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养崽横行修真界[穿书](15)

    屋外有人走动的声音。三楼除了他们还住了许多其他客人，不过那些客人大多不像他们常住，有些是昏着进来的，等练银茶把人救醒了，付了账忙不迭就跑了；有些倒是自愿来的，或是因为有事路过，暂且落脚，或是想来尝尝新鲜兽肉，总之最多与他们打两个照面，就不再见了。
    只是有人开门关门，彼此打了两声招呼。之后是扑通蹦蹦跳跳地上楼，然后他听见了锦之的声音，阿虹的声音。他们都上来了。扑通到了他门口，被锦之或是阿虹拦住了，燕厉听见他们说：“你二哥修炼呢，别打扰他，去我们屋玩吧。”
    燕厉生出一丝惭愧。
    他的确在修炼，但已经走了好久的神了。
    燕厉摇了摇头，深呼吸一口，正要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灵气上，忽然觉得眼角有光芒一闪。那光芒比萤火般的灵气盛大亮眼，燕厉低头，那光芒正缓缓消散，他睁开了眼。
    是他日日戴在身上的那半块玉佩。
    幽娘要把他卖给小调香的前一晚，没有一点铺垫，就告诉了他，他并不是她的孩子。她还说，他亲生的娘留了一样东西给他，等明天鸨母来了，她会给他带走。
    之后燕厉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小调香，他身上多出了这么半块玉佩。
    玉佩似乎是被摔碎的，边缘嶙峋锋利。
    燕厉盯着它看了一会，没瞧出门道。他闭上眼，默念口诀，这次玉佩没有亮。
    他重新睁开眼睛，沉默地看了它片刻。
    他不知道他娘是谁，不知道这块玉佩有什么特殊之处。
    当日幽娘只用一句话就让他成了无根浮萍，是生是死，再无人在意。
    燕厉摩挲着玉佩，和玉佩靠在一起的香囊。香囊只是普通的香囊，但他把里头的香料都掏空了，里面存放的是岑云阔从小调香赎回来的那纸魂契。
    他弯下腰，额头抵在这两样东西上。
    他会好好修炼，会保护大哥，会找到自己的父母。
    天下虽大，但他无惧。
    天晚的时候，打着呵欠的扑通被锦之送过来了。
    燕厉起身去开门，扑通喊了声二哥，揉着眼睛就往床上冲。他快乐地把鞋子蹬掉，三下五除二脱去外衣，重重倒下去，发出舒服的“呼”声。然后他翻了个身，呼吸很快均匀起来。
    燕厉冲锦之说：“你也早点休息。”
    锦之点头，他便关上了门。
    张锦帆回到房里时，陆饮虹正要翻窗。
    张锦帆：“……？”
    陆饮虹摸摸鼻子，讪笑道：“我去见我姐。”
    张锦帆知道他姐，下午的时候陆饮虹介绍过了，一身红衣的那位，行乐宫宫主护法陆归烟。他盯着陆饮虹，“你知道天虞山与行乐宫的关系吗？”
    陆饮虹心说自己当然知道，一个正派一个魔教，势不两立嘛。
    张锦帆接着问：“你知道今日行乐宫如此大张旗鼓地出现，传出去会变成什么样吗？”
    若大家认为大妖和行乐宫搅在了一起，那么麻烦只会更多。
    陆饮虹跨出窗外的一条腿收回来，规规矩矩站着，低头说：“抱歉。当时情况紧急，你传讯给我时我姐正好在，我怕只你我二人拦不住那几个门派，所以……”
    “既然你姐已经找到你了，你何不跟她去行乐宫？”
    张锦帆这辈子从没做过把人赶去魔教的事，这是头一次。以至于这句话说出来语气硬邦邦的。
    陆饮虹被沉水香消追杀，是板上钉钉的堕魔者，此前张锦帆一直没问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只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饮虹在他眼皮子底下总翻不出什么浪花。但今时今日情况却不同了，他与行乐宫牵扯太深，已经快到张锦帆不能容忍的地步。
    “我姐是行乐宫的人，但我不是。”陆饮虹说。
    “你是堕魔者。”
    陆饮虹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说：“我若跟你说，你肯定不信的。”
    张锦帆看着他，“你说。”
    陆饮虹笑容淡去，一字一顿道：“我是被冤枉的。”
    “不可能！”
    陆饮虹一脸我就知道。
    他不再跟张锦帆说话，利落地翻出去，撑在窗边说：“今晚我会叫我姐回去，中州门派们的目光既然已经留意到了大妖，那么我在大妖身边，是真正灯下黑的地方。我要留在这里，等伤势恢复，然后去查清楚真相。”
    陆饮虹走了。
    张锦帆望着窗外夜色，久久无言。
    当晚，齐霄接到师哥的螺铃传讯，要他查一查陆饮虹。陆饮虹！对齐霄来说根本不用查，这是个很熟悉的名字，断河剑尊的第八个徒弟，年纪与他相仿，修道天赋虽然比不上他的师哥张锦帆，但也足够许多人仰望。陆饮虹曾在惊鸿会的比武擂台惊艳众人，成了许多中州女儿的梦中情郎。然而一百多年前，毫无征兆的，魔榜上居然出现了他的名字。多少中州女儿心都碎了。
    “他做了什么？”
    “为了一个传言，闯下界，杀凡人。屠了一个村的凡人。”
第18章     差价
    张锦帆沉默了很久。
    他其实并不相信圣魔阁会出错，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也让他无法想象陆饮虹是那种会屠村的冷血之人。他说他是被冤枉的时候，坚定又饱含痛苦，张锦帆不得不承认，自己动摇了，在那一刹那相信了他。
    齐霄敏锐起来，问道：“师哥，你怎么忽然问起陆饮虹了？”
    “他……”张锦帆突然意识到他在跟齐霄说话，硬生生换了词，“我好像在山里看见了他的……尸体。”
    “什么？！陆饮虹死了？”
    不出意料，两日后，络绎间。
    “听说了吗，陆饮虹死了！”
    张锦帆：“……”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间系统施舍似的给了岑云阔几个随机任务，简单到无聊，奖励不多不少。做完之后，积分稍微充盈一些，现在一百出头。
    没多久，岑云阔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把积分用来兑换灵石是大大的不划算。
    那是入冬后的一天，大苍下了雪。天一冷，许多人就不愿意出门，所以中州很多人一到冬天就闭关，尤其是到了雕琢期，正好练货真价实的吻雪。
    青青客栈人也少了。大堂与各个房间挂的冰灵石换成了火灵石，莹莹亮亮发着热。年龄相仿的小孩子们凑在一起，整天不知道在玩什么。几次随机任务后，岑云阔略有积蓄，于是决定准备休息一段时间，不再去猎凶兽。
    简三芝和钟唱入冬前就离开了——实在没钱住下去了。不过离开前，简三芝特别热情地留了一枚螺铃给岑云阔，有了螺铃，天南海北，他们都可以通话。
    但岑云阔也不好意思天天找人聊天。
    他实在无聊时便翻翻系统商城，寻些打发时间的乐子。还真让他找到了。
    原著中有个设定，中州有一个组织，叫照影来，擅长制作留存影像的玉简。
    岑云阔在商城中就发现了一系列照影来玉简，按活动分类，什么以剑会，惊鸿会，玲珑会，还有聚星塔试炼，洗心域试炼等各种试炼，除此之外，有一类是专门的风景欣赏，包括但不限大苍，雪原，幽冥海之类的地方。
    一积分可以兑换两块照影来，系统随机挑选。这是很撞运气的事，有时一块照影来里存的影像不到半刻钟，有时却能有好几个时辰。两者出现的频率差不多，不过后者未必会比前者好看。前者有时是切磋比试，虽然时间短，但精彩得让人想大喝一声好！后者时间长虽然长，但可能会有很长的无聊时刻，譬如长达五个时辰大苍风景游览，配合一副公鸭嗓子喋喋不休的夸张惊叹。
    有一天，岑云阔随机抽取的照影来玉简里的是一段炼药的影像，所炼的是岑云阔之前吃过的止痛丸。
    持玉简的人一直在与炼药师谈天，一问一答，言谈间，炼药师说，止痛丸是炼药入门级别的药，同时，一个炼药师的天赋，从他炼的止痛丸就能窥探出一二。持玉简的人附和，说花神医的止痛丸是上上品，在九易楼的价钱已经挂到了十块灵石一粒。炼药师赞同加艳羡，紧接着头头是道地分析了止痛丸的下品、中品、上品和花神医出品的区别，从药效到价格。
    岑云阔其实在原著中了解过这一基础概念，他可有可无地看了一会，突然醍醐灌顶般醒悟了。
    他猛然抽离观看照影来的分神，打开商城，找出里面的止痛丸。商城中，下品止痛丸三积分一瓶，中品五积分一瓶，上品十积分一瓶。岑云阔上次兑的中品，一瓶十粒，用灵石去买，大约要两三块，与积分兑换相差不大，但上品十粒一瓶在外面的售价大约在十块灵石，相当于二十积分。
    岑云阔痛心疾首，他要是用积分换止痛丸，再卖出去，净赚五块灵石啊！
    这样的差价在商城与现实中应该不少，岑云阔亏就亏在以前没有去了解过这些东西在市面上的价格。加上系统商城里有许多东西都只标个名字，多一点的可能再多两行简介，其他一概不知，自然也让岑云阔无意间忽略了很多东西的价值。
    然而一旦意识到差价的存在，岑云阔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回忆原著里值钱的东西，然后对应着在商城里搜索对比。
    一边对比一边拍大腿，十二分悔恨，他以前到底浪费了多少积分啊！四舍五入够在青青客栈住十年了！
    冬去春来。
    解决了在青青客栈食宿费用的压力，岑云阔便把精力都放在了弟弟们身上。
    小谢跟练银茶不亲，倒跟扑通玩得很好。于是春天到来，山林解冻，万物复苏之际，岑云阔把小谢纳入队伍，带他们每天早起练饶风剑法，权当锻炼身体。其中阿虹和小谢是新学，小谢学得慢，磕磕绊绊，剑都拿不太动；倒是阿虹十分兴奋，进步也很快，基本上岑云阔演示一招，阿虹就能复现这一招。岑云阔惊喜地揉了揉小孩的脑袋：“你很有天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