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平民(68)

      “好好的青砖新房，没听说有谁家会想着拆了种地儿的，如今村里也没谁家差这一口粮，你要是把家里给拆了，那可就打眼了！”反正芋哥儿是不同意的，再说了，这样的年景，拆掉以后还能不能盖上还是个问题！
      “那就不拆吧！”杨大川退了一步，不过就算是不拆，也不能丢着空。原先沈阿嬷在家里用藤筐种菜，杨大川就想着自家是不是也能搞个大棚蔬菜啥的，也不是说非要种出反季节菜蔬，要是把这家里丢空的地方都用上，外边的地面不就腾出来可以种其它的东西了吗？
      前世世界里，杨大川村里就有不少大棚种植，他还是看过、听说过不少的 ，实战经验虽没有，但是理论知识还是不缺的。
      不过他如今要在家里弄的可不是普通的室内蔬菜，他想搞的是立体种植，像建造鸽子笼一样，一层一层的利用每个空间，将需要光照时间不同的蔬菜立体栽培，各种蔬菜间作或混作，种的好的话，两大间百来平米的房子不仅足够自家一年的嚼用，说不定还能多出不少。
      到时候大院里自家屋门外的地也能空出来，统统种上水稻，也算是给自家吃上白米过了村子的明路，嘿嘿，越想越美！
      反正刚出完年，这地里的活计还不算多，杨大川就框框当当的干了起来。这立体种植，首先得先把架子给搭起来，盖新房子还剩下一些木材，地震塌掉老房子的房梁木头啥的也还在，拾掇拾掇也差不多够用了。
      家里油布原本就有，架子上铺上几层防水；沈阿嬷之前本就在家用藤筐种菜，框框篓篓、盆盆罐罐的也不少，不够的话自个儿找个时间上山多砍些竹子回来编竹筐也行，但是现在用不了那么多，先将就着用；后边老房子的碎砖块正愁没地儿放，这会子碾碎了和水用粪肥腐熟，连种菜的土都不用到外边寻，一切都是正正合适。
      杨大川搞这个立体种植其实也没讲究啥科学方法，反正家里常吃的菜蔬都种上，黄瓜、丝瓜、豆角、苦瓜、西红柿、辣椒、白菜、萝卜、葱蒜姜全都有，他觉得这菜蔬种这角落合适，他就放这儿。他想着，以后要是长不好，再调换个地儿就行了，一回生两回熟，加上勤快点撒海耗子骨头烧成的肥料，总归不至于一样菜蔬都养不活。
      杨大川在家里哐当了将近一个月，有空就往两间房里钻，也不爱出门了，与他交好的杨大林、吕方经常上门来寻他，对于他在家里搞的这块立体种植也是知道的，也渐渐传到村子里去，不过大家的反映都差不离，说他是瞎搞，大家对于他在农事上瞎糊弄的印象还很是根深蒂固。
      “大川，咱门前的地儿当真全部种上稻子吗？”芋哥儿一脸忧虑，倒不是担心种不活，而是害怕这屋前屋后的都种上稻子，家里可就没菜吃了。
      “都种上，没关系！咱屋里种的这些小白菜过个十来天就能吃第一茬了！”
      不知道是外边的极光影响还是下的肥料足，杨大川种的菜蔬全部都活了，眼瞅着家里就能吃上，这还有啥担心的。
      “那成吧！”芋哥儿如今也只能相信自家当家的了，不过以往大川在农事儿上就不爱走寻常路，这次搞的这个立体种植说不定也能成，没瞧见好些菜蔬都开花，眼瞅着都能下果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口子又得忙着把门前的空地垒上田埂，灌上水泡软。接下来还得追肥，下苗、插秧，屋前屋后的得有一亩多地儿呢。
      “大川家的，你们当真把屋前这地儿种稻子，不种菜了？”村里本就藏不住秘密，更何况杨大川两口子就在这门口大喇喇的干活，也没指着瞒村里人。
      “是呀，家里这两年吃的一身都是红薯味，吃不惯不说，就算不为着自个儿着想，也得为孩子长身体考虑！”芋哥儿大方的回应，反正这村口院子，家家户户门前都有几分地，也不怕其他人红眼。
      “说的也是，如今我是见到红薯就泛酸！”村里人也是面露菜色，这两年当真是吃红薯都吃怕了。但是没法子，还得咬着牙咽下去，家里总得吃个能顶饱的，小香肉倒是好吃，可是不放盐酱大料也好吃不到哪儿去，如今的食盐可是精贵的紧，哪能天天下料。
      到头来，还是得靠这地里的粮食顶饿，况且小香肉吃多了，还要多吃地里的菜蔬败火才行，要不然谁家外边的地里种这不顶用的绿叶子菜。
      “大川家的，你家大川搞得那个劳什子立体种植当真成了？”要不然怎么就敢拿自家的田地开玩笑。
      “嘿嘿，周婶子，你要不要进来看看，咱家种的菜蔬好着呢！”杨大川刚回家换农具，出来就碰见隔壁周婶子跟芋哥儿问话，正愁没人帮他到村里唱和这立体菜蔬呢，这周婶子就上门来了。
      他如今可是得意的很，嘿嘿，这立体种植也不是很难嘛，自儿个东摸西搞的也弄出来了，种的还不错。
      嫩生生的小黄瓜花挂在顶上；丝瓜、豆角眼瞅着也能落果；辣椒苗青翠欲滴，西红柿已经打花儿；小白菜鲜灵灵的，还带着水珠，下锅就能煮上；底下还种了一排翠绿的香葱，茂盛鲜嫩的蔬菜层层叠叠，把搭建起来的木架子遮得严严实实，偶尔还能瞧见小蜜蜂，在菜蔬上飞来飞去。
      “哟，长得可真不错，比咱家地里种的也不差了！”周婶子惊叹不已，没看出来这杨大川还真有两下子，还真给他捣鼓出来了。
      要是以后这家家户户家里搭上个架子都能种菜蔬，这屋前屋后的空地可不就像这两口子一样能种水稻了嘛。
      想到这儿，周婶子心思火热，“大川，这菜架子种地难不难啊？”
      “这……也不算很难吧，不过也不容易，里里外外的总得费些心思！”杨大川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眉头，他虽然想把这立体种植都推广到整个村里，但是也不乐意白做工，村里起码得承他这个情吧。再说了，得到的太过容易村里人还不一定上心呢！
      “大川，婶子家能种不？”周婶子着急的一把抓住杨大川。
      “周婶子，进屋来喝杯茶吧！”眼瞅着大川就要招架不住，芋哥儿赶紧出声打断，这村里头家里人的交道，还得他跟沈阿嬷来应付。
      “对对对，周婶子，你问芋哥儿吧，他也是知道的！”杨大川赶紧出门去，唉！这上了年纪的村里婶子，可真是不讲究！
      也不知道那天芋哥儿是怎么跟周婶子说的，后边过来他们家看立体种植西洋景儿的人决口不提学种菜的事儿！
      “芋哥儿，咱村里人都不想在家里种菜？”那光他们一家能种水稻也没啥意思，别人家啃红薯，他们家吃大米饭，那也不香啊，指不定得多打眼呢！
      “着啥急啊，过两天就成了！”芋哥儿故作神秘，还不告诉自家当家的。
      果然，没两天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提着粮食上门，让杨大川教这木架子种菜，村里人觉得杨大川说的那个“立体种植”忒别扭，更乐意说是木架子种菜。
      既然大伙儿愿意学，杨大川也不扭捏，收下粮食，直接就把这种菜需要注意的地方告诉大伙儿，不懂的也乐意亲自上手教。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慢慢的，差不多整个村口院子里的人都来齐了，来了的也不空手，粮油酱醋盐、鸡蛋肉奶的都带上，一把米，两把菜的，家里有啥就带上啥。
      大伙都是地里刨食的老农了，这架子种菜需要注意些什么，被杨大川一点拨就知道的差不离了，但是现在难办的是这搭架子的木材可没有谁家有杨大川那么齐全。最后大伙一合计，得，还得上山砍竹子去。
      “嘿嘿，大川，你是咋合计的，咋就能想出这个架子种菜呢！”村里一群人抽了个空，穿的密密实实的上山砍竹子去。
      老实说，这山上的蛇虫还没有山脚多，要是以后家里过不下去了，估摸着上山也能挣一条活路，不过山里都是老林子，其他的野物也不好收拾。
      “瞎琢磨的呗！”杨大川正在心里犯合计，听到村里人的问话，忙回答道，“家里孩子眼瞅着都吃成个红薯样了，可不得想点儿招儿！”
      杨大川胡说一通，反正总不能说是从前世电视里看来的。
      唉！大伙儿倒是不怀疑，纷纷点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实在是这两年吃红薯都吃伤了，打个嗝透出的都是红薯味，如今家里有机会种上水稻，怎么着都要试试的。
      “咱们外边的地儿是不是也能搭上架子种水稻啊，反正海耗子爬不上去？”村里突然有人想到。
      “对啊！咱们地里的水稻统统搭上木架子，只要咱们勤快些换被啃坏的柱子，海耗子不就糟蹋不了了吗？”
      “对对对，最好建高一点，多搭几排！”
      想到又能恢复以前吃白米饭的日子，一时间大伙儿都很兴奋，纷纷出主意。
      “那估摸着咱们村得把这山头上的树都砍光了才行！”杨大川在这时却泼了他们一盆冷水。
      没有现代化的机器、钢筋水泥，光凭传统人工就想搭建个几百亩的架子大棚，不说搭建材料，光是耗费的时间人工都不知需要多少，他们村田里建围墙到如今都还没有个准信儿。更何况比建围墙更复杂的立体种植了，况且每月还得替换两次材料，估摸累死整个村里人都办不到。
      唉！地里暂时种不了，但是屋前屋后倒是能先种上，有些心急的，家里木架子种的菜还没冒芽，就把菜园子的菜全给拔掉了。稻种几乎家家户户都留有，即便是灾年，大伙儿也不舍得把这粮种给吃掉。赶紧的垒田灌水，育种下苗，新地不够肥，多撒些海耗子骨灰肥料。
      这会子种上，今年还能赶上种两茬的尾巴，门前屋后的地虽然不多，但是种好了，一年收个百来斤粮食，也能偶尔改善这入嘴的饭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