了。
嚯,这速度。
第025章
大隐开业典礼当晚, 员工们就把里里外外都收拾妥当了,门口路上的炮仗屑第二天一早也都清理干净了。
胡畔叉着腰站在路上:“是不是应该留点儿痕迹啊,太干净了。”
“不用, 留了人家一看就是新开业的, 没准儿会怀疑我们服务的专业性。”三饼也叉着腰。
“也有道理, ”胡畔看了看蹲在对面路边的陈涧,“店长, 你要不回去再睡一觉?”
“不了。”陈涧低头打了个喷嚏。
“正式营业第一天感冒,”三饼说,“你也是会挑日子的。”
“这是累了那么多天一放松就病了。”胡畔说。
“关键也不冷啊, 怎么会感冒, ”三饼说, “你昨天在外面巡了多久啊?”
就巡了一圈儿。
椅子上躺了半小时。
“……挺久的。”陈涧拿出口罩戴上了, “一会儿我单独吃饭,别给你们传染了。”
“你别给老板传染了就行。”胡畔说。
传染老板才没事儿,他也不干活。
“你是个喷壶吗?一走一过就传染了?”单羽在电话里问。
“喷不喷壶的我也喘气儿啊, ”陈涧说,“他们都让我离你远点儿。”
“你只要不跪我旁边看我死没死就不至于喘到我脸上。”单羽说。
陈涧叹了口气。
“今天没什么事儿你就多睡觉吧,”单羽说, “据说多睡觉好得快,赶紧好, 没店长不行。”
一万四不白给呢。
“嗯。”陈涧应了一声。
不过今天的确没什么事儿,开门红那三对情侣明天中午差不多才到, 陈涧回了宿舍躺下了。
这冒感得的确挺尴尬的。
他不确定单羽昨天晚上开窗户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 也许一开始没看到的, 正常人开窗第一眼也不会就往院子里盯着, 但自己那一跑, 就说不好了。
以单羽的反应……
跑什么呢?
偷看也看不到,偷听也听不到的一个位置,店长大晚上躺那儿虽然有点儿神经,但跑了更神经。
陈涧叹了口气,还是在宿舍睡觉吧。
感冒还是挺熬人的,很少白天犯困的他躺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鼻子不通气儿缺氧憋的。
但睡不实,手机在脑袋旁边就响了两声他就醒了,看到来电是“爸”的同时他扫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睡了两个小时。
“爸?”他接起了电话。
“我,”那边老爸的声音还是惯常的带着些沙哑,“吃饭了没?”
“吃了。”陈涧说。
“哦,最近在哪儿做事?”老爸问。
“以前做过的那个民宿,换了个老板,”陈涧说,“我就回来做了。”
“挺好。”老爸说完就没了声音。
陈涧本来不想再继续说工作的事儿,但想起来唐锐的话,加上也实在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于是又说了一句:“现在在这儿当店长。”
“店长啊?”老爸问,“管事的吗?”
“嗯,管事的。”陈涧说。
“那好啊,”老爸笑了笑,“挺好,挺好。”
“你最近怎么样?”陈涧问。
“送了俩月外卖了,”老爸说,“路认熟了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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