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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105)

作者:撑船的云鹅 时间:2019-12-29 10:49:05 标签:破镜重圆 娱乐圈 甜宠 热血

  唐之阳没回答,盛汤的勺子与深口的大碗发出清脆碰撞。阚君桓说:“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之后的回归,你要去吗?”
  阚君桓反问:“你希望我回去吗?”
  “我希望你好好的。”唐之阳说,似乎意识到话意里带着的暧昧与逾矩,他又加上一句:“在朋友的角度上,我希望你好好的。”
  他心里想得其实更加极端也更加激进,他不希望阚君桓即便告诉所有人要暂时休息,却仍然在不见底的地方透支自己。聚光灯下那个强大可靠,又温文尔雅的人,也会躲在水槽边看虾的游动,露出喜不自胜的好奇眼光。
  总是看着队员们笑语欢声,甘作绿叶的他,在大前辈面前游刃有余,举止得体的他,私下里也有这样笨拙幼稚的一面。
  那些强安在他身上的人设,到底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饭桌上他们谈起舞台与名次,唐之阳和乐时关系好,多说了些他的事情,阚君桓饶有趣味地听,末了轻轻飘飘补一句“你和他关系真好”,唐之阳看他,好像欲言又止。桌上的菜式简单家常,唐之阳不过夜,晚些就回集训地。
  “不知不觉都走到这一期了,”阚君桓感叹一声,看着花束里剩余的残花,离开水分的花瓣,已经开始有了衰败迹象,“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在创偶上出道,如果当时能够留在HP的话,说不定不用这么辛苦。”
  唐之阳没有说话,也看向那一些萎顿的花,阚君桓又说:“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没有应答的寂静像是在指摘他的不够诚恳,阚君桓无声地攥住掌心,又说:“我会尽我所能。”
  唐之阳搁下筷子,捡过一只虾,沉默地拨着,尽管神色依然柔和,但却如鲠在喉地难过,为他的真挚与赤诚,阚君桓又说:“你当时从公司离开,我是后来才听说那件事,你——”红白相间的虾仁放进阚君桓的碗里,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也顿下了话锋。
  “吃吧。”唐之阳说。似乎并不在意那些过于沉痛的前情,剧变会在每个人的身上发生,成长痛楚的到来也不过快慢之分,他无心用自己的经历作惹人怜悯的工具,那也并非获得捷径的筹码。
  离开HP,结束伴舞生涯的那一天,他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工作,也失去了重要的人,因此得到了微末的闪光的梦想。
  他是不善于承诺的人,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未来究竟是好是坏。想要出道,与对面的人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的想法,实在也难以启齿。尽管他总是希望那束花常开不败,也总希望能在阚君桓的对面坐得更久一些。
  “个人练习生是很不容易的。”阚君桓转移话题,“我至今仍然不确定节目的黑幕究竟严重到了什么地步,没有例外,不会幸免,这么久以来的惯例,名额是有限制的,你还是得小心些。但无论如何——”他静了会儿,轻声又说:“无论如何,出道的那天晚上,我会去看你。以好朋友的身份。”
  他看见唐之阳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像是深夜里忽然绽裂的烟火,在自己的面前他总是易受感动似的,距离时远时近,有时是浅近的喜悦,有时上生疏的远离,可他不知道自己连在朋友前加上“好”的形容,都要字斟句酌。
  唐之阳眼带笑意问:“那就一言为定了?”
  阚君桓向他伸出了小指,肯定的语气:“一言为定。”
  又聊了一小会儿,似乎也没说些什么,时间像是丝溜溜的风,擦着他的衣角,无声地流逝,站起来谈了几句,又在门前说了一阵。送走唐之阳,他靠着门松口气,觉得嗓子哑了。
  阚君桓对着桌上那束雏菊发了会儿呆,又打开手机,微博小号里有寥寥无几的艾特信息,是早间唐之阳的小站子发来的消息,告诉他订的花送到了,唐之阳早些时候发了认证图片,对着花朵与礼物比了个心。
  那束花几经辗转,回到了他的桌子上。
  收拾残花的时候,阚君桓在盛放花朵的礼盒底部,找到一张遗落的贺卡,香槟色闪金的纸质,背面写有订花时候的寄语——
  “雨水升上天空,夏天过后是春日,花送到你的手上,心也回到胸腔跳动,梦想变成最初模样。而你仍然在我身旁。”
  他看得有点儿脸热,翻过纸片,却发现纸上写了回话,细细小小的笔触,像是舞台上飘洒下来的细碎纸片,在明亮的灯下晃晃地扎着眼睛。
  ——熟的虾蜷起身体,连雏菊也没有话语。我把花送回你的家里,其实只想见见你。
  趴在他膝盖上的猫叫了一声。阚君桓吓了一跳,心因此跳得急且快。
  作者有话说:
  副CP出来营业!谢谢观阅!我爱你们!(君君:开心到举着贺卡转圈圈.gif)


第76章 游戏时间
  第三次公演的概念评价如期开始,由练习生自主选曲,并通过投票进行每一组名额的均衡与变动,最终决定舞台。
  PD提前在宿舍知会他们相关事宜,并且预告了20人接下来紧锣密鼓的高强度行程。与短短两个小时剪辑而成的综艺节目迥异,他们在见面会、知名综艺、广告拍摄等日程上得到了非常好的资源,这也是节目给予他们对应排名的红利,是打开知名度的必经之路。
  第二天,天未敞亮,室内仍然一片昏沉凉爽的睡眠气氛,然而《命运由我》的主题曲却提前播放,连同一向晚睡早起,生物钟规律至极的唐之阳,也被熟悉音乐神经质地吓醒,满头乱发地支起身来。
  他借着昏蒙暧昧的光,只看见对床的任风风伸脖子蹬腿,随着音乐肌肉抽搐。万幸翻了个身,以被子蒙头,迷迷糊糊坐起身,嘴里咕哝着不知名的外星语言。
  他翻身下床,眼前扑地一黑,一张从上铺自由落体的被子盖住了他的脑袋。
  “……”唐之阳扒拉一阵,抬头向上看,伸手拍拍乐时的手臂,被空调吹冷的皮肤有种凉丝丝的触感。乐时腾然地抓住他的手,无意识地摸摸他的手心,又皱着眉头放开了,像个转职挑选宝物的专家,一手摸到了一件奇怪赝品。唐之阳出声叫他:“乐乐,该起了。”
  这头万幸已经把天花板的扩音器用被子塞住了。
  对唐之阳而言,起床不是难事,叫舍友起床则是登天。
  偏偏他们对自己这个人形闹钟充满信任,乐时的生活习惯从一开始的浅眠易醒,到了现在的深睡酣然,一半归功于那一罐热带水果风味的睡眠软糖,一半则来源于对唐之阳的信任,他知道无论他睡到什么时候,总有人会在一旁叫他起床,带着无奈的好脾气的笑眼,看他呆坐在上铺睡眼模糊地发起床气。
  唐之阳揉了揉太阳穴,头痛是罕有的,那是惊悸的噩梦带来的副作用——其实也算不上是个噩梦,纯粹是日有所思的消想。他梦见一瓶摆在雪白桌布上的花儿,鹅黄心蕊,洁白花瓣的雏菊,有一双苍白修长的手,鼠灰色的亚麻睡衣,衣袖卷起至肘关节,那只手将花瓶里的花枝抽离,一枝一枝折断,花瓣像小雪落在更为洁白的大地上。最后那双手拾起一张贺卡纸,纸上字迹模糊,一对食指和中指只要稍稍地用力,纸片顷刻碎裂,裂开的声音细碎,但令人牙酸。
  唐之阳于是醒了,他发现令他牙酸的声音只是扩音设备里滋滋作响的细密电流,一切都平静宁和,除了心声踊跃鼓噪。
  阚君桓看到他的回复了吗?或者不要看见,当作废弃物扫进垃圾筐里最好,他不知道对方会怎样揣摩他的回音,那些话好像说得很逾矩,又好像传达得非常隐晦。像自己如今的态度,他害怕在再度的交流与重逢里,他会渐渐忘记与阚君桓的那道深刻的沟堑,可那些爱意在心中燃烧,无法通过任何手段纾解。
  他几乎一落笔就后悔,可那些花支撑着他做飞蛾扑火的挣扎,他因为微末的、不确定的模糊光芒,毫不犹豫地一脚踩进深渊。
  广播里突然响起李想的声音,严肃、不苟,充满警告意味:
  “请各位练习生立刻起床,十分钟之内到体育场集合,过期不候。”
  即使被万幸张牙舞爪地蒙盖着,但这声音仍旧充满穿透性,室内投下一颗响亮炸弹。
  “我丢,十分钟?要死啦李sir,万仔起床,要迟到喽。”
  任风风啪叽一下滚下床,万幸则扔了被子,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乐时跳下床,面堂发黑,下意识地在手边找他的渔夫帽子,他的头发乱得不能再乱,唐之阳顺手摸他后脑勺,被小黑猫瞪了一眼,收到沉闷责备一声:“哥。”
  梦中那斑斑点点的花影在他的脑海里模糊了,十万火急的时候,也只有唐之阳能处变不惊,并且向舍友们柔柔和和道上一句“早上好”了。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运动场,二十个练习生的形象基本已经无法挽回,一个个素面朝天,衣衫不整,帽檐歪到了后脑勺,头发乱得能养二十窝叽叽喳喳的麻雀。摄影耀武扬威地从第一个跑到终点的任风风,数到了最后一个呵欠连天的周望屿身上,周望屿的手腕上还挂着瓶晃晃悠悠的热水壶,正是因他带起货来的某老年活动中心同款赠品。
  万幸用揉搓的方式试图折磨自己的黑眼圈,尝试未果后唉声叹气:“晋级第一天,身败名裂。”
  任风风有气无力地搭腔:“好身败名裂。我人没了。”
  意料之内,乐时的眼睛又肿了,开闭之间带肿胀酸痛,视线也相应地狭窄许多,有人在旁边掀了他的帽子,他抬眼一看,是戴着顶白色棒球帽的于斐,他正要冷脸开口抗议,只看见于斐把自己那顶摘下来,扣在乐时的头上,说:“我现在是你烧帽子协会的首席会员,请你把柜子里所有渔夫帽和绒线帽都交出来,由我统一销毁。”
  “……”乐时颇为无语地,带着冷凉的奚落瞅他一眼,以眼神表达“一般人无法理解时尚潮流”的鄙视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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