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耸耸肩,表情无辜:“好吧,是我耍赖,再说了夸自家娘子可爱怎么能算耍——”
“你闭嘴!”
秦安举手认输,声音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好吧好吧,我的错,我闭嘴——如果我再说话保不齐某人被自己热熟。”
秦春雨一手捂住鼻子,急得去锤他,脸却渐渐的红了。两人朝夕相处了一年,最后一步始终没有迈出去,以至于稍微越界些的动作都会红脸。
他看了秦春雨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语气有些遗憾,“可惜我身体不好,当时没能接你下轿,现在想想真的很遗憾。”
秦春雨还记得医师说过要病人保持愉悦,现在看出秦安是真的不太开心,绞尽脑汁想要逗他:“没关系啊,当时你又不知道娶的是我,要是你提前知道了,一定巴不得直接把我抢过来,是不是?”
“嗯。”秦安的兴致仍不太高。
“哎呀,真的没事,我身体好,”秦春雨看着他笑,她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家女,自然也不清楚大户人间里这些繁琐的礼节,“你要实在想要,改日咱们悄悄再办一个,换我来娶亲也可以,我身体好,抱得动你。”
秦安习惯了妻子口无遮拦的说话,闻言也只是笑,过了会儿忽然轻声说:“也好。”
因着从小生病他时不时也会捡几本佛经来看,全当是修身养性。可看久了就发现不论是这些经书还是旁的什么人都只教他要学会心平气和,万事不可强求,一切皆空,而他从小性子温吞,倒也很少执求什么,唯独面前的人是例外。
经书里说万物自有定数,故遇事不可强求而行,可他却觉得,如若不强求,他才真的会一辈子过得如浮萍一般飘荡懵懂,毫无定数可言。是因为有了她,自己才会想试着伸出手抓住一些东西。她就像团明亮灼人的野火,刹那间就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甚至让他觉得自己存在就是为了遇到这样一个人似的,遇到了,自己才算得上完整。
没能亲自接她下轿,终归是遗憾。所以现在悄悄在心里立个誓言:如果有下辈子,换我来娶你。
好像这样说了,就真的可以实现一样。
看到这里容不念叹了口气,秦公子不愧是翩翩公子,接人待物极为温和,就像秦姑这样的话也不生气,要是换了那些真正娇惯的公子哥,一定会觉得自己被看低了,进而恼羞成怒。只是看到这里,他就更好奇秦春雨是怎么变成秦姑的,秦安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了——他们的相处比容不念想得还要融洽些,简直算得上是相敬如宾,这样的眷侣又怎么落得这副下场?
作者有话说:
其实双秦CP就是传说中的灵魂伴侣!
对了,关于佛经的解释那段宝们看看就行了,毕竟我就是半瓶水晃荡——
第31章 贪心起
容不念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对小夫妻满眼含泪的互诉衷肠,共定百年,结果后来的场景却要比他想得更混乱些,眼前的床帐完全放下来后,他终于明白之前在蜡烛里闻到的是什么味道了。
大婚当夜他也闻到过,只是那时候并不明显——婚礼上的物件,一般会放些促人欢好的东西,那时约摸是顾及到新人的身体也并没有掺多少,顶多起个助兴的作用。可惜之前秦安身体实在太差,秦春雨又紧张到恨不得逃婚,这点剂量自然算不了什么,可现在两人正是情到浓时,难免会发生点什么。
再后来的画面要比之前快很多,就像是故意不让他看清一样,容不念也在床帐放下后第一时间出了门,由于阵法限制他并不能离秦安太远,只好面红耳赤的蹲在院子里守夜,只有满院子的腊梅香陪着他。
好在他也没有白替人尴尬,那之后不久秦春雨就被大夫诊出了身孕,也正是这时候,秦安因为去郊外又患了次风寒。最开始身边人都只当他是受了风寒,外邪入体,没当成大事,可没想到照着往常的草药煎了两三剂后他的病情反倒越来越严重了,还没等相熟的大夫开出新方子,他就不省人事了。
更让秦春雨想不到的是,秦安这一昏就怎么也叫不醒了。
而在此期间,秦诺竟然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带着位道医来的,只待了不多一会儿就走了,一次是自己来的,出门之前还和秦春雨因为带着秦安去郊外的事情起了些争执。他自从儿子成婚后就没怎么管过这边的事儿了,偶尔见了儿媳妇也没什么笑模样,大有些让他们自生自灭的意思,现下秦安生病,他也不怎么热心的样子,因为这个秦春雨心里没少窝火。
容不念微微皱眉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
秦安这一病,病情症状都对得上,只是时间和他们之前听说的略有出入,他这次生病是因为风寒不假,时间却在秦春雨怀孕之后。
容不念看着她眉眼带笑地去摸还没显怀的肚子,却没由来的想到了之前在结界里听到的耳语——原来是真的有过这么一个孩子的。
秦安只当她那天晚上说再成一次婚的话是随口一说,秦春雨却真的放在了心上,隔三差五的出门晃悠,问她做什么也只是神秘兮兮的笑。
那时候的秦春雨像是提前预知到了自己的未来,于是急切的想要给他一个约定好的婚礼。
那日趁着天气好,秦春雨带着他去了郊外。秦家在郊外的田地邻水,大多富饶,秦长工之前包的就是南郊的一块谷子地,收成很不错,秦春雨没少在这片田里费心思。只是现在还是春初,地里只有成堆成堆的谷子秸,并没什么人。
秦春雨没带旁人,亲自驾车到了这儿,马车上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一丝风都没漏进去,秦安自然也看不到车外的情景,更何况他一下车就被秦春雨蒙了块布,走了几十步才停下。“这……是?”头上的东西被掀开,秦安下意识眯了眯眼,瞧着前面明显装饰过一番的屋子惊讶道。
“这是我之前干农活是偷偷搭的棚屋,这么久了,我以为它塌了,没想到还挺好用的,”秦春雨拍拍手,满意的看着面前披红带绿的屋子,“诺,就当是咱们的新屋了。”
“好好地要什么新屋?”秦安只当她又在孩子气,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我看你是闲得慌,就应该让你再多念几本书……”
秦春雨却眼睛亮亮的摇摇头:“不是,是新屋啊,你还记没记得我说过要娶你?”
秦安微微一怔,顺着她的目光望下去,这才看清自己拿在手里的是块鸳鸯戏水的红盖头。
“当时还说要抱你下马来着,结果这不是有了小家伙吗,先欠着,下次再说——”她扶着腰挺挺肚皮。
“哎要不你教我算术吧,”秦春雨托着下巴转了转眼睛,“这样我到时候可以做生意,有钱了就再办一个,办一个特别正式那种的,到时候我给你下聘礼,什么都不少你的,你呢,就负责跟我回家暖被窝儿——”
她张开双臂瞧着秦安,还没开始就给定了个宏大的理想,也不想想哪里有一对夫妻成好几次亲的道理,偏偏自己觉得合理,笑得一脸得意。
秦安也不拆穿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做生意也好,那要先有个字。”
“什么字?”
“呀,做生意总要有个名字的,比如父亲有时候也会叫我长生是不是,这就是字,有名有字别人才好称呼。”
“唔,确实,”秦春雨砸了下嘴,“那该叫什么好啊?”
“秦姑。”秦安望着她微微一笑,拉过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下这个“名字”。
“秦……姑……姑?”秦春雨两颊鼓鼓的,“好哇,你又逗我!”
乡下人一般都是直呼其名,没什么起字的讲究,不过会有个统称,就好比“姑”这个字一般是用来称呼五六岁的小姑娘的,嫁了人的很少再这么叫。
“没有啊,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秦安憋着笑。
“别说了,别耽误了吉时,要祈福的!”秦春雨红着脸打断他。
“祈什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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