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平民(19)

      出了牛市，小夫夫又逛了逛街。此时正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各种店铺和摊档前都有不少人，更有一些庄户人自己挑了东西来卖的，沿街叫卖的。如今又是水果下树的季节，周围两边一排排的摆满了各种果儿。
      芋哥儿思量着该添置添置家里的物件儿了，再过一段时日，又得收第二茬水稻了，现在可得把家伙什预备上。自家当家的干活费衣裳，得买布回去裁两套衣裳，家里盐跟做菜的调料也差不多用完了，也得买，皂角洗漱粉也没了。
      走在一个肉摊前，杨大川停了下来。想到自家很久没有买猪肉了，自从发现老林子里的大湖，杨大川三五不时的上山下套子打鱼的，这一段时间家里虽没有断过肉，但吃的都是山里的野物，他有点馋猪肉了。
      此时看见案板上的肉，杨大川想多买点肉回家贴秋瞟，恩，还要多买点排骨，沈阿嬷做的酱烧排骨可是一绝，大块大块的连肉排骨，冲洗干净晾干，用调料腌上一个时辰，在锅中放入家中自制的大酱炒出香味，倒入腌制入味的肉排骨，放入锅中与大酱一起翻炒变色，加半锅水，大火炖煮，煮至骨肉分离，肉香骨酥，就着汤汁，杨大川能把家里的饭锅都刮干净。
      芋哥儿一看自家当家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噗嗤一笑，最近当家上山勤快，家里野物多到吃不完，也没拿到镇上卖，送了一些给其他人但家里还是有很多，家里顿顿吃这个，看当家的吃得欢，都没注意到他已经吃腻了。家里那些还剩的就制成腊鸡、腊鸭，平常当个零嘴吧。
      两人都是利索的，合计着买完了花用，就打算往回走了。没想到姚哥儿夫夫比他们还快，早早的等着了。
      许林一脸傻笑，姚哥儿说，“这不想早点回家告诉爹娘吗，寻思着家里也不差啥，就早点回了。”
      许林缓过神来，“大川，你相中有好的牛吗？”
      杨大川摇摇头，“没有合适的，只有两头病牛，价还不低，没敢买！”
      回程，还是许林赶车，现在天色还早，许林担心车快了晃着自个媳妇，慢慢赶着老牛。出城没多远杨大川瞧见有个大娘牵着一头驴，赶着两头羊往城里走。
      杨大川心里一动，“大娘，你这驴子卖不卖？”
      “卖呀，你要不要哩，我这驴子刚长成，才两岁大，正是好使的时候。”大娘没想到还没进城就碰到有人要买。她家原本过得不错，不过最近当家的得病了，还越来越严重，只得卖些家畜换钱治病。
      “大川，你要买驴？这驴子可没有牛好使！” 许林摇摇头道，他还是觉得买牛合算些。
      “先买驴吧 ，家里人手少，这牛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买到”，杨大川也没办法，都打听半年了，别说有壮牛卖了，连个在母牛肚子里的崽儿都被人给订走了，眼看着这秋收就来了，先买个驴应应急。这驴子看着也不错，还挺壮实的，毛光油顺的，看得出平常是精心照顾的。
      杨大川回头看看芋哥儿，芋哥儿也觉着行。
      一头成年的母牛是10两银子， 公牛要便宜些，也要7-8两，，牛崽子一般3-5两能拿下，成年驴子跟牛崽子差不多价，最后杨大川决定把那两头羊也一起买了，总共给5两银子。
      这羊一大一小，大的是母羊，拉回去可以配个种，以后生小羊下羊奶喝，小的这只养大了可以吃肉，总是有用处的，家里宽敞，有的是地方使。
      将驴子牵回村，杨大川想着得定做个板车才行，以后自家也是有车一族了。
      过了十月，这天气就一天的凉过一天了，早晚的时候更是得多加一件衣服才行。日子一天天安逸的过下去，家里的鸡因为杨大川经常上山猎些野物，许久不杀来吃，已经成群了，家里的鸡蛋鸭蛋都吃不完，芋哥儿跟沈阿嬷除了偶尔拿到镇上卖，都是把他们腌制成咸蛋早上送粥吃，香得很！
      猪圈里的两头猪也长了一圈，杨大川估摸着杀一头够自家过年了，另外一头可以多养养。牲口棚子里还有一头驴子，这驴子是个性子好的，容易使唤。两头羊也养的好，买回来那半大的羊养到过年，虽说小了点，但是也能吃肉了。杨大川在自家后院转了一圈，就想好过年要吃什么了。
      打量了一圈，回道屋里，杨大川正准备拿磨刀石，磨秋收要使的农具，芋哥一边儿收拾手里的活儿，一边问道：“大川，咱家秋收怎么张罗啊，是自个收拾还是跟大哥他们一起干？”前两天，杨大山过来问杨大川三家要不要一起秋收。
      “咱们自己干吧，如今家里又有驴了，这第二茬又只种了四亩，不用多久”杨大川立即说，“到时候你跟阿嬷都不用下地，我一个人就够了。大哥那边，到时把咱家的打谷桶借给他们使。”
      “打谷桶借给他们使，那大哥那边过来人帮忙吗？”芋哥儿问道。
      “大哥跟三弟都过来，到时咱家这边包饭！”杨大川看着沈芋那一脸唯恐自个吃亏的样子，不觉得好笑。
      他又不是不识事儿的，亲戚间也得有来有往才行，要是杨大山跟杨大路绝口不提过来帮工的事儿，借了今年，明年他也不会借了。
      芋哥儿也高兴，要是只有自家当家一个人秋收，他是怎么着都要下地的，哪怕只干半天，他如今身体好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狠使自己，但是下地半天，搭搭手帮帮忙还是没问题的。
      以前，没结契前，他总觉着自个儿一个人也能撑起这个家，自己不也把家里田地庄稼伺候的好好的吗，比一些庄稼老把式都不差，阿嫲跟自个都活的舒舒坦坦的。
      跟大川结契后，他才真正知道家里有个汉子的好处，不必操心家里银钱够不够使，家里干重活也有人扛。自个为啥种田种的那么好，不就是因为自个常常下地，干得多了就熟能生巧，谁也不是天生会的，有哪个小哥愿意干这个，晒得黝黑黝黑？今年一年田地里的活儿，重活都是大川上手的，自己几乎就不怎么沾手，干的也是些轻省事儿。
      现如今他有大把的空闲时间自个指使，拾掇拾掇家里家外，跟阿嬷学学灶上手艺，和村里交好的小哥儿说说嘴，农闲时，还能揣上两个钱上街买点小玩意儿乐呵乐呵。
      阿嬷也说自个是个有福气的，碰上了大川这样体恤家里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下小花儿

      第22章 意外收获

      杨大川家晚稻种的那四亩水田，种的少，伺候的更上心，收获还是挺不错的，粳米有320斤一亩，糯米有200斤一亩。种的少，又买了驴子，加上杨大山、杨大路也过来帮忙，这次秋收真的可以说是过的很从容了，几人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把水稻收回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人的田地都收的差不离了，早上渐渐听不到匆匆往地头赶的脚步声。村里晒场上倒是又热闹起来，都是晒谷子、晒玉米、晒各种农作物的老人孩子，秋收不像夏收，随时都会下雨，南方的秋天即使还是热，可也多了一层温柔，晒在身上也舒服的紧。即使下雨了，也有时间给人准备，拉扯油布一盖就行，糟蹋不了粮食。
      粮食入仓，丰收的年景，靠天吃饭的庄户人心里有了底，见了面，打声招呼，脸上都挂着笑，从村里走过，听到的都是农人说笑的声音。刘掌柜驾着马车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收割完的稻田，只余稻秸秆结成结一个个竖立晾晒在地头上，草鸡在稻田巡食，农人们出来一边赶着鸡，一边与邻里大声交谈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家门口的晒场上，晾晒着金黄色的水稻，老人孩子拉着木耙，忙着扒动着晒在门前的稻谷作物。
      刘掌柜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上次杨大川说的土农药的事，经过两季的农田试验，证明这个土农药的确对虫害是有效的，少了虫害，作物能多收一至两成。可别小看这点增收，放在灾荒时，这可是救命的粮食。
      虽然大安朝推广了土豆、红薯产量高的作物，可这只能保证人饿不死，大安朝人民如今的主食还是大米小麦。更重要的是，大安朝如今已经建朝一百二十余年，安逸太久，近两年边境不稳，外族蠢蠢欲动。虽说今年国内雨水尚可，农人收成不错，可是边境塞外出现旱情，竟有蝗虫兴起之势。
      这茶枯水虽不能灭杀蝗虫，可是对虫卵却有一定的效用。南船北马主家得此良方，面圣呈上，解圣忧，获得嘉赏。刘掌柜也因此更上一层楼，南船北马百货十大掌柜之位未来可期。今天，他就是过来酬谢杨大川的。
      虽说这份良方是杨大川发现的，可是杨大川一乡下小民，绝无机会面见龙颜，南船北马主家御呈圣上，也只是提上一句南船北马百货管事下农人发现而已，赏赐都是层层传递，层层递减。刘掌柜如今也只能在自己心里给杨大川记上一功，拿些财物酬谢罢了。
      杨大川想不到这个茶枯水竟然还有500两银子的进项，他本来就没对这个方子有什么期待，觉得能解决收油茶籽的事儿就算完了，想不到还有银子的进项，比之发现山茶籽能榨油都不差了。至于刘掌柜说的那些虚名，没有提他的名字，这有什么呢，到手的实惠才是最重要的。正好，家里榨油，收油茶籽的银子也用的差不多了。
      刘掌柜是个有心的，他要是不把银钱给杨大川送来，也没人知道。除此之外，刘掌柜还给了一块他自己的掌柜腰牌，嘱咐杨大川以后若有事儿都可以用这块腰牌在南船北马便宜行事。
      刘掌柜觉得对杨大川有所亏欠，那么大一份功劳，要是落在其他人身上，说不定能得封官位。如今，扣上南船北马发现的名头，也只能拿出些财物罢了。
      杨大川收下腰牌，又得了一笔钱财，极力邀请刘掌柜留下吃饭。刘掌柜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杨大川经过后世的信息熏陶，也能说个一两分道理，又加上刘掌柜一心与杨大川交好，两人之间也能说的上话，算是相谈甚欢。
      沈阿嬷跟芋哥儿的灶上手艺还是不错的，两人边吃边聊，刘掌柜吃得很是舒坦，笑说“杨小兄弟是个有福的，屋里人灶上手艺比之外面餐馆都是不差的，但这个是何物？我之前都不曾吃过？”刘掌柜指着一片茨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