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24)
教室内的导师早已等候多时,站在练习镜前的是说唱导师,拥有东南亚混血女性长相的Noya。几天相处下来,乐时和唐之阳在任风风和万幸口中得知,这位十五岁起就登上乐坛的女歌手,凭借着突出的个人风格与实力,在他人的歧视与谩骂下,硬是从南美打开突破口,红极一时。虽然现在退居幕后,但这几年仍然金曲频发。
任风风表示他来这个节目的梦想就是“在舞台上唱Noya的抒情rap,再勾搭一个主唱替我唱副歌,人生圆满”。
宿舍里两个主舞外加一个rap担面面相觑,发出了“早睡好梦”的劝告。
Noya见到练习生们,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的灿烂微笑,梳得整齐油亮的单马尾隐约挑染几缕金属紫色,看到各位显然没睡醒的练习生们,她笑了:“看来大家这几天都在通宵练习,都辛苦啦。”
“我不像李PD一样会灌鸡汤,所以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今早把疲惫的大家召集过来的目的,就是公布等级再评价的结果。想必大家都很心慌紧张,长痛不如短痛,导师组连夜看过你们的自录视频之后,就完成了第二次评价。”
这下昏昏欲睡的人纷纷打着刁钻激灵,震悚地清醒了。
Noya还开了个轻松的玩笑:“论秃头熬夜,我们这辈的才是冠军,只有这点,你们可不要青出于蓝哦。”氛围稍显松快,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叠天蓝色信封,例行解释:“里面写着你们的总等级,和各位老师评判的级别小分,我们尽量做到了公开透明。好啦,废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公布等级,请等级变动的练习生,带着自己的成绩去到新班级的教室吧!”
“等级变动的练习生一共有十六位,请点到名字的练习生站到我的面前。”
乐时被点起来,万幸则是坐在原地,向他比了一个“A”的手势。
“你们在B班,向前门走,就是去A班的路,向后门走,就是降级的路。”Noya将卡片一张一张分派到各位练习生的手上,灿烂一笑:“各位练习生,请开始移动吧。”
乐时打开那张小卡片,看到了总评的新鲜红字,以及每个导师的评价签名,向Noya表达了感谢之情,朝前门走去。
02
通过再评价上升至A班的练习生只有七名,从第一个班级里离开的人却不少。他去时正赶上一批A班练习生离开的当口,与粉色训练服的练习生们擦肩而过的感觉十分微妙,有这样一个瞬间乐时觉得,或许几天的练习是真的有回报的。
从前的他,在茫茫多的没有尽头的训练后,迎接自己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遇与没有变动的日常。但如今不一样,他走进A班的教室里,是一样的装潢,一样的冷气,李想坐在练习生中间,朝他挥了挥手。
唐之阳朝他微微一笑,楚湘东眼睛里的惊讶一闪而过,旋即也对他露出健康朝气的笑容。
任风风从李想手上接过自己的卡片,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李想安慰地摸摸他的头,任风风坐在靠近唐之阳的位置,此刻站起身来,朝乐时招招手,露出个难过的笑。他似乎想要尽量表现得轻松开朗些,乐时没有犹豫,在他即将只身离开时,给了任风风一个轻轻的拥抱。
小孩在他的怀里抽泣了一声,那边镜头闻风而动,任风风拿乐时的衣襟蹭了蹭眼泪,又捏了捏鼻子,露出一个颇没心没肺的笑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A班的教室,留下一个跳跃活泼的背影。
03
早晨的阳光从东边的窗排撒落而下,铺满了练习室。
李想穿件蓝白条纹的宽松衬衫,黑色阔腿裤,就像是邻家大哥一样,与练习生们促膝而谈,他悠闲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都看了自己的成绩没有?这次评价还满意不满意?”
“从B班上来的乐时练习生,感觉怎么样?”
乐时迎着温暖的阳光,垂下眼睛,笑得浅浅淡淡的:“我会继续努力,直到出道的那一天。”
“你们宿舍在楼道里的演出视频我看了,很可爱的年轻人。放飞自我的时候反而比正经评价的时候更帅气哦?”
乐时猛然抬起眼睛,和唐之阳面面相觑,后者显然也非常吃惊,乐时疑惑地眨着眼睛看了看李想,耳根微微烫热起来,一想到那天喝假酒式的群魔乱舞,他尴尬而惭愧,十分小声而腼腆地答应一句;“谢谢老师。”
李想不再逗乐打趣,合掌一拍手,换了个盘腿的姿势,又说:“A班的练习生至此都到齐了。不少熟面孔。”他一顿,环视一周,又道:“接下来就是选择主题曲的Center位置了。这个位置挺重要,对不对?”
一片应和之声。
“按照新的赛制,我们的C由各位创新制作人通过投票初选,同时还参考了各位在事前录制、自我介绍短视频上的播放量、再测评时导师们的给分,在A班缩小范围,选出了五位练习生,作为C位最终候选人。”
“你们将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带领A班所有人排练主题曲舞台,下午两点准时到主题曲的录制场地集合,我们将通过直播的方式,进行实时投票,最后由参加直播的创新制作人,与在场地观看各位表演的其他班练习生投票,来共同决定最后的C位。”
A班的成员听到这一安排,多少都有些张皇无措,在此之前,这一日程对他们没有进行完全公开,监督只是说“比较辛苦的高负荷拍摄”,叮嘱他们每个人好好休息,没想到是近在咫尺的直播,颇有一种正在练习期间,心中毫无把握、准备不足,就被捧上舞台的突如其来。
五个候选的center带队,意味着需要演出五场主题曲的舞台,在半天内连跳五次,无论对谁都是极大的体力消耗。舞台水平考验的不仅是C位的统筹与领导,还是全部成员的表现能力。
“下面公布五位候选练习生:楚湘东,江河,唐之阳,周望屿,乐时。”
04
三个小时的练习中暴露出了许多问题。
在五人当中,楚湘东显然在其他练习生里吃得更开,更能得心应手地指挥队友,江河有带团表演的经验,甚至创造出了一些轻松自由的走位变阵。乐时观察一阵,发觉A班似乎有点儿排外。
当然,对熟悉的人物亲近,这是人之常情。
唐之阳与他作为有些许强迫症的舞担,在一些细节上强调得很紧,乐时本来就是冷静不近人的个性,在短时间的敦促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严厉。唐之阳手把手的教学虽然仔细温和,但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大多数人还是按照原有的动作我行我素。
“大伙儿都很有个性嘛。”周望屿在领着他们老老实实跳完不变队形、不扣动作的最后一遍后,抹着汗水直叹气,“我就不一样了,我只要不出错就行了。当C实在是力所不逮,力所不逮。”
江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你的进步很大了。”
那边练习生正聚在一起,以楚湘东为中心,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周望屿探头探脑,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又摇摇头:“他们大概有什么秘密武器吧。”
江河抱着手臂,若有所思:“楚小哥很有志气。”
换一句话说,就是很有野心。
05
唐之阳与乐时在一旁听着,四个人俨然成了A班状况外的边缘人物。唐之阳把乐时的渔夫帽顺走了,在一旁当小扇子扇风,一边说:“我觉得你可以温柔一点儿。”
乐时用一种“我天生不知道温柔怎么写”的莫名其妙目光看着他,唐之阳扑哧一笑,打量乐时还有点儿肿的眼睛,那两撇卧蚕在气色好时显得眼睛清澈有神,但不好时就容易显出苍白的疲态。唐之阳问了一声:“你昨晚没睡好?”
“……还行。”
乐时并不说他昨晚因为做噩梦一夜辗转,也并不想回忆梦里不断刷新滚动的手机屏幕,铺天盖地都是触目惊心的污言秽语,诅咒他的家人与朋友。他惊醒后的整个下半夜,幽灵一样似有似无的恐怖心悸一直萦绕心头。
于斐不是第一次受到网络暴力了。
确切的说,从他在HP出名以来,那些腌臜言论一直如影随形。
乐时总以为公司帮他抵挡了一切,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对方对这些谣言谩骂从来一笑置之、不愿提及,他以为于斐总是潇洒轻狂,不会把那些言论放在心上。但昨天那些不经意的细节,欲盖弥彰的掩饰,让他觉得怀疑。
他真的像他一如既往的个性一样,不畏惧这世上的所有吗?
06
午饭之后,所有练习生集结,前往拍摄场地进行舞台评选。
A班与B班一辆大巴,乐时本来挑了个后座躲着人补觉,闭目养神一阵子,身旁的座椅微微一沉,有人坐在他的身边,他当是唐之阳或者万幸,也没吭声,抱着手臂,用帽子遮着脸打瞌睡。
汽车开动了,颠簸的晃动让他的帽子一滑,无声地落在地上。
太阳的强光有点儿刺眼,冷气也开得太足,他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身边的人越过他,把遮光帘拉上了,很轻微的唰的一声,一件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他在深睡的边缘被拉了一把,又迷迷糊糊陷入晃动的浅眠里。
他再醒过来时,车程已经过了一大半。车内的空气昏昏欲睡,已经没了第一次引吭高歌时的新奇激动,明明才过了一个周,却像是用尽一个月的力气,大家一定都很累了。他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的肩膀上。
不是唐之阳,也不是万幸。
是于斐。
他也睡着了,抱着双臂,脑袋向他这侧歪过来,这个角度看得见他英气逼人的侧脸,鼻梁高挺,嘴唇微翘,似乎总带点儿笑意的,丰神俊朗的皮相,比例良好的骨相,是适合在聚光灯下夺人眼球的脸面。
安安静静睡着的样子普通平凡,眉头会因为摇晃颠簸微微蹙起来,因为疲倦劳累也会发出细细的低沉鼾声,乐时直起背,盖在身上的外套滑落下来。那是B班的草绿色运动服外套,乐时愣了一下,看见于斐身上T恤的颜色,不知缘故地轻轻舒了口气,把衣服盖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