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平民(102)

      “看什么看，等着收拾啊！”芋哥儿重新拿起一根粗木棍，朝围着他们家的几个人挥去：“还是你们也想尝尝棍子的味道！”
      围着的一群呼啦的一声就跑了个没影儿，嘴里纷纷嘀咕道：杨大川这一家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说不上三两句就敢动手，老婆子也治不了他们。
      听到外边没声了，沈阿嬷把门打开将他们两迎进来：“真是混不吝的，上门讨债讨到咱们家来！”拿过扫帚仔细的扫了扫门口，嘴里开口问大川：“大山家咋样，村里人是不是都堵在他们家？他那媳妇儿今年还能娶回来不？”
      “唉！不咋的”杨大川摇摇头，将手里的木棍扔到一边，嘴里继续说道：“村里人想粮想疯了，见天的上老大家闹！”
      他刚刚从村里回来，帮着杨大山一家将跑进他们家里折腾的人给赶出去。不过 ，这事儿估计轻易不会完。村里人闹杨大山家可与杨大川家不一样，上杨大川家毕竟有些理屈，吓唬两句，他们就撒手了。但是杨大山与商队可是正经的岳家，撒泼打滚的就要他们拿粮食出来。
      “杨田的亲事儿估摸得黄！”芋哥儿说了一句嘴，杨田这次出去带走了家里的大部分粮食，如今外边又没收成，家里日子不好过不说还得受村里埋怨。这说好的媳妇儿也不知他们家还敢不敢娶，要是娶回来的话，村里的这笔账他们更是得背在身上了，赖也赖不掉。
      “那也不能不娶媳妇儿，如今等着结亲的壮小伙儿可是大把呢！”想了想，沈阿嬷问道：“他们家今年过冬的粮食够不够，咱们家是不是得拿些给他们。”
      杨大川：“不至于，第一茬的粮食收的也不少，应是还能吃上饭的！”
      芋哥儿儿点点头：“亲事儿不好说，只要大哥家咬紧粮食，不理村里那些歪缠的，过完这个冬不难！”
      话虽如此，可是总有几户泼皮破落户上杨大山家去闹腾，到处嚷嚷着要赔偿。村里本就因为地里绝收，天天打旱雷心思浮动，有那么几户一带头，火气更是燥，村里如今是见天的吵架，鸡毛蒜皮的一点儿事儿也能打个头破血流。
      “今儿你两咋不出去了？”芋哥儿将大川打回来的柴夭成合适的长短，靠墙堆着晾干，得用一冬呢！没干一会儿，发现自家两孩子今儿在屋里没出门，真是奇了，这两可是不到饭点儿不着家的。
      壮壮焉焉的，拿着跟柴火棍捅来戳去，嘴里回道：“村里都没人出来玩，都窝在家里耍横呢！”
      安安：“阿嬷，村里人都说咱家闲话，我们不稀得跟他们玩！”反正他们出去也是找春生几个，不过春生家最近也不消停，他家大伯跟三叔让春生家交养老粮呢！
      “那就别出去了，过来把这些柴火摆好！”芋哥儿指挥哥俩给他搭手，“安安，出去寻寻你爹，让他回来吃饭！”
      屋里，沈阿嬷已经将饭菜摆好，红薯白饭，大碗的小香肉炖黄豆，闷得香香的。闻着味儿，壮壮一溜烟的蹿了进来，脸上挂着笑，嘴里像抹了蜜一样：“哇祖嬷嬷，你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谁都比不上！不过，要是没有红薯就更好了，我不喜欢吃红薯。”
      “臭小子，我做饭不好吃啊！”芋哥儿伧装生气的拍了壮壮一下：“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今儿过冬还不知有多少人连红薯都吃不上呢！”
      安安一蹦一跳的进来，嘴里讨好道：“嘻嘻，阿嬷做的也好吃，就是做红薯饭也好吃！”
      “就你会说话，有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芋哥儿笑不拢嘴，瞧见自家当家的又费劲儿提了几桶水回来，忙说道：“你又弄海水去了？家里不是有一罐子了吗，咋弄那么多？”
      “多备些，不费事儿！”杨大川用毛巾掸掸身上的灰，指着桌上的菜说道：“家里换的盐剩的不多了，杨田他们又没扛货回来，我估摸这海水里晒的盐迟早得用上。没过几天，外边又得冻上不好弄，咱家先备上以防万一。”
      “阿爹，家里的小鸭子鸡崽吃了这盐水都没事儿！”壮壮小嘴吧嗒吧嗒的，抢着说道：“我瞧见大花也添过盆里的食盐水，身体都好着呢！”
      “你两吃没吃？”芋哥儿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安安：“吃了……”
      壮壮一个儿劲儿的给安安打眼色：“没吃……”
      安安反应过来：“对对对，没吃，我记岔了……”
      芋哥儿：呵呵！
      “嘿嘿，没事儿，家里的牲畜吃了老久也没出毛病，人也吃不坏。”眼瞅着芋哥人就要发火，杨大川赶紧拦住：“咱家的盐迟早得吃完，现在就当尝尝味儿了。”
      “嗨，不止孩子们吃了，你也早就吃上了！”沈阿嬷有点儿抹不开脸，嘴里不好意思说道：“前几天，我把咱家装盐的罐子弄混了，做菜放的都是海盐，今儿才发现，咱家都吃好几天了呢！”
      芋哥儿：……
      杨大川止不住笑：“那就吃吧，都吃好几天了，应是没事儿的！”
      门前屋后的粮食收完以后，家里的活计儿还有不少，粮食得晒干去壳，萝卜白菜的也得腌制好，还得上山打柴过冬，摘油茶籽榨油，再加上还要到外边提盐水回来晒盐，家里忙得是不可开交。
      眨眼就进了十一月，天气突然就冷了下来，昨天穿两件薄夹衣就够了，今儿早上一起来，外边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杨大川抬头望望天，天色一片阴沉，瞧着马上就要下大雪。
      “又得下雪了，咱家把柴火抱进屋里，外边的用稻结盖上！”芋哥儿出门也被冻了个激灵早，瞧见外边阴沉沉的天气，嘴里念叨道：“幸亏昨晚就把家里的炕烧上了，要不然非得个冻个好歹不可！
      “哎，你瞅啥啊，站着不动！”芋哥儿说了半天没见自家当家的回应，赶紧走过看看。
      “芋哥儿，这天是不是瞧着有点不对劲儿？”杨大川使劲盯着天上看，天上分成两色儿，他们头顶上照例是黑峻峻的一片，但是靠近海边的那一块儿可是亮堂的很。
      “跟昨天差不多呀！”芋哥儿也瞧了半天，但是啥也没发现。这天上分成两半又不是第一天，再怎么奇怪的景儿瞧了几个月，也不会一惊一乍。
      杨大川摇摇头，不知是不是要下雪的原因，天色黑沉的紧儿，他总觉得东边比昨天更亮，而且范围好像变宽了，差不多漫到他们头顶上。
      没过多久，天上果然飘起了鹅毛大雪，不到小半天，整个村子都像是盖上了一层白棉花毯一样，雪白雪白的。杨大川每隔两个时辰就出来扫一趟雪，扫雪还不忘瞅瞅天上的变化。
      天上没有明显的参照物，这一天下来，杨大川也没瞅见东边的亮光挪过来。芋哥儿笑他：“你咋就死脑筋了呢！一天能看出啥，想想东边刚亮堂起来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原先就那么一小块，蜡烛一样，如今瞅着可是像挂着另外一个日头，亮得有半边天呢！”
      嘿，可不是吗，杨大川一拍脑门，咋就死脑筋想着昨天跟今天比对呢！不过就算知道了东边的亮光会动，自个儿也搞不清楚是啥回事儿。
      “我这心里老是觉得不对劲儿！”眼瞅着外边飘着大雪，这旱地雷还是一阵一阵的，杨大川有点担心：“也不知道会出啥幺蛾子。”

      第86章 八十六、

      心里担着事儿， 杨大川一晚上就没敢睡沉，窗外边闪过一阵白光后， “轰”的一声巨响， 瞬间杨大川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人都木了，愣神过来的时候， 瞧见屋子、地面都在动，衣服来不及穿， 掀开被子一裹， 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震晕了的芋哥儿抱出了院子里，然后再匆匆忙忙的回来将壮壮跟安安也抱出去。
      沈阿嬷上了年纪，觉轻， 杨大川二轮回来抱孩子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过来，瞧着到处都在晃，还以为是地动了，也不敢多耽搁，抱起棉被就往外奔， 那么冷的天不穿衣裳也得被冻坏。
      “大川，孩子咋样， 是不是又地动了？”芋哥儿已经清醒了过来，一把接过两孩子仔细瞧了瞧， 嘿！这两瓜娃子， 那么大动静就没能吵醒他们， 还在呼哧呼哧的睡着呢。
      “瞧着是地动， 咱们就在这院子里，哪儿都不要去了！”大冷天的，杨大川急出了一身汗，这会子家里人都安全了，心气儿松了下来。北风一吹，冷得打了个寒颤，这才想起自个儿身上就穿了两件单衣。再打眼一瞧，家里几个也都没穿囫囵衣服的，都是大棉被裹着就跑了出来。
      这外边天寒地冻的，再不想法子，过不了多久一家人就得冻成冰坨坨。但是现在都处都还在晃，也不敢再跑进屋子里，杨大川想了想，跟芋哥儿说道：“这外边太冷了，咱们生堆火烤烤！”
      “把孩子都叫醒，别让他两睡了！”沈阿嬷披着棉被也凑了过来。
      院子里的柴火都是现成的，杨大川摸空在灶房里拿了打火石出来，没一会儿就把火给生了起来，不过到处都在晃，没一会儿火堆就被晃散架去。
      芋哥儿一看这样不成，赶紧开口说道：“别生火了，这晃来动去的小心把家里的柴火都点着！”到时候地动还没完，自个家就得被烧没了。
      “我咋瞅着这不像地动啊，都整了那么久不见停的，像是坐船一样呢！”沈阿嬷拉住两孩子，竭力保持平衡，但是地面一晃一晃的，根本不像是前几年地动的样子。
      杨大川这会子冷静下来，也发现了不一样。若是地动，不会折腾那么久的，除了刚开始哐当的那一下，折腾个三五分钟就算不得了了，但这次他们从被震醒到现在，起码折腾了两刻钟，但是这地面的晃动还是没停，而且看这样子也不像是短时间就能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