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28)
楚钰秧厚脸皮的说:“我是用心良苦。”
赵邢端说:“你当时说最可能当凶手的人是滕捕快。而你刚才,又在众人面前提到了滕捕快和孙捕快。”
楚钰秧一本正经的说:“孙捕快抢过我的油条,所以我选他当垫背了。”
赵邢端:“……”
赵邢端说:“你怎么发现滕衫不对劲儿的。”
楚钰秧说:“很多方面啊。你之前不认识滕捕快,所以不了解他,发现不了不对劲儿是正常的。”
“说来听听。”赵邢端说。
楚钰秧说:“你记得我们跟滕捕快一起去酒楼吃饭吗?”
赵邢端说:“当然记得。”
楚钰秧说:“滕捕快主动给我们讲了恶鬼复仇的故事。”
赵邢端点头。
楚钰秧说:“当时滕捕快说的是,咱们这最近不太平,还说不知道谁提了十年前恶鬼复仇的悬案,还传的风风雨雨沸沸扬扬。”
赵邢端细想了一下,点头说:“的确有。”
楚钰秧说:“他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隔壁几桌人全都伸着脖子听,脸上都是好奇,还有店小二也在听,这可不像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模样。然后我们再去酒楼,遇到那两个拼桌的男人,他们也说了,那是十年前的事情,好久没人提过了,都快把事情淡忘了。所以,滕捕快其实在说谎,只是他想告诉我们这个故事,想让恶鬼复仇的思想不要出现的太突兀。”
赵邢端问:“就这一点?”
楚钰秧说:“当然不是,这只是比较明显的一点罢了。”
赵邢端说:“那滕捕快怎么在密室中杀的人。”
楚钰秧说:“其实我刚才并没有说错,密室当中有一环存在很大的漏洞,让密室的封闭性堪忧。”
赵邢端仔细回想,但是完全想不到。
楚钰秧说:“房门的确是从里面落了门闩,但门被撞开之前,里面那个‘死者’是不是张老爷,那就不一定了。”
赵邢端不解。
楚钰秧说:“如果张老爷根本不是死在密室中的,而是被人移尸到密室来的呢?”
赵邢端似乎还没想通,楚钰秧好心的给他解释,说:“我刚才有提到‘凶手不只一个’,滕捕快脸色有点不自然。假设凶手有个同伙,他悄悄进入张老爷的房间,从里面落了门闩,然后躺在屏风后面,装成死者的样子。滕捕快和孙捕快撞门进来,孙捕快胆子小没有仔细检查,而滕捕快这个时候又说让他赶紧回衙门叫人,自己守在这里。孙捕快害怕的六神无主,跑着回衙门叫人。而这个时候,案发现场就没有旁人了。滕捕快和他的帮凶,趁着没人把张老爷的尸体移动过来,摆在屏风后面,就大功告成了。”
赵邢端露出恍然的神色。
楚钰秧说:“心理暗示的密室很冒险,而且要求凶手的身份不容易被人怀疑。恰好,张老爷又是个秘密多的人,他的私人地方小厮丫鬟们都不敢随便进来,只会按时打扫,不会被人发现。你还记得隔壁书房,门槛内侧有一些血迹吗?我猜是移动尸体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张老爷的尸体很可能是储存在旁边的书房里的,这样距离很近,移动起来比较方便。”
楚钰秧又说:“尸体被带回衙门继续验了,要想知道尸体有没有被移动过,回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赵邢端点头,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酒楼里的那两个人不是说李家的男孩能活到现在的话,差不多十七八岁?滕捕快怎么看也不只十七八了?他怎么会是李家的男孩?”
楚钰秧很坦然的说:“我没说他是啊。”
赵邢端一愣,说:“他不是在为李家的人报仇?”
第19章 恶鬼寻仇8
楚钰秧又说:“他的确是啊。”
赵邢端都被他搞糊涂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钰秧说:“不是很简单吗?他不是李家的孩子,却在为李家报仇。”
赵邢端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楚钰秧说:“这不是很简单吗?他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帮人报仇,肯定是要报恩情的。”
楚钰秧又故作神秘的说:“不过李家的那个孩子,我好像也猜到是谁了呢。”
赵邢端说:“那个孩子的确还活着?”
楚钰秧点头,眼睛亮闪闪的,又笑的一脸猥琐,说:“而且长得很好看啊。”
赵邢端脸上表情一阵僵硬,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暂住在衙门里的林百柳,滕捕快说林百柳是他的远房亲戚,林百柳也差不多就十七八岁的年龄,而且长得的确很好看。
赵邢端挑眉说:“林百柳?”
楚钰秧笑眯眯的点头,说:“不过我只是猜的。端儿你武功那么好,你看林百柳会不会武功呢?”
赵邢端说:“会。”
楚钰秧做出一副狗腿的惊叹表情,说:“端儿果然厉害。”
赵邢端说:“还不弱。”
楚钰秧说:“十年前李家人死于非命,还着了一把大火,什么线索都没有,就算有人猜出是张老爷所为,但是没有证据,而且张老爷和你提到的那个神秘组织有关系,后台肯定是足够硬的,或许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就算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林百柳当时还是个孩子,所以只能离开这里,暂时躲避,而滕捕快对此也无能为力。没准这十年里,滕捕快一直琢磨着怎么报仇。只是林百柳回来的太突然,不得不让他把计划提前进行了。滕捕快怕林百柳动手杀人,所以只好提前杀了许氏。如果再有点时间,计划的周全一些,恐怕又是一桩悬案了。”
赵邢端没说话,半天才说:“如果十年之前你就在这里,或许当时李家的案子就不会变成悬案,也没有这么多让人叹息的事情了。”
楚钰秧羞涩的说:“端儿,你这么信任我,我真是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赵邢端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免疫他的不正经了,都没有侧头瞧他。
楚钰秧说:“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找到张老爷作案的一点线索。”
赵邢端说:“的确,当时李家小姐已经嫁给了姓张的,那他为什么又突然要杀了李家全家的人,还有那个丫鬟许氏。”
楚钰秧说:“如果李小姐惹张老爷不快了,休了便是,再狠点毒打一通,也犯不着杀了人全家。我猜,或许是张老爷的秘密被李小姐发现了也说不定。”
“秘密?”赵邢端一怔,说:“会不会是……”
楚钰秧明白他想说什么,“说不准,或许就是呢。”
一说到张老爷的秘密,赵邢端现在只能想到他和神秘组织之间的瓜葛了。
楚钰秧说:“难道李家小姐发现了他书房里的秘密?所以张老爷怕他泄露,杀人灭口?”
赵邢端刚要开口,忽然楚钰秧停住了脚步,抓住他的袖子。
“怎么?”赵邢端问。
楚钰秧兴致勃勃的说:“不如我们去问春苑吧!”
“什么?”赵邢端傻眼了。
问春苑,不就是城里寻欢作乐的青楼?之前滕捕快还提到过,赵邢端可没忘了。
赵邢端脸色顿时就青了,就算自己需要人伺候,那也不需要往青楼跑,都无需招手,自然会有人贴上来。
就比如……楚钰秧?
赵邢端忽然想到总是跟屁虫一样的楚钰秧,脸色更不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楚钰秧的名字。
他堂堂端王爷,大白天往青楼跑,让人瞧见了还成什么样子。
楚钰秧已经挽住他的手臂,说:“我还没有去过呢,端儿你去过吗?里面是什么样子?”
“谁知道。”赵邢端说着推开他的手,说:“我还有正经事。”
楚钰秧不让他走,说:“我们去问春苑也是正经事啊。”
楚钰秧说的声音颇大,一口一个问春苑,咬字清晰铿锵有力,路人都用鄙视和不屑的眼光瞧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