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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养崽横行修真界[穿书](43)

作者:除零 时间:2019-10-19 10:19:07 标签:系统 仙侠修真 穿书

    师云霓的声音又恰到好处地响起:“那是我的魂魄珠。”
    她唤了一声,那只猫醒了,慵懒地踱步走过来。师云霓抱起猫,回过身,朝岑云阔微微一笑,“想抱一抱吗?你应当会觉得同它亲近。”
    岑云阔茫然地接过那只猫,他一边想,师云霓这句话是否弄错了主语,另一边刚把猫抱到手里,便察觉它很轻,没什么重量,仿佛他只是抱了一小团绒毛。那猫似乎很亲近他,蜷在他怀里,懒懒地喵了一声。师云霓继续在前头为他带路。岑云阔没有看见,有在翻阅典籍的修士目瞪口呆地盯着他怀里的那只猫,目光一直追随他们到了那扇据说从不向外人打开的门前。那修士眼睁睁看着师云霓将门开了,带青年进去,片刻后,师云霓和猫出来了,青年没出来。
    修士:卧槽!
    师云霓把猫抱回阳光下,让它继续晒着太阳睡懒觉。
    她很温柔。但常来的修士都知道,她只对这只猫露出这种温柔的神情。大多数时候,她神情清冷,充满对这个世界的厌倦。
    另一边,岑云阔进屋后发现这间屋子与普通的屋子没有什么区别,大概是师云霓用来清修的。但这房间里还藏了个密室,师云霓让他进去,她两个时辰后来接他出去。
    岑云阔深吸一口气。
    密室比藏书馆里还冷。岑云阔哆嗦了一下。按照常理来说,修士只要筑基,就能令灵气在身体内形成一个平衡,保证身体不受寒暑侵袭。但岑云阔没有这能力,他该冷时冷,该热时热。好在商城中各式各样的法宝多,借由外物,让他也能跟修士一样抵抗冷热。不过现下密室里的冷尚且在他忍受范围内,他便没有动用法宝,直接朝着室中唯一的光源走去。
    那是一团魂魄之火。
    岑云阔心中滋味莫名。他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有一点儿失望。
    他本以为自己能再见到那个人的。
    那团魂魄之火在黑暗中跳跃流转,突然,它窜到岑云阔面前,落在他的衣领。一瞬间,岑云阔的衣服像是烧了起来,火光笼罩他,像是一个人拥抱了他。岑云阔身体僵硬,隐约在耳边听到一声满足的喟叹。
    光芒很快熄灭,魂魄之火尽数流进那枚黑灵石戒指中。
    那戒指贴在岑云阔的心口,发着热。
    很快,岑云阔就知道了为什么明明收取这抹魂魄只是须臾的事,师云霓却要留两个时辰给他。
    他又恢复了一段记忆。
    岑云阔缓缓坐下,地面冰凉,他在黑暗中睁着眼,却看到了历历在目的曾经。
    这一次,他终于,终于看到了那人的脸。
    •
    他刚醒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人容颜秾艳,行事恣意,看起来不像个正派,但又对着他,笑嘻嘻地自我介绍:“我是燕惊山,你的主人。”
    他知道,他未醒时有一段蒙昧时光,能隐约察觉外界发生的事,他知道他叫燕惊山,是个逍遥自在的散修,什么都会一点儿,修炼天赋卓绝,擅铸器,会炼药。符阵也略懂。是个天才。
    燕惊山沉吟片刻,说:“你以后叫萦云吧。惊山萦云,蛮配。”
    于是他有了名字,叫萦云。
    他能察觉到,燕惊山起初对他是居高临下的。就像人看小猫小狗,有时候宠爱,有时候威吓。有时候看他笨拙的样子,燕惊山就在一旁哈哈大笑。他茫然无知,不清楚自己哪里招惹了他。更多的时候,燕惊山会让他待在闲亭。他很熟悉闲亭的一草一木,每一座山,每一条溪,每一个房间。悬辉府奢华,但燕惊山并不常来住,反倒他雀占鸠巢似的,整日在里头睡大觉。
    有时候燕惊山对他开玩笑,“你该叫闲亭哥哥。”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燕惊山从雕琢境突破至参悟境的一天。
    燕惊山在雕琢境心所欲停留了很多年,心所欲指的是对于灵气的运用能够从心所欲,但许多修士到了这个境界,慢慢的,行事也会愈来愈放肆。尤其燕惊山迟迟未能突破,已快要生出心魔。他所谓的“迟迟”,是五六百年的时间,对于别的心所欲修士来说,这远远没到突破的时间。但燕惊山是一路毫无障碍地修炼上来的,此前他几乎每两百年就能跨一个境界,而这次,他瓶颈了。燕惊山一度绝望,以为自己的修道之路到此为止了。再有一千年,他的寿命便走到了尽头。
    萦云后来想,那时候他对他不好,大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事情发生的那天夜里,洗心域的那片石林上空下了很大的雨。那时燕惊山坐在一座石峰之上,昂头喝酒,咒骂老天。他心情不好,偏偏有人非要这时候来惹他。彼时中州有个门派,广收弟子,日日壮大,掌门曾邀请燕惊山加入,燕惊山拒绝了。后来又在惊鸿会遇到,不巧,他那会儿轻狂恣肆,不知收敛,在切磋擂台上把人打得落花流水,几乎是下了那整个门派的面子,如此一来,便结了仇。那掌门睚眦必报,不知怎么,得了燕惊山的踪迹,一路追到洗心域的这片石林。
    雷雨交加,燕惊山醉狂,两相交手,那掌门境界虽高燕惊山一截,但那夜燕惊山如有神助,竟然将掌门斩于摧相思刀下。
    掌门还带了几个喽啰,燕惊山一并杀了。
    他在夜雨中,就着血色把剩下的酒饮尽,而后仰天大笑。
    笑够了,他又觉得没劲。
    他进了闲亭,闲亭昼夜随他心意变化,他让太阳升起,把睡得正酣的萦云轰起来,随手丢把玉烟幢丢给他,冷声说:“我教你战斗。”
    燕惊山说,在这修真界,生死杀伐很常见,你要么拼死战斗,杀了别人,要么被别人杀。
    萦云懵懂,他握着剑,姿势不熟练,也完全不会剑招。
    燕惊山根本没有教他,只是纯粹在泄愤,在单方面殴打。萦云勉力支撑了几招,很快,手里的玉烟幢就在他的击打下脱了手。燕惊山攻势未停,萦云满眼惊惧。
    他往后退,踢到了玉烟幢。
    燕惊山嗓音低沉,缓缓道:“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
    摧相思银光如泓,刀尖在他的胸口骤然止住。燕惊山道:“在战斗真正结束前,永远不要放下自己的武器。”
    萦云嗓子发紧,讷讷道:“是。”
    他心里未尝不是松了口气,因为燕惊山停下来了。
    然而。
    “第二件事——”
    银光一闪,摧相思以迅电不及瞑目之速,穿透他的心脏。
    燕惊山舔了舔唇,把刀抽出来,说:“永远不要期望你的敌人会心慈手软。”
    穿透心脏的痛苦让萦云窒息,他捂着胸口,那里没有伤口,但很疼。他几乎站不稳,摇摇晃晃地蹲下身,呼吸都在发颤。
    燕惊山这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他也蹲下来,抬手捏着萦云的下颌,令他抬起头。
    那张清俊的脸苍白,痛苦不似作伪。
    燕惊山问:“疼?”
    萦云浑身发抖,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嗯”。
    燕惊山有些失神地喃喃:“你竟然会疼。”
    萦云被这混账话气得要哭。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圆圆的杏眼,泪水聚起来很快,眼眶和鼻尖霎时间就红了。
    燕惊山瞧着他的样子,忽而笑了,“原来还会哭。”
    他看了萦云一会儿,忽然间天地变幻,他们离开闲亭,站到了外面。
    雨很大,一出去两人就是在石峰顶上,峰顶面积有限,站两个人已有些挤,上面是摸不着的天,下面是看不清的地,萦云吓了一跳,燕惊山看着他哈哈大笑。
    雨渐渐小了。雨帘成了雨丝,被风轻轻一吹就断,很快,雨丝也没了。洗心域天气变化很快,天上乌云顷刻间就散了,露出星星和月亮。
    萦云这才看清楚,燕惊山衣衫褴褛,满是刀剑划痕,他身上的伤口渗出血,血里溢出灵气。他想,原来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他所说的那种,生死战斗。
    燕惊山又拿出一壶酒,他坐下来,拍拍身侧,让萦云也坐下来陪他。他抿了口酒,转头想和萦云分享这佳酿,突然间却扫兴地意识到,萦云喝不了。
    星月的光芒洒在萦云的身上,燕惊山以往看萦云,总觉得他稚嫩又孱弱。这时候看,萦云身上似乎又有了一点儿别样的风华。他很纯净。燕惊山想。
    他一只手撑在萦云背后的,俯身过去。
    萦云的身躯是微微透明的,月华与星芒透过他的身躯,照到了燕惊山的手。他的手上还残余着血。他靠得太近了,萦云转过头看他,茫然的、无辜的、天真的神情。
    燕惊山收回手,拉开距离,移开目光,抬起酒壶,又咽下一口烈酒。
    安静了片刻,他忽然说:“萦云,我给你造一具身体好不好?”
    燕惊山觉得自己名字取得不好,萦云的重量真的如一片云,很轻,太轻了。他能触碰到他,但总觉得那触碰虚假。而今夜他终于不满足那轻盈的触碰,萦云会疼,会哭,那为何不能更真实?
    夜色渐渐溃散,太阳即将升起时,燕惊山喝完了最后一壶酒。
    他和萦云坐在石峰上,看了一场日出。
    然后他突破了。
    •
    岑云阔想,那一瞬间,燕惊山应该是想亲他的。在他转过头的时候,他看到了燕惊山眼里闪动的光芒,一点点的笑意,一点点的怜爱,还有一点点的欲望。
    他又想到自己曾经也对燕厉说过那“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岑云阔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大概还是挺记恨这件事的。他揉了揉心脏的位置,现在回忆起来,这里好像还隐隐作痛。
    密室的门打开了。
    师云霓道:“东西拿到了吗?”
    岑云阔起身,向她道谢:“谢谢,拿到了。”
    他走出密室,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向师云霓确认:“所以你知道?”
    “什么?”
    “我和猫……”他顿了顿,没有完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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