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病服坐在病床上的宋兼语脑子都是懵的,打量着隔壁两张病床的情况后,自己提着上方悬挂吊瓶,穿上地上的一次性拖鞋转到病床尾部。
那里夹着一张病人姓名病情情况介绍。
宋兼语用空余的那只手拿起夹板,瞧见上面开头就写着宋兼语三个大字。
“好家伙,我又住院了。”
病因里头写着不明原因昏迷不醒。
可不是昏迷不醒,为了不让光头男那几个人破坏墓穴里的文物,他这一天都不知道睡了多少次觉,全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忙碌个不停。
将夹板放回去的人,又在病房里找了一圈没看到宋母的下落,想了想直接提着吊瓶出去找人。
宋母正坐在一楼的椅子里,跟人说着话。
宋兼语找到她时,瞧见她正在跟华雅琪聊天,凑近了才听到是华雅琪炖了鸡汤送到了医院,她想今晚让宋母先回去休息,她在这里看护着宋兼语,等人醒过来就第一时间通知宋母。
“我没大碍,乐乐一个人在家你也不放心,你一会还是回去休息吧,店铺明天就不开门做生意了,我放你三天假期。”
宋母一心惦记着宋兼语,根本无心开店做生意。
“妈,华姐,你们就不用推来让去了,今晚咱们都回家都行。”
宋兼语提着吊瓶坐到两人的对面,困的打了一个哈欠望着对面两张担心的面孔,扬唇笑了笑:“我昨天在网上做兼职一直忙到中午,可能睡的太死没听见你们叫我。”
宋母无声看了他一眼没反驳,转头看向一旁的华雅琪:“兼语既然醒了,一会我就带他回去,你也回家去吧。”
华雅琪看到宋兼语已经醒了过来,知道他们母子二人还有话要说,将手里抱着的保温瓶递到对面:“这是用老母鸡炖的汤,你记得喝,工作的时候也要注意身体。”
“谢谢华姐,我记住啦,下次一定,我保证。”宋兼语举起手掌发誓,等人走后又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
这种身体睡饱,灵魂却完全没睡觉的滋味真是相当折磨。
宋母看着他困的眼皮子都要抬不起来的模样,这里是住院部的一楼大厅,现在是深夜所有病人跟家属都休息了,偶尔会有一两个护士从远处经过。
四周空荡荡的,就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兼语,你告诉妈妈,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做梦?”
坐在对面的青年茫然摇头,“没有啊,我真的就是游戏打的太久,累的。”
“累到医生给你做检查也醒不过来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你也说是熬夜太累所以没有醒过来。”
宋母没有被他的敷衍糊弄:“你还记得上次答应妈妈什么事情吗?”
宋兼语低下头去,望着手里抱着的保温瓶:“我记得。”
“把你上次说的话再说一遍。”
“不管梦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在现实中去干涉。”穿着病服的人指甲扣着保温瓶上的小猪佩奇,在心底无声向宋母道歉。
明明看到了,却任由犯罪继续发生不去阻止,他做不到。
母子二人的谈话戛然而止,宋兼语早上办理了出院手续,当天他就收拾了行李去云大。
大学最后半年时间,宋母一直跟着他去了学校看着他进了宿舍才离开。
宋兼语等人走后,拿着他之前联系好的电话打给租房中介。
直接用之前打工的工资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单间,找人将防盗门跟里头那扇门的门锁全部换掉,同时在门后安装阻隔器,窗台上也安装了监控。
整个房间里里外外都被他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租客在这里留下隐形摄像头后,宋兼语这才将自己从家里提出来的行李箱打开。
放在床底的鞋盒,跟新手机还有那些邮票信件,全部都被他从家里拿了出来。
第34章 二更
戴上一次性的手套,宋兼语将这些东西小心整理出来,放在打扫干净的床底,换上干净的被褥他直接倒上去开始补觉。
最近也发现长期做梦的坏处,就是完全没有睡觉的机会,白天用自己的身体清醒,晚上还要用别人的身体继续保持清醒。
这一觉宋兼语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彻底恢复精神,爬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的人回来的时候发现阳台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哇,下雨了!”今天没课的人,站在阳台被冷雨吹的打了一个哆嗦,飞速关上窗户重新钻进被窝内,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
出租屋内的人前脚闭上眼睛,后脚想起自己的手机闹钟好像还没打开。
放假这段时间不用去快递店打工,宋兼语就顺手将手机上的闹钟关闭,现在重新开学他的快递店兼职也要继续做下去。
想到此,宋兼语重新睁开眼睛想爬起来去拿手机。
这么一爬一睁,等他看清眼前画面时,自己已经从出租屋内到达一处山洞。
从碎石黄土的地上爬起来时,宋兼语顺手抬手摸了一下一直疼的后脑勺。
温热的液体打湿了他的手掌心,将手掌挪到眼前的人看到了手掌心里的血迹。
“我是不小心摔倒昏迷了吗!”
宋兼语在身后自己刚才爬起来的地方,看到了一块带血的石头。
看来这人是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正好将脑袋撞在石头上,直接撞击昏迷过去,随后自己正好赶过来占用他的身体。
宋兼语将手掌心里的血迹在身上随便擦了擦,想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刚才他看了一下双手还有身上的衣服,不像是郑良的身体。
他大概又变成另一名嫌疑犯。
顺着外面雨声往外走的人,经过不到十米长的山洞,宋兼语看到了山洞外淅淅沥沥落个不停的雨水,也看到靠洞口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相隔不到五米的距离,宋兼语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也看清了地上的惨状,连忙冲过去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不知道自己应该触碰对方什么地方才能避开伤口。
这人只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羽绒服躺在地上,到处都是血迹伤口,喉咙上巨大的伤口狰狞的让人恐惧,宋兼语颤抖着将人小心抱起,“你忍忍,再忍忍,我这就带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被他抱起来的少女满脸鲜血,只用那双变成血窝的眼眶望着他的方向,张开口想要说话,殷红的鲜血却从口中涌了出来,弄脏她身上白色的羽绒服,也打湿了宋兼语身上的棉大衣。
宋兼语抱着怀中瘦弱的身体,满眼看到全是殷红。
无数的血从对方被割开的喉咙,还有口中流淌下来。
宋兼语听不清对方想说什么,只能头皮发麻的将自己身上大衣脱下来将人包裹住就往山洞外跑去。
“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现在就带着你去医院很快就没事了!会没事的!”
活了二十三年,宋兼语从来没看到一个人的身上会流下那么多的鲜血,抱着人冲进雨帘当中时,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些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淌的触感。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抱着怀中受伤的孩子在山道上面,只能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撕裂浑厚的嗓音在山林里回荡,又被更大的雨声冲刷的一干二净。
宋兼语从来没见到这样大的山,大到好像没有尽头没有出路,抱着怀中呼吸微弱的女孩光着脚走在山中的人,跑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能够帮到他们。
天上的雨越来越大了,宋兼语甚至看不清十米外的世界,浑身颤抖着抱着怀中的人躲到一棵挡雨的大树下方,他打着冷颤将怀里棉大衣打开,脱掉身上的衬衫撕成碎片,按住那还在流血的喉咙。
他不会包扎,只能小心翼翼的用碎布企图将那条被利刃割开的喉咙努力收拢收紧,想用这样的方式阻止更多的鲜血流出来。
可是他的做法却让对方的口中溢出更多的鲜血,跪在树下的中年男人一边哭泣一边包扎伤口,口中不停的低喃着“不要死,不要死。”
他的努力换来对方更多的鲜血流出来,瘦弱无骨的手掌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抓住他的衣摆,那张布满血迹的稚嫩脸庞上,缓缓流下两行血泪,张口无声的说着什么,同时将宋兼语往她身前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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