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服侍泽清少爷和你起床。”大丫鬟回答,声音清脆好听。
江一宁扭捏极了,没想到大户人家是这样起床的,“你们把东西放去浴房吧,我们自己去浴房洗,这样很别扭。”
“是。”大丫鬟福了福身,然后她带着一群丫鬟离开了。
江一宁拍拍胸脯,吐出一口气,还好是个听话的,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关上门,返回去,“泽清,刚才门口站着六个丫鬟,全是来服侍我们洗漱的,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
祝泽清把江一宁拉过来,“是很好,可是凌府光是养下人,一个月怕是就几百两,你要养吗?”
“我不!”江一宁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么多钱我卖蚊香得赚到什么时候,我不干。”
祝泽清捏了捏江一宁的脸,“所以啊,任何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沉重的代价或者付出,不要被表面的荣华迷花了眼。”
江一宁嘀咕道,“我才担心你被迷花了眼呢?”
祝泽清没听清,“你说什么?”
江一宁赶紧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没什么,咱们去浴房洗漱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两人去浴房洗漱后,前往饭厅吃饭。
凌封锦已经在这里等几人了,“家里人多,有些喜欢在房间吃,有些喜欢在桌上吃,有些起得早,有些起得晚,并不在一起吃饭。”
“我明白。”祝泽清表示理解,其实三个人吃饭都已经很多分歧了,别说这上百的偌大家族。
凌封锦坐在那里,凤仪矜贵,招唿几人,“那赶紧吃吧,都是刚做好的。”
几人无话地吃了一段早饭。
凌府的厨子都是皇宫里退下来的御厨教的徒弟做的,像艺术品似的,又精致又好吃。
饭后,祝泽清提出带祝映菡去拜访秦玉堂,早点儿开始学画画,等开学后,秦玉堂要忙着读书了。
会试是三年举行一次,去年没有,今年也没有,明年才会有,所以秦玉堂他们并没有参加科考。
而且也不会读一年就考试,知识掌握得不牢靠,考了也白考,所以举子们都是有把握了才会下场。
凌封锦也很忙,没空亲自带祝泽清,最重要的是,他其实对京城也不太熟,他给祝泽清找了一位熟悉京城方方面面的人来带路。
此人名叫凌昊,是凌府的家生子,为人圆滑,性格非常外向,讨人喜欢。
凌昊听说了这个任务,立马就赶过来了,“见过几位少爷小姐,京城我非常熟,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带你们去,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大家微微一笑,一句话就对凌昊的印象好了起来。
凌昊看着跟江一宁他们差不多多,一双眼睛微微弯着,好像一直在笑,“请问少爷要去什么地方?什么事情去?我马山去安排。”
祝泽清打量着人,说道,“去国子监旁边的梧桐宅,马上就去。”
“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安排好,请少爷小姐们稍等。”凌昊抱了抱拳,赶紧去安排了。
凌封锦带祝泽清几人往大门走去。
从大门走进后院儿,要是没人带路,不熟的情况下,怕是都会迷路。
凌封干来找江一宁玩儿,没想到正好赶上几人出门,“一宁小叔叔,你们去哪儿啊?”
江一宁摸了摸凌封干的小脸蛋儿,“我们出去拜访朋友,你要不要去?”
凌封干想也没想就点头,“好啊,待在府里我都快发霉了。”
这时跟在后面的双儿小厮赶紧说道,“少爷,我们要送三少爷去族学上学,要是不去的话,大夫人会惩罚我们的。”
凌封干跑过来抱住凌封锦的大腿,“大哥,你帮帮我,我想跟你们出去玩儿,我不想上学。”
凌封锦把凌封干抱起来,“你得好好上学才能带你出去玩儿。”
“可是,可是……”凌封干掰着小指头,可怜兮兮的。
凌封锦也是心软的人,“好好,这次就带你出去,下次不许了。”
凌封干一张小脸都亮起来了,“谢谢大哥。”
凌封锦对双儿小厮道,“你去跟母亲说一声,就说干儿我带走了,一会儿直接送去族学,不用担心。”
双儿小厮赶紧应道,“是,大少爷。”
顺利出发——
梧桐宅是一处类似于单身小公寓的地方,一栋一栋的小房子,有一个人住的,有两个人住的,有三个人、四个人一起住的。
国子监常年有五六千人读书,实在太多人读书了,寝舍只够住一千人,所以很多学子都需要自己找住处。
于是诞生了梧桐宅这样的地方。
秦玉堂给祝泽清来过信,信上说秦玉堂住在梧桐宅,第三排,第五个位置。
梧桐宅里种满了梧桐和芭蕉树,走进这里,一阵凉意便袭了过来,非常凉爽。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芭蕉树香气,地面铺着平坦的青石板路,环境相当不错。
在石板路上,好些学子或急或慢地走动着,他们戴着儒巾,穿着褴衫,文质彬彬又风度翩翩,好看极了。
凌昊灵活地带着大家穿梭在梧桐宅里,然后来到了第三排,第五个位置。
祝泽清上前敲门,“玉堂兄。”
门不一会儿打开,走出来的竟然是简君杰,他戴着儒巾,穿着褴衫,面如冠玉,气质冷傲。
两人都很惊喜,连忙互相打招唿。
听着两人的话,陶子衡和秦玉堂赶紧走了出来,他们也是同样的穿着,当真是翩翩少年郎。
陶子衡清隽的眉上挂着惊喜的笑意,“你来了都不提前说一声,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祝泽清随和地说道,“没事,都是老熟人了。”
秦玉堂给大家招手,“来,都进来坐,叙叙旧再说。”
互相打过招唿,一行人走了进去,凌昊等在大门口。
众人在屋里坐定,秦玉堂用好茶招唿大家。
祝映菡起身,“拜见老师。”
秦玉堂拿出老师的态度,认真检查功课,“映菡,我给你寄回去的那些书都看了吗?”
祝映菡把随身带的盒子递给秦玉堂,“我不止看了,我还做了功课,你看看。”
秦玉堂露出满意的笑容,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张张画作,“这么多啊?”
祝映菡自然地回答,“一年的功课。”
简君杰羡慕地说道,“玉堂兄,你这是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秦玉堂保持着微笑,不置可否,画作拿到手里,细细翻开起来。
他自然知道祝映菡是好弟子,不然也不会远在京城还给她寄学习地书本,教她画画。
陶子衡和简君杰跟着一起看——
陶子衡啧啧了一声,“你这弟子不简单啊,这画一副比一副好,前期还有些稚嫩,不过半年时间,只能就不见了,成熟优美的线条,像学画了几年的老手似的。”
简君杰拍拍秦玉堂的肩膀,“你真是捡到宝了,以后靠着弟子也能出名了。”
秦玉堂剑眉星目,认真地看着画作,没有跟两人说话,他是老师,态度还要更严谨一些,不可自夸赞,要找出缺点。
只是他这弟子确实优秀,缺点少,需要很仔细才能找到。
“映菡,老师看了你所以的功课,一共有三个问题。”
“第一个就是阴影的重叠画法,这里不对,你先回去找重叠阴影的两个物件看看,我们再来说这个问题。”
“第二个,颜色用得有些过度了,该暗就得暗,该黑就的黑,这样画出来才有色彩鲜明的感觉。”
“第三个问题,你应该多去看看远处的山水,你画的山水都显得不够真实,这是你想象出来的吧?”
祝映菡点头,“确实是我自己想的,我没有去看过。”
秦玉堂道,“那以后去看看,不,不仅是看,是观察,看了就像走马观花一样,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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