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歇着吧,”陈涧说,“明天早上再过去,我就说没追上你。”
“行。”陈二虎叼着烟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是跑得真够快的啊,上学那会儿是不是还去市里比过赛?”
陈涧笑了笑没说话。
追贼的几伙人除了陈涧,别的都回来了,里面三个民宿的人都站在大隐门口等着。
“三饼。”单羽坐着轮椅在前厅门边叫了三饼一声。
三饼走了过来:“老板?”
“他们还没发现被泼,”单羽低声说,“别说漏了。”
“放心,我提醒他们了。”三饼说着又走回了院子门口。
“打个电话呢?”一个人说,“你们店长追这么长时间?这是追到哪儿去了啊?”
“手机在我这儿呢,”三饼晃了晃手里陈涧的手机,“大半夜的从床上起来就出去追了,谁会拿手机。”
“时间也不算很长,”胡畔说,“你们路口都没追到就回来了,当然觉得他去的时间长。”
“我们要不是被你们这俩傻子撞了……”另一个人非常不爽地指着三饼和老四。
“说他妈谁傻子!”老四立马顶了过去。
“我们帮忙抓贼还他妈抓错了?”三饼脸都快贴到那人脸上了。
“别吵啦,”赵芳芳扒拉着几个人,“老板都让你们吵醒了。”
陈涧的身影从路口转了进来。
“店长回来啦!”胡畔喊。
“怎么样!”三饼跟着立马也喊着跑了过去。
陈涧摊了摊手。
“操,追这半天没追到?”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你少说便宜话,”三饼回手指着后面,也不知道指谁,就随便戳了几下,“他要追不上,就这儿站着的这帮人,没一个能追上的。”
“追到哪儿了?”有人问。
“河边林子那儿,”陈涧说,“不敢追了,不知道林子里有没有同伙。”
“这有什么不敢的……”那人说。
“那你去啊,”陈涧没好气儿地说,“偷我们家了没?我纯闲的大晚上跑步呢?”
“谢谢兄弟了,”他们一个领班模样的人打断了几个人的话,“的确再追也太危险了,都散了吧,散了吧,也没偷着什么东西好像……”
“早说没丢东西我根本不出去了。”陈涧说完进了院子。
三饼他们也被胡畔和赵芳芳拉了回来。
一伙人一进院子立马一路跑着进了屋里。
“怎么样怎么样!”三饼压着声音,“陈涧,你追上了吗?”
胡畔关好前厅的门:“估计是追上了,我看陈老板跑得挺慢的。”
“怎么慢……”三饼回头看了她一眼,“他跑得也不算慢,主要是陈涧,店长跑得是真的快,以前市里那个高中联赛……”
“我们到老房子那儿碰头的,观山泼了一半,良野和随云泼了,”陈涧从桌上拿了一片披萨吃着,“他现在回去了,明天再过来……里头是不是还没发现?”
“是。”三饼点头。
“可以休息了,”单羽打了个呵欠,“明天都晚点儿起吧,都多睡会儿。”
三饼和老四本来应该巡逻,但鉴于今天晚上挺热闹,贼应该不会再来,单老板让他们也一块儿去休息了。
几个人一边进电梯一边还在热烈讨论着。
电梯门一关,一楼安静下来,连灯光跟着都暗了下去。
“哎哟,就四个人说话能吵成这样。”单羽按了按额角。
“头又疼了?”陈涧很警惕,这个点儿陈按摩可是不营业的。
“没,”单羽看了他一眼,“你不睡?”
“这么跑一通,还怎么睡得着,”陈涧坐到椅子上,拿了瓶冰红茶拧开灌了两口,“他们上去了也睡不了,肯定也还得聊一会儿。”
“嗯。”单羽笑了笑,看着窗外。
“你玩尽兴了吗?”陈涧问。
“你觉得我是在玩吗?”单羽偏过头,笑着看着他。
“起码有一半是为了玩吧,”陈涧说,“你这性子,要说一点儿也不好玩,这事儿你也不会这么积极。”
“嗯,”单羽伸了个懒腰,“感谢陈老板,本来没想着能这么热闹,他这让人一撵出来,咱们今儿晚上都能算团建了。”
陈涧笑着没说话。
“这种大自然恩赐的天然团建,也是需要的,”单羽说,“经历这么一次,这店里这些人,能齐心齐力团结友爱挺长时间了。”
单羽这话是没错的。
第二天一早,虽然老板说了,放假半天,员工们基本都起来了,赵芳芳做了早餐,大家一块儿在一楼边吃边聊着。
因为有了陈二虎的加入,话题又有了翻新。
“我以为咱们这个院墙算旧了,所以要修一下,”陈二虎说,“其实里头那几家也不行,我为什么会被发现,就是碰了一下良野的那个墙,居然掉下来一排碎瓦,那唏里哗啦的,动静太大了,操……”
一帮人全乐了。
单羽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叹了口气,坐到了旁边的桌边:“不是放假半天么?”
“睡不着,起来等着看热闹。”胡畔说。
陈涧把给单羽单独留的早餐放到了他面前:“赵姐做的驴肉火烧。”
“好东西。”单羽搓了搓手。
陈涧又拿了盒牛奶放到他手边。
“可乐。”单羽说。
“大清早的,早餐,早点,驴肉火烧配可乐?”陈涧问。
“火烧配牛奶就很和谐么?得是豆浆吧?”单羽说。
“就牛奶吧,可乐我还得走吧台那边去给你拿,”陈涧说,“我不想走了。”
“店长谱很大啊。”单羽拿起驴肉火烧,低头开始吃。
陈涧没再说话,走到了他对面坐着,喝着手里剩下的半盒牛奶。
单羽这个习惯很好,吵不过他的时候给他递点儿吃的就可以换取暂时性胜利。
老五吃完早餐出去“巡逻”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是狂奔着回来的。
“他们发现了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发现了人都在围墙那儿呢哈哈哈哈哈……”
“给他个喇叭。”单羽放下了手里还没吃完的半个驴肉火烧。
“小点儿声!”陈二虎指着他,“你喊什么,怕他们听不见啊!”
“我进了屋才喊的。”老五收小了音量。
“去吗?”三饼看着单羽,他从昨天跟人吵完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去,”单羽一摆手,“注意分寸,别说漏了。”
“黄喽——”三饼往门口走过去,门都没出就先喊了一嗓子。
安保团全体加上胡畔都跟了出去,仿佛秋游。
“你跟着点儿。”单羽说。
“嗯。”陈涧看了他一眼,“你不去了吧?”
单羽把咬的那口火烧咽下去了才摇了摇头。
“也不会突然出现在吵架现场拱火吧?”陈涧边往外走边回头又问了一句。
单羽啧了一声。
“黄喽——”三饼和老四走在最前头,一路喊着往里去。
里面几家民宿的人都聚在交叉路口那个亭子里,这会儿一块儿转头盯着他们。
“我昨天是不是说了,”三饼说,“谁家再遭了别怪我们过来看热闹!”
“是谁干的谁心里有数!”光头沉着脸。
“有数就报警。”陈涧说。
一帮人没了声音。
陈涧看了看昨天晚上陈二虎的作品,还是挺卖力的,泼得跟大隐墙上还没清理掉的那些看上去非常像同一个系列,难度也不小,一塑料袋的血拎着连泼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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