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容呈放松警惕时,这一夜,久闭的房门从外头推开了。
容呈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隔着老远就闻到太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他摇摇欲坠朝床边走来,犀利的目光在醉意下更加深邃。"几日不见,可有想念本宫?"太子露出醉醺醺的笑容。他来到床边,弯下腰抚摸着容呈的脸,接着凑近了便要亲他。
容呈用力推开太子,逃下了床,太子险些站不稳倒下,眼中闪过一抹阴翳,恶狠狠转头望向容呈。原以为囚禁了这男妓几日,便能学得听话些,不成想还是如此不识趣。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朝容呈逼近,容呈情急之下拿起桌上的瓷碗往地上用力一砸,顿时四分五裂,他飞快蹲下身捡起瓷片,对准了面前的太子。
"离我远点。"
容呈说这话时手在抖,睫毛也在发颤,像磕出裂纹的漂亮瓷器,一捏就坏了。太子停下脚步,饶有趣味地摸着下巴笑,"你敢杀我么?"
容呈眼里满是恐惧,泪光闪闪,这可怜无助的模样引起他身体一股热流,直直冲向下腹,他慢慢逼近容呈,将下巴扬起,露出一截脖颈,"来,往这儿割。"容呈发着抖,不住往后退,"你.....你别逼我。"
太子被他发颤的声线搅得心都软了,他一把抓住容呈伶仃手腕,不满地啧了声,"本宫逼你什么了,让你来伺候,就这么委屈,嗯?"
容呈用力想挣脱开手,太子却将他压在桌上,沾着酒味的嘴在他身上乱亲。下一刻,一道寒光凛冽,太子瞪大了眼,呼吸室在了喉口。
他慢慢低头,发抖的手摸了下脖子,手心被血染红。太子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容呈,身子一软,往下一倒。容呈想接住他时已来不及,太子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外头的侍卫听见了,问道∶"太子?"
容呈双手微微发抖,他扔了手中的瓷片,从袖子里掏出那把匕首,轻手轻脚来到门后。
得不到回应的侍卫奇怪地推开了门,容呈猛地举起手上的匕首,正要落下那瞬间,面前的侍卫却直直倒了下来。而后,露出了身后的人。
那一刻,容呈心脏狂跳,耳朵里嗡嗡作响,"关...关鸿风?"关鸿风一见到容呈,顿时咬牙切齿,"朕晚点再找你算账,先走!"见容呈还愣愣地望着他,关鸿风骂了句什么,拉住他的手往后院跑。
风声在耳边掠过,容呈怔怔看着关鸿风的背影,手心传来的温度炙热又真实,烫得他想要缩回手。黑夜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太子遇刺了,快传太医!"
二人来到了无人的后院,这儿静悄悄的,和远处的嘈杂混乱一个天一个地、。容呈从关鸿风手里挣脱,语气难掩意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关鸿风转身望着容呈,眼中进出的恨意快要将他吞噬,咬牙道∶"朕若不来,你是不是打算要给这太子当男宠?"容呈不语。
关鸿风见他不否认,好似被捏住了心脏,浑身作疼,牙关紧咬∶"若不是事出紧急,朕定干.死你不可。"他来到墙角,拨开了面前的杂草,露出后面一个狗洞。
"等朕出去了再和你算账!"关鸿风捏着容呈的肩膀,看着他双眼,"你到渡口等朕,那儿有朕的人接应,听到了没有!"他的眼神里带着难言的情绪,死死盯着容呈,仿佛得不到答复不罢休。可身后杂乱的脚步声离两人越来越近,打乱了二人的思绪。关鸿风咬咬牙,推了容呈一把,"走!"
容呈回头看了眼关鸿风,见他又吼了一声"快走",终于下定决定钻出狗洞,从太子府的后院逃了。
他凭着来时的记忆逃回了堂子,堂主见到他手上的血,便知晓怎么回事,赶紧让人套车将容呈送回了二皇子府。在马车上,容呈心脏狂跳,久久无法平复。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腿上的疼痛告诉他,这都是真的。关鸿风真的找来了扬郡。容呈掩面,心里五味杂陈。
马车停在二皇子府侧门,容呈回到府里时,迎面撞上了孙亭。孙亭有些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容呈抹去了脸上的血,手指微微发抖,"太子被我刺伤了。"孙亭心里一震,"什么?"
容呈轻吸一口气,"也许还没死,我听到太子府里的人要请太医,孙亭,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想太子死透了,就赶紧趁太医到太子府前将他们收买。"
不等孙亭开口,容呈又说∶"不过我劝你,不如将那些太医杀了,换成自己的人,更为保险。"孙亭第一次见容呈锋芒毕露,心里无比震惊。
可此刻容不得他想这么多,如今太子受伤,计划都乱了套,他必须要趁这个机会铲除太子。孙亭稳住心绪,说道∶"太子受伤,这件事肯定没办法善了,我今晚便安排你和予安出城。"
容呈想到关鸿风让自己到渡口等他,低低地嗯了声,他快步回到厢房,推开门,只见予安靠在床头喝药,见到容呈出现,露出惊讶的表情。
予安放下瓷碗,激动地比划了两下动作,"主子,你回来了!"
容呈不安地心在看见予安后渐渐平复了下来,挤出一抹笑,"我回来了。"予安好奇地看了一眼外头∶我听到有动静,是怎么了?容呈没时间解释太多,他说∶"我们该走了。"予安微微睁大眼,比划道∶"去哪?"
容呈深吸口气,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
第72章 你喜欢我
两人连夜被送出了城。
容呈坐在马车里,望着镌刻着长唐城的城墙被远远甩在后头,他放下帘子,看向身旁的予安。予安紧张地握着他的手。
容呈拍了拍他的手背,力道沉稳,令人安心。
予安焦躁的心慢慢平复下来,靠到容呈肩上,闭上眼睛。容呈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予安的脑袋。他脑子里满是关鸿风出现在侍卫身后的那张脸。
关鸿风到底是怎么找到的扬郡,又怎么知道他在太子府里。这些问题就像缠绕的丝线,抽一缕就让容呈头疼,他索性不去想了。
这回他逃出来,就不打算再回去。
容呈转头望去,只见予安靠在他肩上睡着了,面容苍白憔悴,细看还能看见他嘴唇上的青紫。是那蛇毒残留在体内。
容呈只恨那日没有多刺小信几刀,恨不得用对方的血,来给予安补补身子。马车一路通行无阻,行驶了约一刻钟的功夫,最后停了下来。外头马夫说∶"到了。"
容呈唤醒了予安,牵着他下了马车。
他们此时身处黑暗的林子里,四周死一般寂静,面前有一间房屋,院子荒废,看起来有些破败。孙亭说话算话,替容呈找了个深山老林的房子,还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足够两人下半辈子生活。马夫走后,容呈扶着予安走了进去。
他点了根蜡烛,照亮了黑暗的屋子,这儿看起来像是许久无人居住,地上桌上都落满了灰。容呈搀扶着予安到木凳坐下,到外头院子里打了个点水,把床擦了。夜色已深,两人将就着睡下。
烛火熄灭,稀薄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温柔地洒在地上。
予安仿佛还在梦中,他忍不住比划道∶"主子,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容呈摸了摸他冰冷的脸,轻声道∶"以后不用再担心受怕地过日子了。"
予安有些鼻酸,他好几回快要熬不住,以为自己要死在王府,可没想到还能有逃出生天的一日,而且还是和他的主子在一块。予安搂紧了容呈的腰,忍不住抱紧他。容呈轻轻抚摸他的脑袋,"睡吧。"
予安点点头,靠在容呈怀里闭上眼睛。很快,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容呈睡不着,他杀了人,又碰上关鸿风,还有那句"去渡口等朕",心里始终梗着什么,令他难以入眠。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天空翻起了鱼肚白。
予安还在睡梦中,容呈轻轻拿开他的手,给他盖上被褥,独自来到外头的院子。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还有两块荒废的空地。
容呈想,这两块地可以拿来种点菜,以后就不用每日去镇子上买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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