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他手洗的,家里那破小的地儿,哪来的地方放洗衣机。
D:【是吗。】
D:【送到洗衣店?】
为什么要问这么清楚?
那天晚上的他俩都不太正常,记忆错乱,总不可能还记得他家有没有洗衣机吧。
符忱这般想着,吃定了戴司雲不记得,也就满嘴跑火车,反正绝不可能暴露给alpha洗衣服的事情。
不然——
他这跟讨金主老板欢心有什么区别。
小财福:【家里有洗衣机,比较小,放在不显眼的地方。】
D:【真的?】
小财福:【真的。】
D:【行。】
总感觉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符忱低着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算进屋再给他回消息。
下一秒。
走到楼层的符忱,怔在原地,分明是他的家门口,老旧、凌乱的纸箱堆积,站着的alpha是那么矜贵,与眼前的场景完全不搭。
但,正是这样的戴司雲,没有提前通知,出现在他家门外,朝他迈步走过来。
直到这会儿。
符忱才反应过来,戴司雲的身后有扇窗户,从昏暗的廊道尽头,俯视楼下的街道,可以清楚地看到走回家的自己。
他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甚至,在戴司雲逼近时,感受到S级alpha的强大压迫感,少年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
戴司雲俯下脸,嗓音很好听, 是低沉又磁性的温柔:“看到小狗了。”
“但小狗——”
“为什么不开心?”
第24章
就在刚刚。
戴司雲低垂睫毛, 立在沾着灰尘的窗后,好几个瞬间,远处的符忱捧着手机, 失魂落魄,像被抛弃在人群之中。
而他再清楚不过,和符忱聊天的人是他,对alpha少年造成情绪影响的也是他。
戴司雲偏着脸, 好似漫不经心的样子,语气却是对他人从未有过的温柔,“如果方便告诉我, 能不能让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的原因。”
符忱不能再清晰地感受着, 同为S级alpha的压迫感,甚至远在他之上。
可眼前的少年, 不像过去十七年里, 他所接触到带着恶意的alpha,相反, 藏匿在高冷外表下的温柔, 总会让他自愿地沉溺其中。
符忱动了动嘴唇, 目光不移, 问他要不要进去坐会儿:“我想慢慢和你说。”
戴司雲点头:“好。”
这种时候, 不用特地找“来拿衣服”的借口, 哪怕身处家中, 戴司雲感觉符忱也会想要跟他见面。
他是洞察力很强的alpha, 并非生来如此, 算是家庭关系影响下的能力,而符忱又是全然不擅长藏心思的家伙。
所以——
他时常能轻而易举地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符忱和上回没差,钥匙对不上孔, 隐隐急得手心冒薄汗。而戴司雲也和那天一样,握他的手腕,插钥匙,转开了铁门。
可又有什么变得不太一样了。
进了屋,彼此的呼吸声放大,没开灯的符忱,全无走往里边区域接待人的打算。
仅是关上门,鞋也没换,后背抵着墙面,符忱扯了扯他的外套拉链,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喜欢的小狗要和家人移民了。”
“以后……”
“应该没办法再见面了。”
说出这话。
符忱并不敢奢望,眼前的戴司雲能懂他,天差地别的家庭条件,他的烦恼之于人家,或许是不痛不痒的小事。
这导致他始终低着脑袋,神色淹没在虚晃的光线,忽隐忽现,声音也含糊不清。
“学校也发生了些事情,”他病乱投医似的,怕戴司雲不想听,直接想到就说了,“让我不是很开心。”
“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以为他要抓我考勤,结果是告诉我有个出国游学的机会,建议我报名参加,但我……”
“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是把衣服先拿给你。”
他像在上演独角戏,怕戴司雲嫌他废话连篇,转身就要去拿衣服,见好就收的道理,别把人家当垃圾桶倒出一肚子苦水。
哗——
少年的手臂伸过来,搭在墙上,将符忱拦在逼狭的空间。
符忱愣怔,侧过脸看他,那张英俊容颜也藏匿于暗中,眼眸却那么浓烈,几乎难以分开地黏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感觉他也在为我难过?
符忱以为是错觉,可感知格外清晰,叫嚣着不是错觉,从小就经历着众星捧月,这样的戴司雲没有否认他的情绪,甚至产生共鸣。
戴司雲:“如果我告诉你,在很小的时候,我也养过一只小狗。”
符忱的眼眸亮了亮,问道:“什么类型的小狗?”
戴司雲:“陨石边牧,眼睛像一对蓝色钻石,长得很漂亮。”
他向来话不多,情绪也平淡,但当下,少年罕见地透露心事,无法言说的童年遗憾,是外人翻越城墙堡垒才能窥见的心尖柔软。
“听着就很乖很可爱,”符忱不自觉地靠上去,追问道,“后来不养了吗?”
戴司雲点头:“嗯。”
“父亲特别生气。”
“小狗当天就被送走了。”
符忱听得揪心,呼出气息,仿佛透过这张沉稳的俊脸,窥见年幼时的小alpha,双眸忍着泪,舍不得心爱的狗狗,却只能眼看着它被别人带走。
一时之间。
符忱从糟糕的情绪中,变成想要安慰的那一方,可他并不擅长,想起杂物箱里有奶啤,提议小酌两杯,把不开心的事情化解掉就再好不过了。
依旧是不开灯的夜晚,窗户隐约打开,透着暗弱光线的房间。
符忱不再提及小狗,像是有人陪自己难过,那么悲伤也就稀释不少,毕竟,他觉得大少爷为了让他开心,将多年来隐匿的秘密交付于他,是一种无价的信任。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永远是相互的,他觉得可以向对方分享更多心事。
符忱盘腿坐着,手握罐装奶啤,边喝边说道:“我其实特别心动。”
“这是我进英瑞以来,第一次遇到适合我的游学机会,更何况还是去到欧洲。”
“要知道我连周边的缅甸老挝都没去过。”
戴司雲笑了,轻得难以察觉,但符忱还是发现了,偏过脑袋,用手指戳他的胳膊:“你又在笑话我?”
“不是笑话。”
戴司雲望着他,黑眸中流转着温情,深不见底,“被骗到缅北记得给我打骚扰电话。”
“那你肯定也不会接。”符忱哝哝道。
“会接,”戴司雲不像在开玩笑,“还会亲自去赎你。”
“……”
符忱舔了舔唇,想起分化成S级的那天,会不会戴司雲接到电话,当时就已经偷偷来看过他了?
对话里藏着太明显的暧昧,符忱不傻,却又不敢往下探究,有时候,回避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我保护机制。
毕竟——
他俩之间横亘着太多问题,与其全面剖开,不如装傻来得相处自在。
将心里话说出口的符忱,显然情绪好转,落在戴司雲眼里,被牵动的情绪也得以松懈。
关于瑞士滑雪项目的游学,他多少能理解符忱,犹豫不决的背后,带着如影随形的创伤,是无法用“我理解失去小狗的心情”这般说辞,轻易渗入那片内心深处的沼泽地带。
这次过来,戴司雲没开车,说待会儿刑勋会路过接他,两人要去买些外出用的物品。
接了通电话。
符忱意识到他要离开,起身送人,这回怎么都要把戴司雲送到楼下:“你下回还是别来了吧。”
戴司雲语气微顿:“为什么。”
“我这里太小了,”符忱蹭了蹭高挺鼻梁,不太好意思道,“可以约我在别的地方见面。”
“是吗。”
戴司雲走得稍前,放慢脚步等他,跟在后边的符忱,忽然,抬手拍了拍额头,“我又忘记给你拿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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