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之后,殷辞有很久都没再说话,容不念在心里默了十来遍口诀终于试探着睁开了眼睛。
“殷辞……”
“哥哥你醒来了。”殷辞正看着他,见他睁眼微微笑了笑,语气像是每天下课时同他打招呼一样。
容不念坐起来,掐了下眉心:“啊,啊醒来了,刚才我——”
“哥哥不必同我说,我明白的,我以后不会给哥哥添麻烦了。”
他挥了挥手道:“不是,你等等小玉,我是就睡了一觉吧?”
他们此刻正坐在一条小巷里面立着的大青石上,安静的和外边仿佛两个世界。
“是,哥哥和我出来看灯会,然后睡了一觉,仅此而已。”
“什、什么?”容不念险些怀疑自己今天没休息好,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他才打好一箩筐的腹稿,结果扭头殷辞就跟没事人似的了?
“哥哥,我已经想明白了,喜欢你是我的事情,如果哥哥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表露出半分不该有的情感,要是哥哥因此感觉困扰的话,就不是我的本意了,所以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再这样莽撞了。”
殷辞这个套路换的猝不及防,容不念一时有点没招架住:“啊?”
“哥哥现在不愿意听,那我就等,等到哥哥什么时候愿意听了为止,在此之前,我不会再越界了……”殷辞忽然皱皱眉,看向他这边,“我这样做,难道哥哥不满意嘛?”
“……”
容不念捂着眼睛,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满意满意,满意死了——”
“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殷辞正要开口,不料却被另一道声音抢了先:“上元盛景,果然名不虚传呐——”
作者有话说:
小容:我懵了
其实小容有点回避性?
第121章 前尘事
这声音如同清泉漱石,入耳暂明,容不念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量略低些的人站在巷口背光处,正看向他们,身姿挺直,没有半分不礼偷窥被发现的局促。
“……”
此刻就算有千头万绪都得先收起来,容不念跟着站起来,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到殷辞不甚高兴地说:“阁下难道没听过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啊……”巷口的人似乎愕然了一瞬,“我没有听过,难道不能这么做的嘛?”
回话最怕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殷辞当即气结:“你!”
那人远远地站在巷口问:“为什么要生气?我见古籍上写两情相悦是很好的事情,如果感情到了一定程度还会办婚宴请众人一同观礼,为什么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看都不可以?”
殷辞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我是真的不明白,能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嘛?啊,你生气是不是因为……”他略微迟疑了一下,“你们还没有两情相悦,刚刚只是你单相——”
“你闭嘴!”
“好吧,我不说了,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生气的理由,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人的声音极纯极净,即便在说这样算得上无礼的话也叫人生不出半分反感来。
“你——”殷辞被这人气得跳脚。
容不念这次是两边偷着瞒着出来的,见状唯恐再说下去多生事端,于是拉了拉殷辞就要走开:“是,很不礼貌,还望公子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作甚么?”
“请留步——”他们刚走到巷口却被横伸出来的一只手拦住了。
容不念一抬眼:“这是要干嘛?”
面前是一位清秀到有些稚气的少年,白发白睫,水晶色眼瞳,唇色淡白,大约是因为年纪小,有种模糊性别的漂亮,打眼一瞧整个人剔透的仿佛一只琉璃娃娃,看起来无害可爱,就连伸出来的胳膊都好似一节玉藕。
“不干什么,就是想问清楚,有人说我应该多向人学习,所以这对我很重要。”
殷辞对这个五次三番打搅自己的人毫无好感,说话间也不怎么客气:“重不重要管我们什么事儿?”
“琉璃娃娃”微微歪了下头,似乎有些不解道:“这怎么和我看到的不一样?书上说人是最喜欢帮助,大多人都会很热情的回答问题,你们怎么……”
容不念:“不巧,你碰上的就是不热情的那一小部分,劳驾您让一下,我们的朋友还在前面等着呢。”
“等——”
“容不念!哎呀磨磨唧唧干嘛呢,我和霭雨等你们老半天了还不来!”他们正在拉扯之际,霭云突然天降一般找到了他们,手里拎着花灯跑过来,看见旁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两条秀眉顿时扬得老高,“请问你是?”
听修青讲霭云最近化人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坚信每句带着哎呀呢呐嘛的句子都是最能表现女人味的娇嗔,句句必带“哎呀”两个字,几乎到了闻声辨人的地步。
“我是过路人,来找人的。”
霭云捏着鼻子,细声细气地说:“啊呀呀,陌生人员就离我们远点,味道难闻死了。”
他微微往前一步:“请问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有,很难闻的味道,”霭云难以忍受地推了他一把,还没等容不念开口就又甩手收了回来,“哎呀,离我们远一点!不然我告诉霭雨要他来揍你!”
容不念对此先有点挂不住了,低声对她说:“霭云霭云,咱们不能这样……”
“不怪我!可是他真的很难闻,哎呀——”霭云一跺脚,转身跑了,“反正我是受不了!”
“哎哎哎!霭云别乱跑,霭云!”
“那不回答的话,”面前的人突然微微抬头看向他,“可以带着我么,我对这里……不是很熟悉。”
殷辞一步横跨在他们之间:“不成!绝对不行!”
接触到少年视线的容不念瞳孔微缩:“你……”
重瞳,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面前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容不念的僵硬,继续不急不缓地问道:“请问可以吗?”
“不可以,谢谢。”
容不念看着他,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怪异感:这些年他没少跑下来玩,海晏镇上的人少说也认识得七八成,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人,说话神神叨叨的不算,样貌也不常见——要是镇上什么出了一个重瞳,断没有他不知道的道理。
于是他忽然警觉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做什么?”少年微微一怔,又缓缓道,“哦,我是来找兄弟姊妹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容不念一拱手:“那您慢慢找,我们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告辞——”
“可是,我找不到他……”容不念和殷辞刚趁着人愣神走过去,转头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我自己来的,可他拿走了父亲的东西,藏了起来,我就找不到他了……”
“恕不奉陪。”他不欲多言,拉着人就要走。
“这里有我很熟悉的味道,他一定在这里……”
容不念脚步一顿,随即又大步带着殷辞往前走去,这人说是要找兄弟姊妹,结果却连人数都分不清楚,可见颠三倒四,嘴里没一句实诚话。
“不念,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师、师兄?!你怎么下来了?”这次容不念脚步是真停下了,偷溜出来没带师兄一起玩,结果被抓了个正着,这绝对算得上容不念摸鱼生涯中的一大失误。
可等他一回头看见的却是师兄站在了“琉璃娃娃”身边,蹙眉看着他说道:“我猜到你会在这儿。”
容不念张了下嘴,准备解释一下:“师兄,这人来历不明且全都是在胡言乱语,我担心他生出什么变故,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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