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澡堂并不大,今晚的中雨淋湿了所有人,也就让今晚来澡堂的学生格外多,淋浴供不应求。
迟应走到里面,迎面而来一股热浪,沈妄跟在他身后,拎着洗浴用品和毛巾。
很快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压根没位置洗。迟应一直穿着衣服,沈妄也没脱,两人在洗澡里晃荡了许久,在一堆赤着身的男人堆里格外扎眼。要不是迟应时刻冷着一张脸,怕是得当场遭到一堆嘲笑。
“哎,校草!”
翟仁单突然从一个隔间里钻了出来:“我这洗好了,来我这来我这,正好有一个位置。”
然而也就是一个位置。
见两人犹豫,翟仁单又说:“哎呀有位置就不错了,今晚好多人都是两个一起洗的,你看外面还有多少人嗷嗷待洗啊!”
这词用的真渗人。
“害羞啥啊?校草,你总不能连你同桌都嫌弃吧?”翟仁单说话仿佛随心情决定过不过脑子,“都知道你俩同居啦,难道还没一起洗过澡?”
“滚蛋。”迟应像是恨不得把人当场薅死。
翟仁单立刻后退几步:“哎呀你俩随意,我走了我走了,真是的。”
已经有人开始催:“那边墨迹啥啊,占着隔间不洗澡?不洗就让……哦是校草啊!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走。”
“……”
迟应没法子,还是走进了隔间,一转头,发现沈妄没有跟进来的意思。
确实,接受了搂肩搂腰,接受了同床共枕,但是用一个浴霸一起洗澡,听起来还是怪恐怖的。
但是让堂堂皇帝就这么等在外面似乎也不太好。
“算了你先洗。”迟应又走了出来。
旁边还在排队的暴躁老哥终于忍不住了:“你俩能不能别谦让了,一起洗能死吗?”
一回头,发现暴躁老哥是校霸杜巷。
沈妄忍不住笑了:“校霸也没位置啊,真惨。”
杜巷咬咬牙,彻底被惹起了怒火,愤怒之下杜巷的力气得到了质的提高。
他走过去一把将沈妄推到了隔间里,沈妄在这里待熟悉后很少对身边人设防备,居然被推了个踉跄,好巧不巧还砸到了刚刚走出来的迟应。
两人一起被愤怒的校霸推到隔间里,校霸怕挨打,反手关上了隔间的门,直接溜了。
这不就得了,哪来那么多事,杜巷心想。
第39章 晋江独发
隔间很小,一个人沐浴空间尚且不大够,两个人就是完全挤在一起了,连转身都不方便,也不知道那些一起洗的人是怎么忍下来的。
迟应被惯性推的靠在了瓷砖上,胳膊肘不小心触碰到了阀门,登时热水从淋浴浇了下来,打湿了两个人的衣服。
腾腾水雾缭绕,闷热又潮湿,迟应的眼睛沾到了水,有点不舒服,伸手揉了半天,再睁眼的时候,他发现沈妄的神色不大对劲。
陛下的面色甚至是潮红的,温水劈头盖脸浇下来,也让沈妄的头发彻底湿透。他头发本来就是半长不长,解开皮筋后,头发有一部分散在肩上,居然有种诡异的妖异感。
短袖被打湿,肌肉轮廓也彻底显现出来,迟应用沈妄的身体洗澡已经习惯了,但此时真的就这么站在沈妄面前,盯着他精致的锁骨,水滴在肌肤上一点点往下滑,有那么一瞬间,迟应是想跑出去的。
沈妄却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都相互穿过对方的身体了,这还有什么值得回避的?”
迷惘中,迟应一想确实,就他俩这瓜葛,对方什么地方没看过没摸过,一起洗个澡而已,能有什么不妥。
他没抬头,因此错过了沈妄迷离的眼神,也没听出这句话的格外不坚定。
高冷迟校草率先脱下衣服,腹部的伤口立刻印入沈妄眼中。那伤修复的很好,已经快要结痂,没多久就会彻底痊愈。
“不疼了吧应该?”沈妄盯着他的伤口问。
“这么多天,早就好了。”迟应占着淋浴开始洗头。
但他裤子没脱。
“你这个……洗澡穿裤子吗?”沈妄结结巴巴。
迟应一脚踢了过去:“别太过分了啊。”
“……”
沈妄背过身去:“这样洗着难受,我不看你,你洗你的。”
“能不这么刻意吗?”迟应沉声,“本来没什么,越说越离谱。”
穿着裤子洗澡显然是不可能的,两个人终究坦诚相对了。
其实也没什么,性别一致,年纪一致,甚至早已见惯了对方的身体,一开始的回避过后也就释然了。
只是空间实在太过狭小,转个身都费尽,两人也就时不时会有一些肢体接触,迟应每次都像碰到火炉似的直接缩手,顺便丢给沈妄一个冷眼,逼得令文臣武臣们闻风丧胆的堂堂九五之尊缩在隔间角落,昔日批奏折握刀剑的手拿着毛巾,又乖又怂。
“……”迟应叹了口气,感觉真是见到活鬼了,转过头继续冲他的澡。
水花四溅,沈妄终究是食了言,他小心翼翼转过头,在热气萦绕的隔间里,偷偷瞥了一眼迟应。
然后他就又转回去了,深呼吸两口气,庆幸没被迟应看到。
可终究是空间太小的缘故,迟应又不敢低头,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踩到了陛下尊贵的足部。
迟应连忙缩脚,但是重心已经倾斜,地上的瓷砖又很光滑,还残留些没冲干净的沐浴露,迟应一个不稳,心中暗骂倒霉,眼看就要整个人拍到门上。
“哎!”沈妄连忙伸手想接他。
然后也是脚下一滑。
事实证明,坏运气往往是连环的。
迟应又一次摔在了沈妄身上,好说歹说没再发生什么难以言表的意外,然而这一次两个人之间什么布料也没隔,显得更加恐怖,迟应很久没被这么连着吓过了,连忙撑开双臂。
“砰”一声,他双手围绕在沈妄两侧,抵住了门。
“……”
水珠从沈妄鼻尖滑落下来,碎发零零落落的散在额间,精致的面容一览无余,隔间内很是闷热,压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两人视线交接,沈妄的手放在了迟应腰侧。
“隔壁干啥呢,打架呢?这么大动静。”有人问。
水流声中,迟应触电似的重新站起来,抹了把脸,沈妄依旧贴在门上,喉结微微滚动。
迟应什么话也没说,默默重新转身,火速沐浴完毕,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沈妄也紧随其后。
他俩默契的一句话也没多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到寝室的时候,偷偷带手机的人已经玩上了,还有三个人挤在一起打扑克,迟应用毛巾擦干头发,从包里拿出一张数学试卷,摆到沈妄面前。
“写半份就行了,写完我给你讲。”
本还算热闹的寝室瞬间安静。
“校……校草。”翟仁单呆呆地拿着扑克,“军训了还在学习吗?不累吗?”
迟应掏出一支笔递给沈妄:“反正不是我学。”
“……”
其他男生也放下扑克,纷纷凑了过来,一看,居然还真是数学试卷。
“校草你难道真的是学霸?”
迟应睡在下铺,正靠在床上写他自己的卷子:“不是,闲着无聊,顺便学了点而已。”
“……”
不对啊,这次月考,校草的数学成绩分明离及格线还差了一大截。
这才过了几天,就茅塞顿开直接升华了?是做梦的时候被佛光点化了?
迟应还是存了点人性,军训几天准备的题目没有太惨绝人寰,都是些巩固基础的题。不过沈妄还是做的费劲,眉头皱的像看见有十万个人上京城谋反似的,严肃而绝望。
走廊外有串寝的人来来往往。寝室之间的班级是混杂的,他们何其有幸,楼下就是文科A班的寝室。
文科A班就是迟应曾向往的实验班,里面都是作为十一中希望的学霸们,霸占了一二两个考场,也是光荣榜上优秀一本的即将入驻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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