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兰芝继续要加大筹码。
司栖佟想起耶律琦琦。
她道:“你想将琦琦留作天京质子?”
谢兰芝轻咳一声:“我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若琦琦能看上栖年或者哪个傻小子,何尝不能成为一家人?不过这只是次要的法子,有其他办法但必不是我要去想。得有人想去推动。”
“联姻一举,确实利大于弊。”司栖佟道:“事到如今,唯有让黎君主动提起。”
谢兰芝观察她的神情,见她接受,她松口气:“联姻一事向来惹女子反感,小凤凰能接受我反倒轻松些。”
“为何不能接受?联姻只是办法之一。不必担心黎君会主动想出办法力保筹码。”司栖佟道。
届时联姻也未必用得上,而兰芝的心思也不在联姻。
政事无情,应时而起。
无论如何处理都需在抛弃感情因素下做出最好的选择。
司栖佟上前替她整理衣襟,指尖落处感觉戳到一抹柔软,她一愣:“兰芝,你没穿?”
“刚刚脱了,我想等身子清爽了再穿,不然有些闷热。”谢兰芝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司栖佟悄悄将手收回:“九晋的舆论我都处理的差不多,倒是你答应与一番建立商都,可曾想过七晋,四皇叔会如何态度?”
她果然是个聪明的人,知道由一点带动的连锁反应。
谢兰芝都考虑其中,所以她才和她说这件事。
“司磊会很反感,他会认为我在削弱七晋,一旦风声发出去,他必会做出应激的举动。”她暂时考虑到这一步,但最终事还在九晋。
司栖佟接话道:“我登位那天,皇叔们都不曾有过表示,他们自是不服我。但栖年不同。”
司栖年那层身份到底敏感,看在他最近乖乖的份上,谢兰芝眸子寒光一闪,想到其他人也会利用这枚棋子。
她倒不如先连根拔起。
只是小凤凰这边,她忍不住问道:“栖年的行事风格,向来直接,就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司栖佟摇头道:“男儿志在四方,他想大展宏图,实现抱负,但要顾忌的太多。”
“若他能像你行事,我也就不必再担心。”
话一转,她又道:“我的障碍已由你清扫,接下来,就交给我自己处理吧。”
若此时有人逼他做决定,难保他不会往死胡同钻。就如同天京事变那般。
谢兰芝点点头。他们姐弟的事,自己就不插手了。
但刻小子也得在自己画好的线内走,否则,那就不是姐弟之间的事。
天京兰启殿,正是兰章宫主人们不在时,兰启殿开始变得喧闹。
天京官员频繁入殿,司栖年原本避而不见,只会找昔日好友饮茶作乐,算是不务正业。私底下除了天京旧贵还喊几声殿下,皇子,谢氏那边对司栖年的态度一直很冷漠。
他们最多承认司栖年外联姻外戚,但皇子,殿下,自己儿子还没坐上,岂能屈膝喊他。
近日元帅不在天京时,八晋派来的人不断往兰启殿里堆。
司栖年也从拒见接受面见,首先第一位就是旧臣的兵部尚书,乌昌。
乌昌现在盯着曾任兵部尚书的身份,勉强入宫,他找到司栖年将一众旧臣的意愿痛哭流涕地倾诉。
好一副殿内诰命的忠臣姿态。
司栖年冷漠以对:“哦。”
乌昌没想到自己说了半天,悼念先帝,想他触景生情,结果他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乌昌顿时心里没底?难道皇子吃苦那二年已将皇族的锐气消磨殆尽?可公主殿下在九晋明明还如此霸气,否则他也不会因不喜案底的新令改投新主。
如今他的新主是司磊。
“四殿下,您忘记先帝曾对您如何寄以厚望,先帝的夙愿,唯有您能实现。”
司栖年道:“先帝还曾训斥我孺子不可教,训斥我无能跌入猎人的陷阱。他到死那一天也没立我为太子,请问前任的兵部尚书,如今的白身乌昌,这先帝对我寄予厚望从何而来?”
“只是因为先帝死的只剩下我一个儿子,但我却不如皇姐。九晋民心所向之人也是皇姐,就是不知道乌昌你从何处看得出我可以为主的潜质?”
司栖年说着将一碟绿茵茵的糕点端起来,摆在他面前:“难不成是这碟绿豆糕点?中午栖年还要喝王八汤呢。”
乌昌:“.......”
绿豆王八对上眼...。
乌昌脸一绿,这不是在拐弯抹角骂他。还有皇子怎么连自己都骂。
“殿下,我受皇恩浩荡切不可忘君啊!”乌昌说着朝他叩得标准拜天子。
司栖年顿时站起来,绕到柱子后躲着:“你这是要害我。”
乌昌掉个头朝柱子的方向磕头,司栖年又走到门口,叫来一位谢兵站在自己面前,谢兵一脸懵逼,然后受了乌昌三个扣头。
乌昌抬头看见司栖年躲在谢兵身边,他脸色变得更青,心中也一阵鄙夷,竖子。
司栖年站在谢兵身后,他还捏着一块绿豆糕啃着。
“拜完了吗?”
乌昌起身,还是忠心耿耿的模样朝他施礼:“还请殿下三思再三思。”
司栖年道:“这我可不敢,要不要我告诉我身前的侍卫,就说你想我撬谢主的位,他什么反应?”
谢兵听罢,顿时抽出大刀,恶狠狠道:“什么,劳资好心放你进来给殿下解解闷,你竟然要反谢主!!”
乌昌面对这把悬在脑袋的大刀,他顿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磕巴道:“不不不,不是草民,冤枉,冤枉啊!”
“既然冤枉还不从本皇子的畩澕殿内出去?”司栖年给谢兵一个眼色,谢兵不用他说就一把揪着乌昌将人扔了出去。
打发完乌昌,外面陆续排队要叙旧的人,顿时打消一半心思,除了一些天京官员,态度看似向着司栖年,实际这头面会司栖年,转头就去谢氏那边打小报告。
谢氏自从新令开始,安分守己,也让天京的人顺眼不少。
于是不少谢氏人结交到天京朋友,连带着天京的官员也在谢氏面前变得顺眼。
这会天京官员阳奉阴违的样子,对谢氏来说反倒是友谊的象征。
司栖年拒绝乌昌并用绿豆糕和王八羞辱一事,顿时传到想支持他的旧臣圈,以乌昌带头的人遭受万分打击。
四皇子怎会变成个二流子?简直是天家不幸啊!
消息同时传到谢兰芝耳里,她正在衙府烤糍粑,听见那小子的操作,她忍不住摇头:“什么前朝旧臣,就是群饭桶。”
哪有人如此掩耳盗铃的。如果不是她的命令,这群人能进宫都是问题。
进宫不好好叙旧,反而论起取而代之一事,先不说司栖年的野心,哪怕有,他也不可能在伤害亲姐的前提争取利益。
司栖年现在境地尴尬,除了旧臣,就是他的身份。还有,到底是谁想将司栖年推到风口浪尖上?
谢兰芝很快想到个人选,司磊。
司磊见缝插针,借刀杀人的手段不少。
她立即放下架子,筷子夹起烤熟的糍粑,再用刀切成小块粘一滚豆糖粉串在竹签上。
她举进公堂,给司栖佟投喂,司栖佟一边审批公文一边吃着。
最后翻到关于弟弟的公文,她手一滞:“他近日发生如此多事?”
谢兰芝见她不吃了,她解决掉剩下的糍粑,这才道:“我想过了,栖年的身份也时候定下来。”
司栖佟忽然低头,令人看不清神情,似乎别有考量。
“你觉得如何?”
司栖佟并不看好,她语气里充满担忧:“九晋只是一圭角,需得刮骨疗毒。否则只会治标不治本。此事还未闹到最大,快刀也难斩乱麻。”
八晋才是蠹虫。
第55章 废物皇子没资格
兰启殿自乌昌被丢出去, 便清静许多。
司栖年原以为不会再有人寻他,就在半夜,他收到长姐私信, 和姐夫的信。
司栖年想了想, 先打开谢兰芝的信,内容如下:事因你而起, 将由你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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