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办一场盛大无比的订婚宴。”
蔺宋文将手中已经燃烧到尽头,几乎所剩无几的香烟摁灭在手边的白墙上,看向齐珉的目光中带着冷静到了极点的癫狂。
“在所有人面前彻底坐实你妹妹蔺家未婚妻的身份。”
闻言齐珉先是一愣,随即在心中泛起疑问的涟漪。蔺宋文不愿意联姻,却又提出办订婚宴,坐实两家的姻亲关系,其自相矛盾之处一时间让齐珉都猜不透他的想法。
可还不等他问出口,男人的下一句话便又马上在耳边响起。
窗外鸟啼清脆尖锐,屋内却随着男人的这句话彻底变得寂静。
许久后,直到窗外的稚鸟已经疲倦得再发不出半点声音,屋子里终于响起一道压抑到了极点的男声。
“蔺四,你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不知道是受到了辱骂还是赞誉了的人并没有应声,只低垂着眼睛,目光落在脚下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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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说了什么先卖个关子
情绪就到这里了,接下来的剧情明天白天更
(明天是小裴主场)
第103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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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完全避开了暑意,阴凉得有些过重的地下车库。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从入口驶入,然后熟练地停驻在车位上。
“我在车上等您。”
看着后视镜中刚停好车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向车门欲要开门下车的人,管家一反常态地没有跟着一同起身,而只是这么说道。
闻言裴峙将要打开车门的动作一怔。
逼仄的车内,他侧身回过头,目光穿过冷气与那道流连在身上的视线对视,片刻后又在沉默中移开。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应声,只是径直打开车门下了车。
车门在管家的注视中打开又关上。
他的目光跟着独自离开的人移动,看着他走向不远处的电梯,也看着不远处电梯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
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白大褂。
管家认出那张熟悉的面孔,便不再窥视,缓慢地移开了视线。
“裴先生。”
看着面前拦住他去路径直向他伸出手要握手的陌生男人,裴峙没答应,也没伸手。
“鄙人孙哲明,是这所医院的院长。您的要求秦总已经在电话中都交代我了,您跟我来,我直接带您过去。”
见他如此,男人先表明身份,而后便直接开门见山地将一切悉数托出。
秦总。
想起蔺宋文在车上说的话,裴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这医院是秦豫温投资的。
怪不得蔺宋文说他来安排,怪不得管家不用跟着他上去。
他收回思绪,伸手回握,轻轻点了点头。
“你好。”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几分。
他松开手,又转而向裴峙介绍身边穿白大褂的人。
“这位就是您朋友的主治医生徐医生,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
目光移到旁边人的脸上,裴峙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麻烦您了,徐医生。”
这一次,他主动伸出了手。
那医生见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伸手回握。
“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
裴峙收回手,看着他:“您能和我详细说一下我朋友的情况吗?”
“当然,我们边走边说。”
裴峙点头答应,一行人于是离开,进了电梯。
电梯里,医生向裴峙详细讲述袁珂的病情。
“患者入院的时候头部破裂,意识不清,呕吐物带血。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最后我们确定患者是由重物击打而引起的轻微头骨骨裂和脑震荡…”
手臂被轻轻撞了一下,医生的话戛然而止。
他诧异地转头,却收到院长眼神的示意。
他跟着投去目光,看见原本就神色憔悴的人这会更是脸色苍白如纸,难看到了极点。
他于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后来打电话过来的那位蔺总在电话中特意交代他的稍作保留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坏事了的医生只能努力找补。
“但是这个情况也不算太严重,没有生命危险,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
但裴峙正出神着,并没有听见他的安慰。
很快,电梯到了他们将要去往的楼层。
两人将裴峙送到袁珂病房门口,正要跟着进去,却见走在前方的人突然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隔着一张门板,裴峙的目光透过玻璃,落到病床内挂着点滴安睡的人身上。
“两位就到这里吧。”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好友脑袋上粘着的纱布,裴峙握住门把手,轻声道。
闻言,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纷纷应声。
裴峙收回目光,手指用力轻轻拧动门把手,打开门独自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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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在整理毕业档案,晚点更
第104章 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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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峙进去后并没有打扰因为药物作用而睡着了的好友,他只是站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床上形容凄惨的人。
在照片中已经显得恐怖的青紫用肉眼看更加吓人,肿胀充斥在皮肤上,将五官都撑得变形,落入眼中竟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显出无比的陌生。
裴峙看着袁珂此时的模样,脑海中却回想着方才在电梯里袁珂的主治医生向他描述的情形。
他明明是个演员,却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的想象力实在是匮乏到了极点,因为他既无法在脑海中描绘出呕吐物中有血这句话背后显现出来的惨状,也想象不出好友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暴力才会连头骨都出现了损裂。
他只知道对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遭遇,全是因为他。
因为他的愚蠢盲目;因为他的执迷不悟;因为他管不住自己的心,从而生出的那错谬百出,最终害人害己的爱。
袁珂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只是和他做了朋友。
也对。
裴峙想,和他做朋友就已经是最大的错误。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帮他,他根本不会有惹怒蔺宋文的机会。
此时正值夏季,窗外分明阳光明媚,可裴峙却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呆站在昏睡的好友床前无法自控地轻轻发着抖。
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刺出极深的印记,窗外的阳光穿过洁净的玻璃落在他的脚底,却有刺骨的寒意从他的脚底生出,沿着肌肤骨骼一路攀爬,扎透他的心脏,灵魂,封印他的四肢,冰冻他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眼泪。
这一刻,对自己的厌恶和对蔺宋文的恨意在裴峙的心底达到了顶峰。
他在袁珂的床前站了不知道多久。
只知道到最后他已经膝弯酸软,双脚发麻,而注视中紧闭的双眼也终于挤开那些青紫肿胀,撑开一条细缝。
袁珂醒来了。
背着阳光,袁珂先是被那个安静站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人无声地吓了一跳,然后再猛地清醒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
实在是太过惊讶,一时间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于是裴峙终于回过神来。
他看着眼前醒来了的好友,呆站在原地怔了片刻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
喑哑的声音落入耳中,袁珂按病床升降按钮的动作一顿。
他收回手,转头看向病床前比起上一次见面显而易见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脸色更是惨白得仿佛他才应该是要躺在这张床上的人。
强忍住疼痛弯起嘴角,袁珂拍了拍床沿,一边示意裴峙坐过来一边低声道。
“胡说八道什么,又不是你打的我。”
裴峙垂眸盯着地面,没有动作,直到袁珂低声说他要是再不做过来他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身边了才挪动酸痛涩麻的双腿,轻轻坐到了床沿。
两个人坐得近了,好友脸上的伤势便看得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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