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
这是江边一座高五层的木楼,它独特的地理位置,所以取名望江楼。
江上每日都有很多商船和客船往来,有着独特的一道风景线,许多人前来此处登高望远,观看四处的景致,是一处闻名南州的观景位置。
每日前来登楼的人络绎不绝,楼里的生意极好。
覃周礼就把聚会的地点定在了望江楼,他直接把楼给包了,邀请了全部的学子来参加,宴会十分盛大。
并且在望江楼设置了文学关卡,增加趣味的同时,让宴会更加热闹。
此时,陆陆续续众学子都来了,并且围在大门口,不知道在说什么,但能看出来情况很激烈。
忽然,一声惊唿传来,“小三元来了!”
人群迅速分开,让出大门。
覃周礼声音从五楼落下,“欢迎我们的小三元,现在小三元来了,你们也别白费功夫了,让小三元来给你们解惑吧。”
祝泽清和江一宁一起抬头看去——
五楼的窗户位置,站着一个圆脸书生和一个瘦脸书生,旁边还有一些人,看不到样貌。
说话的就是圆脸书生——覃周礼。
旁边的瘦脸书生就是阳栗了,脸瘦就意味着好看,他一出来,大家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
看到阳栗,祝泽清明白请柬的意思了。
不过现在已经来了,掉头回去的话,就显得自己太没风度了,落了下乘,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迎面而上。
祝泽清拱手,“在下祝泽清,见过各位兄台。”
一些人还礼,一些人看着,一些人目露不屑,有些人看好戏,什么表情都有……
祝泽清不慌不忙,“请问谁是覃周礼?”
一句话,覃周礼就脸色一变。
他光顾着给祝泽清下马威了,却忘记他自己是宴会的主人,客人来了,主人应该迎接,现在不是别人无礼,是他没教养了。
这祝泽清果然不简单!
覃周礼赶紧下楼补救,来到大门前,勉强地笑道,“祝兄到来,一时间太高兴,忘记迎接了,抱歉。”
祝泽清风度翩翩地说道,“不要紧,覃兄这么多客人,偶尔有疏忽也正常。”
覃周礼笑容更勉强了,紧了紧扇子。
旁边余丰文看到,走到覃周礼身旁,话头一转,“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日来可是来见识小三元的风采的,祝兄,既然来了,是不是让我们长长见识?”
余丰文是覃周礼的表弟,两人经常穿同一条裤子。
祝泽清面容平静道,“不知道你们想怎么长见识?”对方给他下马威,他又不是受委屈的主,那就互相怼吧!
余丰文心里暗骂了一声,祝泽清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但表情不变,道,“这里有一副对联,不知道小三元是否能对出来?要是对不出来,这望江楼怕是不要进了。”
祝泽清环顾一周,“大家都要对对联吗?”
被他眼睛触及,大家纷纷避开,不敢跟他对视。
余丰文道,“他们的文采平平,可不及小三元的文采,只是来长见识的,所以……请吧!”
他让开身体,大门上方落下一条纸帛,上面写着,“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老夫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祝泽清笑笑,真是处处给他下马威啊!
余丰文道,“小三元的文采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么简单的对联应该不会对不出,是不是?”
祝泽清从容开口,“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生本儒人,不敢在前不敢在后。”
真正的读书人,要有胆识和气节,“不敢在前不敢在后”,体现了一种谦虚又不卑不亢的精神。
在场的人不由面露羞愧之色。
第506章 处处是坑的宴会
余丰文这个枪手给覃周礼使了一个眼色,祝泽清太强了,你自己来吧,我扛不住了。
然后他就混入人群,当看客了。
覃周礼,“……”
这个胆小鬼,才第一局就吓成这样,真是难成大事。
覃周礼端来两杯酒,摆出大方的样子,递给祝泽清一杯,“这杯酒一是欢迎祝兄的到来,二是赔罪,祝兄,请。”
说完,他先干为敬了。
祝泽清不着痕迹地闻了闻酒,烈酒,这一杯喝下去,他怕是会醉掉,他用了最端正的喝酒礼仪,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喝酒的动作,然后把酒倒到那手帕上,留一点儿,装作喝掉酒的样子。
把袖子撤开,祝泽清把酒杯倒扣了过来,“多谢覃兄的美酒,这样的酒怕是只有边塞才有。”
边塞寒冷,需要喝烈酒暖身体,这样的酒最合适。
覃周礼微愣,祝泽清简直处处在给他挖坑,这话其实是在说他没风度,想用酒灌醉他,让他出丑。
他笑着解释道,“这确实是边塞的美酒,但也是望江楼的特供,许多人前来望江楼都是为了求美酒喝,祝兄是宴会的贵客,自然要用最美的酒招待你。”
祝泽清眸子里带着笑意,“如此就谢谢你的美意了。”
覃周礼抱了抱拳,同时暗中观察祝泽清,不会是海量吧,那么一杯酒下肚,竟然脸都不红一下。
“祝兄,知道你文采斐然,却不知道你如此厉害,这望江楼的迎客对联十年没有换过了,不如今日让掌柜沾沾光,你给换一副?”
掌柜笑眯眯地向祝泽清拱了拱手,“还请贵客不要推辞。”
对方是小三元,要是这次再考个解元,那他即将写的对联就值钱了,要是没有考上解元,对联不换就是了。
在座的人都想看他的笑话,他偏不让这么人看笑话,祝泽清道,“如此我便献丑了!”
大家凝视着祝泽清,期待着他能再次做出刚才那样精彩的对联。
祝泽清开口,“上联:霞流沽水,水映丛楼,楼高撑起三津嵴”
“下联:日启城门,门迎众客,客满带来四海情”
“横批:客似云来”
掌柜大喜鼓掌,“对联应景,本来又在描写美景,情景交融,又有迎客之意,太难得了,好对好对啊。”
他决定了,一会儿立即去找雕版师傅,不管对方能不能成为解元,他都要用这副对联,做得实在太好了。
众人对视一眼,眼神有些挫败。
祝泽清暗暗道,对联不在科举的考试范围,却在高考的考试范围,他可是好好学过对联的。
覃周礼没办法了,只好引祝泽清往酒楼里走。
刚走了两步,覃周礼回过头来,“今日我这里都是书生学子,这混入一个双儿怕是不合适,祝兄,你看还是让他回去吧?”
只要不让祝泽清带江一宁进入望江楼,也算是让他丢脸了。
江一宁忍不住有些后悔,看吧,还是丢脸了。
祝泽清伸手握住江一宁的手,徐徐道,“就算是国宴,也允许带家眷一起参加,难道你们这比国宴还高级?”
家眷?
好些人暗暗可惜或者幸灾乐祸,祝泽清是颇有前途的学子,竟然娶了双儿,未来的仕途怕是会受到影响。
祝泽清又问道,“现在我可以带我夫郎一起参加宴会了吗?”
要是他说不行,就是在认同那句话,他这一辈子的前途怕是就到头了,覃周礼赶紧说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两位请。”
祝泽清牵着江一宁走进望江楼,人都在外面,因此就显得很空旷里面,“去几楼?”
“这就要看祝兄的本事了。”覃周礼举手拍了拍,楼梯的位置又一纸帛放下来。
纸帛上写着,“就今日的宴会做一首五韵诗。”
祝泽清回头问,“是不是做了诗的人才能上第二楼?”
覃周礼不敢说是,不然这就是明显针对,他就落得下乘了,“是,只有做出了诗句,才能上二楼?”
祝泽清就问,“那阳栗怎么上了?”
覃周礼尴尬地笑了笑,“他是上去找我的,他也会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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