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两年吧。”赵天磊重新戴上墨镜,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几个烟圈后才慢悠悠说,“他跟我说缺钱,饿的没饭吃,就想来弄点钱,我看小孩确实可怜,就让他上场了几回,你别说,打的真漂亮,也是真的凶,除了这回对面来阴招,他至今一场未输。”
“以前也受过伤?”
赵天磊笑了笑:“那不是常事吗?在这干活的,谁不是刀尖上悬了条命啊?不过他也挺久没来这了,我还以为他洗了手,找到其他工作了呢。”
沈妄怔忡片刻,垂下眸。
他本来确实会有其他工作,哪怕没有,也不至于这么缺钱,但之前出了互穿的意外,现在又有了他来到这里的意外,直接干扰了迟应原本的生活计划,才有了今天的事。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到近,这个武场肯定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黑虎已经被人拖了出去,其余人想来拖迟应的时候,全被沈妄赶走了。
沈妄将迟应打横抱在怀里,这么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抱起来属实费劲,沈妄又是个零经验,折磨了半天才算稳稳当当把人送上担架。
他把迟应的随身物品一同带上后,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借了点水和抹布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医生见他衣服上也全是血,对他说:“要不你先回去?他的伤不重,没什么大碍的。”
沈妄摇摇头:“我走了,万一他醒过来,发现没人陪他怎么办?”
医生:“……”
真是兄弟情深。
迟应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熟悉的消毒水味依旧刺鼻,他抬手遮住眼睛,慢悠悠睁眼,腹部的刺痛已经减缓了不少,绷带缠绕一圈又一圈,勒的有点喘不过气。
他知道这是又打进医院了,伸手想摸手机看看几点,却碰到另一只手。
温热从掌心传来,迟应立刻清醒,定睛一看,居然是沈妄。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八点,沈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靠着墙,闭着眼睛。病房里另一个人还在看手机,没有外放,整个病房里格外安静,只听得到秒针的“嘀嗒”声。
他呼吸一滞。
这是他头一回醒来时有人坐在床边守着他。
沈妄的新手机放在小柜子上,这两个月,他不是在学习就是和他挂着铜镜聊天,显然不会用手机打发时间,因此只能坐在这,像个傻子一样守着人,一动不动。
他还覆着沈妄的手背,这一瞬,他好像脑抽了,没有一如既往收回手,反而停住这个动作,片刻后,收紧了手指,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这一点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沈妄,迟应看到他睁眼,刚刚显露出的笑意顷刻收回,却还是慢了一步。
迟应绷着脸收回手:“我手机呢?床头怎么是你的爪子?”
沈妄却毫不留情地戳穿:“嘘,我看到你笑了。”
“……”
迟应吸了口气,接过沈妄递给他的手机,翻看班级群消息记录。
还行,没有加作业,也没人看到今晚的事。
除了面前这个货。
“我说陛下,今晚怎么来的兴致……”迟应接过水杯,对沈妄一笑,“跟踪我?”
沈妄被水呛了一下:“怎么是跟踪?你最近那么反常,不跟着看看原因,朕不放心。”
迟应“哦”了一声,被沈妄扶起来后又闷头喝了两口水,突然问:“陛下不会真把我当朋友了吧?”
沈妄手一顿,盯着迟应看了半晌,神色格外严肃,就在迟应以为他要油嘴滑舌糊弄过去的时候,他突然猛的放下水杯,水滴溅了一两滴到床单上。
他沉声:“真的。”
迟应:“……”
高冷迟校草干笑了一下:“自古帝王多无情,怎么说?”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有道是‘日久生情’,我俩都是男人,夸张的谈不上,但再怎么说……”沈妄整个人略微前倾,迟应还躺在床上,只觉得他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阿应,再怎么说,你也不可能觉得我俩还是陌生人的关系吧?”
“……这个倒是不可能。”
“那就是了。”沈妄看起来有些阴沉沉的,“所以你没必要瞒着我,我要是今天没跟着你……是不是等不到你回来?”
“不至于。”迟应淡淡说,“这点伤,我现在就能出院走。”
“拉倒。”沈妄帮他拉了拉被子,“我帮你请两天假,课程你不用担心,我挂着铜镜就是了。”
迟应看着他挎着一张脸,忽然觉得这个皇帝有时候还挺可爱,然而联想到“可爱”一词,他就想起之前沈妄在擂台上出现的场面,紧跟着又想到一个人。
“黑虎呢?”
沈妄朝外一指:“隔壁房待着呢,本来是和你一个房间,我把人赶走了。”
“……”
迟应又打了个哈欠,关上手机屏幕,难得觉得安逸,窝在被子里转了个身:“帮我请一天假就行,就说我老毛病犯了,班主任知道的,不会多问。”
“什么老毛病?”
“没,以前请假的借口而已,默认为肠胃炎。”
“……行。”
迟应以前被伤的次数也绝对不少,不然怎么会把一个借口升华成老毛病?想到这,沈妄又多了几分心疼,此时的迟应在他心里已经成了脆弱的瓷器,偏偏满身伤疤,得好好呵护。
导致了迟应第二天刚醒来,七八碗不同种类的粥摆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冒着腾腾热气,沈妄拿着勺子帮他把粥吹凉,看他醒来,递给他一瓶漱口水:“别乱动了,凑合漱漱口就来吃饭,我刚去楼下买的。”
迟应噎了一下:“谢谢,我还没残疾。”
这七八碗粥的香气实在太过浓烈,甚至熏到了来给迟应换药的护士,隔壁床的病友也跟着躁动起来,无声地企图分一杯羹。
沈妄却像瞎了似的,待迟应漱口完,他好像在哄一个三岁小孩,将勺子递迟应嘴边:“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我就全买了,来,张嘴,啊——”
迟应:“……”
神经病。
这皇帝显然是没照顾过人,更巧的是,迟应也没被人照顾过,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别扭,待到粥第三次从嘴边滑下来的时候,迟应终于忍不住了,接过沈妄手里的碗:“谢谢陛下,我自己吃就好,陛下该去上课了。”
沈妄明显是早上去买饭的时候就已经回去把书包带上了,早上的时间也确实很赶,再不走估计得迟到。沈妄只能急匆匆帮他把每一碗粥介绍一遍:“这是皮蛋瘦肉粥,这是南瓜粥,这是鸡丝粥……”
迟应轻笑:“迟到了!”
“那我走了。”沈妄又摸了把校服裤子口袋,掏出了三四块糖放在他床头,“早上走得急,就带了这么多,我中午再给你带。”
迟应无奈:“也不是小孩,我只是偶尔喜欢吃糖而已,天天吃对牙不好。”
沈妄一笑,背起书包,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回头:“中午想吃什么?”
迟应又喝了口粥:“我自己下楼买,这边离学校远,一来一回时间太赶了。”
“不许。”沈妄佯怒,“你手机在我这,你要是乱跑,我再给你多请三天假。”
“……”
真把自己当家长了。
沈妄放完狠话后,总算关门离开,这货带走了他的手机,还顺便贴心的把他自己的手机留给他打发时间。
两人一直是形影不离的状态,付钱都是迟应,沈妄买完手机后也没怎么用过,只下了几个单机游戏,微信支付宝都没钱,头一次收钱还得实名,麻烦的很,他就干脆把手机丢给沈妄凑合用两天得了。
沈妄的手机没有密码,默认随便他看,迟应闲着无聊打开微信,除却唯一的班级群,他发现沈妄居然也只有一个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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