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55)
那个谁……
赵邢端又是一愣,脸色彻底黑了,难道说楚钰秧心里有个白月光朱砂痣的“他”,自己只是长得和那个人像?
赵邢端的脸色恐怕难看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楚钰秧之后兴致勃勃的话他都没听进去。
的确是那个谁。
楚钰秧说的是那个挂在他大学宿舍门后,挂了四年之久的一比一人体骨骼模型,室友们对“他”的爱称是小骨头。小骨头简直堪称完美,天庭饱满,黄金分割,手指修长,还有大长腿……
折腾了一晚上,就快要天亮的时候,楚钰秧被赵邢端丢出了房间。
楚钰秧拍门,赵邢端不给开。楚钰秧觉得好委屈,自己明明夸了他半天,怎么把人给惹急了?
终于把自己作死的楚钰秧只好去拍了徒弟淮水的房间。他总不能和滕衫林百柳一起挤在一个床上吧?人家可是要往情侣夫妻的方向发展的,总不能来个买二送一再加上自己。
淮水开了门,一点也不惊讶,说:“外面太冷了,师父你快进来吧。”
他刚才就听到楚钰秧一直拍门的声音,所以很淡定的把人带了进来。
楚钰秧冻的吸鼻子,坐在桌边,问:“淮水,怎么两个杯子,又客人来了吗?”
淮水一惊,茶桌上有两个杯子翻开了,是之前义父来的时候用的。
淮水说:“没有啊,只是第一个脏了,所以我就又用了一个。”
楚钰秧点点头,说:“对,反正有人刷杯子,都用了也没关系。”
楚钰秧说着就又翻开一个,倒了茶喝。
淮水无奈的叹气,说:“师父,你又怎么惹端王爷了。”
楚钰秧立刻说:“我没有。”
“就快天亮了。”淮水说:“师父到床上去睡罢,我也休息够了,床铺随便你躺。”
楚钰秧美滋滋的往床上一坐,说:“还是你好啊。”
淮水迟疑了一下,说:“师父,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以后就跟着端王爷了吗?”
楚钰秧点点头,说:“一年五两半银子呢。”
淮水说:“那……师父,我肯定就要离开了。”
楚钰秧似乎并不惊讶,说:“你要走了啊。”
淮水说:“是啊,我是个仵作,又不像师父这么聪明,难道去王府里当仵作吗?让人听着也太晦气了。”
楚钰秧被他逗乐了,说:“可是淮水你还有别的拿手好戏啊。”
淮水心中一跳,没有接话。他又想起义父说的话,楚钰秧其实早就怀疑他了。
楚钰秧说:“淮水,你走了之后我会想你的。”
淮水一愣,说:“我也会想师父的。”
楚钰秧又说:“就没有人任劳任怨的让我调戏了。”
淮水:“……”
楚钰秧忽然问:“淮水,你要去哪里?打算好了吗?”
淮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就摇了摇头。
楚钰秧神秘的说:“是去你来的地方吗?”
淮水面色一僵,楚钰秧的确怀疑自己了。
淮水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不知道怎么回答。
楚钰秧从床上跳下来,然后走到淮水面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佩,给淮水说:“这个送给你。”
淮水说:“这是……”
楚钰秧说:“我的家传之宝啊。”
淮水想说师父你别闹了,你的家传之宝定情信物不是送给端王爷了吗?
楚钰秧说:“这块玉佩是我新买的,可值二百文钱呢,你要好好保存。”
淮水:“……”这回连一两都没有了。
淮水接过来摸了摸,感觉玉佩上还有点温度。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师父,其实我从来没有害过你。”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说:“淮水你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啊,你这么任劳任怨,又负责验尸又负责给师父解闷,时不时的还帮师父挡刀挡枪,忠心可鉴呢,我都怀疑其实你暗恋我了。”
淮水:“……”
淮水的确是他义父拍到楚钰秧身边来的,不过淮水的第一责任,是负责保护楚钰秧的安全。如果不是有淮水跟在楚钰秧身边,恐怕楚钰秧从京城都没办法走到夏梁县,早就被人暗杀死了好几回了。
淮水说:“师父,我离开之后,你一定要小心。”
第26章 煮雪山庄6
赵邢端将人给扔了出去,本来打算最多让楚钰秧在门口站半盏茶的功夫,然后就让他进来的。毕竟外面太冷,楚钰秧又细胳膊细腿的不禁冻,真的要站到天亮,估计不用等第二天就会伤寒。
可赵邢端哪想到,楚钰秧在外面拍了一会儿门,然后……就没影了,竟然挤到别人的屋里去睡觉了。
这可把端王爷给气的半死,好不容易缓下去的一口气又鼓起来了,干脆就让楚钰秧在淮水那里呆着,不去寻他回来了。
楚钰秧一晚上没休息了,脑袋一沾到枕头就闭上眼睛睡着了,这一觉直睡到了晌午去,连吃午饭的时间都给误了。
淮水出去一趟,回来发现楚钰秧还在睡,就给他留了一份午饭,以免他醒了饿肚子。
楚钰秧是被饿醒的,肚子里叽里咕噜的乱叫,这才揉了揉眼睛告别温暖的被窝。
淮水并不在房间,楚钰秧吃饱了午饭,然后就出去了,跟做贼一样往自己的房间去,趴在窗户上推了推,结果发现窗户从里面关着,自己想从窗户溜进去完全不可能……
楚钰秧苦恼的皱着眉,然后走到门边,本来壮士断腕的想要敲门,不过稍微一用力,门竟然给推开了,里面根本就没有落门闩。
楚钰秧大喜过望,赵邢端没有落门闩,显然是已经不生气了。他屁颠屁颠的就跑进屋里去了,就看到赵邢端穿着一身白衣,正坐在茶桌前看书。
楚钰秧狗腿的凑过去,问:“端儿,你吃午饭了吗?”
赵邢端瞧了他一眼,本来板着脸的样子有点挂不住了。楚钰秧就是有这个感染力,总是笑眯眯的,让人看了也不自觉地心情好几分。
赵邢端没有说话,不过嗓子里发出“嗯”的一声。
楚钰秧嘿嘿一笑,说:“正好,我也吃过了。”
赵邢端:“……”
他忽然后悔开门让楚钰秧进来了。
楚钰秧坐在他对面,说:“端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怜。我被你赶出去,外面天好冷啊,冻的我脸都要裂掉了。”
“不是在淮水屋里睡的?”赵邢端放下书,说。
楚钰秧点头,说:“幸好有淮水救济我啊。”
赵邢端不想再听他卖蠢了,说:“林百柳刚才回来了一趟。”
“百柳来了?”楚钰秧顿时兴奋的睁大眼睛,然后咳嗽一声,问:“肯定是吕深有什么问题吧。”
赵邢端说:“滕衫还在一直暗中保护吕深。林百柳回来一趟,说吕深在柴房里有些不对劲儿。”
“啊?不会疯了吧?”楚钰秧说:“那抗打击能力也太差了。”
赵邢端说:“吕深在柴房里听说管家死了之后,一直叨念着一句话。”
“什么话?”楚钰秧问。
赵邢端说:“他说‘不对,不可能是十’。”
“啊?”楚钰秧乍一听有点发懵,说:“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邢端眼皮一跳,说:“我以为你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楚钰秧歪头细想,说:“吕深果然是知道什么秘密的。管家死了之后,身边有个‘十’字,吕深说的是这个‘十’吗?”
赵邢端摇头,说:“不知道,但这个可能性很大。”
“那么,”楚钰秧说:“不可能是十,又是什么意思啊?”
赵邢端问:“我们可以去直接问问他。”
赵邢端觉得直接问这个办法是最直接,而且是最简单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