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养猫手札(228)
他的喉结轻动了两下。
有句话极轻,轻得就像是风声拂过,哪怕是靠得极近的李承乾都听不清。
可他猜得到。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虞玓,“你更看重那只猫?”尾音有些奇异的上扬。
虞玓:……瞧,又生气了。
他有些苦恼,此事原是他更为恼火才是,可眼下太子这模样仿若他做了什么伤害的事情,且……大山公子即是他,他即是那只猫,何必用那种生疏甚至带着……
“子不语怪力乱神,赤乌不为之避之不及?”还未等到虞玓的回答,李承乾信手从坐具上的桌案抽来一朵茶花。那正是被朵朵剪下盛放在桌盘上的娇花,那本该是盛放在花瓶中的恣意模样,如今却只能委委屈屈地与其他不同种类的兄弟姐妹凑对,“人变猫?滑天下之大稽。”
他嗤笑了声,素净的茶花插在鬓发上,松开的手指又落回后脖颈。
虞玓:?
这是在后脖上安家了还是怎么的?
“太子殿下能吸□□气?”
“不。”
“吞噬人血?”
“倒也不至于。”
“满月会狂性大发杀人?”
“……我当初不当允你看那么多杂书。”
虞玓道:“又何惧之?”
他耐心地说着,仿佛李承乾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而是个聪明透顶、只是偶尔会有些困扰的普通人,“这八年倒也没看过大山公子真的杀了我。”
他垂眸,想起某处的伤势,慢吞吞地补充道:“只除了偶尔的冲动。”
咬破指尖手腕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这么想来,太子在变作猫的时候……
“猫的本性会更重。”李承乾宛如知道虞玓在思索着什么,漫不经心地说道,“恣意妄为,率性自然,想做甚就作甚。”
虞玓沉默,他张口欲言,却被凑上前来的亲吻堵住口舌。
“唔……”
李承乾在间或的啄吻中轻柔问道,“为何不走?”倘若他当真想离开,这并非难事。
可当李承乾收到消息,得知虞玓一切照旧出入,毫无离开踪迹的时候,一切的开端就有了终结。至于事后如何考虑虞玓究竟是何等情愫,那便是日后的事情了。而现下……
他恶狠狠地咬住虞玓的舌尖,温柔的表现破裂后,狡诈残忍的本性流露出来。旁事自有时日分说,可今夜……本就该是暖色无声的。
而李承乾从不会错失到手的机会。
“唔……”
深夜寂凉,街道外逐渐清冷。
在间或的爆竹声中,这处寂静的宅院中,卧房榻上偶尔有压抑的闷哼声轻喘。枕巾原是铺在枕上,却逐渐被一只根骨分明的手攥紧。
虞玓清楚赴约会发生何事,只不过他没想到这出会那么凶狠,分明套着温柔的虚情假意,底下尽是凶狠的虎豹模样。
微弱的蜡烛光亮中,一切不过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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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闷哼喘息声渐渐平复,炙热到连手指都发烫的热意让胸口都难受起来。
他侧躺在另一人的怀里,望着床帐透出的些许微光,那是即将燃尽的蜡烛的余亮。而依着那惯有的长度,过不多时就该天亮了。
“储君夜半不归……不会晨起这宅院就被包围了吧。”
李承乾抵着虞玓的背脊:“若是如此,赤乌要如何?”
“就说是您勾.引在下。”
虞玓慢吞吞地说道。
李承乾闷笑出声:“这话倒也没错。”
“然后陛下就会先杖杀了在下。”虞玓幽幽地给自己补足了预料之中的结局。
圣人是个英明爱才的好君主,可不代表在有人试图“魅惑”太子走上歧途的时候不会流露出暴虐的一面。
国法亦是君法。
“当朝并无廷杖之法。”李承乾淡淡地说道,“若你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中。”卸去无谓的温柔伪装后,他说着漫不经心的要命话,手指正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虞玓的后脖颈。
刺痛发痒的感觉让虞玓不由得往前躲了躲,不过这不过方寸大的地方也挪不到哪儿去,“咬痕太明显了。”他喃喃自语,太子的话,被他有意无意地避开了。
显然大山公子和李承乾还是有相似之处,。
这咬人的习惯可真是令人头疼,别处且先别说,在那……的过程中,他甚是喜欢在身下人那光洁无暇的皮肤落下咬痕,尤以脖子为甚。被制住要害的战栗与叠叠而来的快感交合,虞玓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
“我有分寸。”李承乾鼻尖亲昵地蹭着那刺挠的伤口,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会裸露在衣裳之外。虞玓沉默了半晌,像是在思忖要如何开口,最终他还是摒弃了委婉的话语,“贪一时之欢而危及己身,又何必如此?”
“何以见得?”
李承乾这话甚至稍显淡漠,而虞玓听完后反而松了口气,卸去了莫名难寻的焦躁懒洋洋地说道:“既是如此,只需要避人耳目,莫要……”他的话还未说完,猛地被从后的力道扭过脸去,身后的人啃上了虞玓的唇舌,强硬的力道刺痛着此前留下的细小伤口,些许轻微的水声中仿佛舌根都要被吞了去。
他堵住了虞玓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那不会是李承乾想听到的。
虞玓狼狈地试图推开李承乾,不过方才的运动显然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温热的掌心与赤.裸的肩膀接触不过片刻,他仿佛察觉了什么猛然抽离,这才中断了这出突如其来的亲密,他低低说道:“此路不通。”
他清楚李承乾想要的是什么,但是虞玓……他沉默下来。
“孤不以为此事会让孤失去什么。”李承乾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可你再说这些无谓的话,孤就会让你失去些什么。”这小滑头到了这节骨眼上还是这般圆不溜秋地棘手,简直是……他的眼神幽深,指尖抠着脊椎骨节节往下滑动。
虞玓装作不在意地往前躲了躲,至于那寻常被人听来要诚惶诚恐的威胁,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地仿若小兽磨牙的力度,他甚至还振振有词地反驳了李承乾的话,“太子怕是忘了,您或许可以养着一两个无关紧要的男宠,可那是需得在您已有子嗣的前提下,如今……”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承乾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所打断了。
“阿耶知道我于子嗣上艰难。”
虞玓哪怕躺在怀里,依旧与李承乾保持若有若无的距离,他原是被扭过来身接吻,姿势其实有些奇怪尴尬,可听完李承乾的话后他下意识翻了个身,一下子窝进宽敞的胸膛,“谁动的手?”虽姿势暧昧,可他的念想全放在刚才李承乾说的话,倒是没立刻反应过来。
李承乾低笑出声,“赤乌心疼我啊?”他的手搭在虞玓赤.裸的背脊上抚摸着,亲昵的触感让虞玓不自在地往下挪了挪,停顿少许后叹息着说道,“是我多虑了。”在脱口而出后,他已然联系到这近一年来的安稳,怕是有这样的借口当前,东宫才能一直安然无恙。
“太子不怕会因此动摇储君的位置?”
李承乾把即将要缩到外头去的虞玓再给卷回来,傲然说道:“该是我的东西任谁都夺不走。”更何况是他故意放出去的消息。
虞玓沉默半晌,“我也当是一样的东西。”
李承乾咬了几口肩膀的肉,紧致柔韧,尝起来不错。他在心里做着判断,“赤乌行事利落惯了,对于还会有纠纷缠绕的事情,宁愿快刀斩乱麻都不肯多想一步。是因为那样更简单?如果你自认为是男宠,一旦出事就能直接分割你与我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