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棠做了个鬼脸,两人一起看向关鸿风。
“他们怎么......呈有些惊愕地看着亲密的二人,心里忽然一动,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转头看向关鸿风,“是你一手策划的?
关鸿风唇角勾起,“他们两人暗生情愫,却因为父母阻拦不能名正言顺在一起,而那时满朝文武百官皆反对朕让你当皇后,又拿朕无子嗣来说事,张国公也在密谋造反,朕便与她联手,引蛇出洞。
“朕答应事成之后,便为他们许婚。”
容呈如今才明白,为何到了紧要关头禁军会突然调转船头,原来关鸿风早就布好了局,让张国公以为禁军能被他所用,再扶绍南王为新帝,十拿九稳下这才打上来逼宫。
二人抬头望向前方,满地的尸体血流,禁军和侍卫正在清扫残局,雨势渐渐弱了下来,仿佛在宣告这场宫变的结束。
关鸿风扔了手中的剑,沾血的手在龙袍上擦了擦,伸出手笑道:“回宫吧。”
容呈看着面前伸来的手,良久,低低地嗯了声。
第96章 番外 宫变过后
宫变过后,宫里依旧死气沉沉。
仿佛那日堆积成山的尸体浸染了宫墙,令人生出身处血海的错觉。
禁军们清扫残局时,发现绍南王的尸首不见了,为此关鸿风下令严查皇宫,一处都不能放过。
然而搜了一整日,依然没有找到绍南王。
绍南王逃了。
关鸿风听到这个消息,撕了手上折子,又吩咐下去,将城门封死,派人在城内大肆搜查,若找到绍南王,格杀勿论。
一时间皇城内外人心惶惶。
汤贵妃来养心殿这日,天依旧沉沉,几朵厚重乌云压在日头上,压迫得有些喘不上气。
她跪在地上,满头珠翠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眼睛盯着地,头也不敢抬。
关鸿风就坐在御座上看他,沉沉喊了声,“爱妃啊。
汤贵妃身子一抖,肩膀缩起。
关鸿风修长手指在御案上轻叩,虎口还带着那日打斗受的伤,结了痂,生出几分扭曲的可怖,“张国公蓄谋造反那时,朕就在疑心,究竟是谁将容呈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他,这才令他起了杀心。“
他说话语气慢,藏着股子杀意,直直地刺向汤贵妃。
汤贵妃望着地面的瞳孔里透露出恐惧,嘴唇微微发抖。
关鸿风垂眼看向她,“贵妃觉得是谁干的?”
汤贵妃慢慢抬起头,她望着帝王那双沉寂深邃的眼睛,眼里有杀伐决断和一股子凉薄,独独没有情意。
不知怎的,心中压抑多年的的怨恨冲上心头,如大坝崩溃,她冷笑一声,口不择言道:“皇上既然知道了,又何必来问臣妾?
“是,就是臣妾让人去告的密,臣妾就是要让张国公知道,害死他女儿的罪魁祸首还活着!”
关鸿风语气森寒,“汤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汤贵妃目眦欲裂,她站起身,声音尖锐,恨恨道:“都是皇上您逼我的,您从来没爱过我,为何要将我囚在这深宫之中?
“不仅我,还有那些妃子,都不过是皇上您上位的棋子罢了!”
关鸿风眉头微皱,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其实何止是他们,就连当初他一口一个喜欢容呈,也只是为了得到皇位不择手段。
汤贵妃看着关鸿风连脸色都没变一瞬,想起这些年在深宫中的孤寂,心中涌起一股子悲凉,“皇上,像您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真心。
“您就算封了龙伎为后又如何,他根本不喜欢您,封他为后不过是您一厢情愿罢了。
关鸿风眉心如针刺一般,眉头紧锁,已透出几分被惹恼的杀意。
汤贵妃却大笑起来,仿佛在嘲笑帝王的无用,她余光瞥见身旁雕刻着精致龙.云的白玉柱,摇摇晃晃站起来,当着关鸿风的面,以头撞柱,养心殿内顿时血水四溅。
关鸿风眼里罕见地透出几分茫然,瞳孔里倒映着倒地的汤贵妃,此刻脑中却浮现出容呈的脸。
汤贵妃说的没错,他这种人,这辈子都得不到真心。
因他不想要的如雨水泛滥,想要的人却如水中捞月,悔之晚矣。
关鸿风回到内室,容呈正坐在床边翻着书,他抬眼瞥了皇帝一眼,几分没藏住的复杂露了馅。
外头那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听见了,关鸿风大步走过去,猛地把容呈压在床上,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这个吻霸道又粗鲁,仿佛压抑已久的情绪急切地想要冲破牢笼,恍惚间嘴里泛起血腥味,竟是被关鸿风咬破了唇。
容呈疼得皱了下眉,用力推开身上的人,抬手扇了关鸿风一耳光。
他手.上软绵绵的,巴掌打的不轻不重,倒把关鸿风发热的脑袋打得冷静了下来。
关鸿风垂下眼,看着身下衣衫凌乱的容呈,伸手抱住了他。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帝王粗重的呼吸声。
容呈望着殿顶,从关鸿风这个动作里觉察出了几分寂寥,他想起宫变那日,关鸿风为了救他,将杀了绍南王的机会拱手让出。
若是皇帝没有布局,若关鸿风没有把握取胜,他还会这样做么?
汤贵妃自戕后,关鸿风借此问罪她母家,其父汤营赐死,十四岁上的男子全部流放,妻女变卖为奴。
借这机会,关鸿风在朝堂上又提起要废弃后宫的嫔妃。
此话一出,朝堂大乱。
群臣跪在地上,纷纷大喊着皇上不可,反对声此起彼伏,关鸿风没骨头似的靠在龙椅上,斜斜笑道:“为何不可,朕对着她们不能人事,留在宫里,难道不是耽误她们?”
“还是说,你们也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当老姑子?”
他目光在满朝文武百官身上转了一圈,随后一指反对声最大的礼部尚书,轻笑道:“既如此,便将你那刚到及笄之年的女儿送进宫来,待朕什么时候能人事了,再去宠幸。
礼部尚书面如菜色,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关鸿风向来狂悖,行事不拘礼法,即便是群臣反对,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皇帝不喜拖泥带水,下朝后便让杨公公去办这件事。
这件事是从几个嚼舌根的太监嘴里传进容呈耳朵里的,待关鸿风回宫时,他冷冷道:“你疯了?”
关鸿风笑容里有几分无所顾忌,“也许吧。”
容呈看着关鸿风的脸,关鸿风坐近了,说道:“朕纳这些妃子,本就是为了稳固皇位和人心,如今既已坐稳了,自然用不上他们。”
“以后朕就看着你一个人,好不好?”
容呈拍开关鸿风摸上来的手,眉眼都似裹上了寒霜,“那我呢?你为何不放我走?”
关鸿风将容呈搂进怀里,“你与她们怎么一样?”
他喃喃着,似自言自语:“你自然是不一样的。”
容呈双手被束缚着,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网裹住,无法动弹,他忽然笑了,盯着关鸿风,眼里夹杂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复杂,“有何不同?”
他的声音极冷,夹着一丝茫然和质问,关鸿风对上容呈的眼睛,那目光令他心头颤了颤,突然觉得无比眼熟。
回想片刻,关鸿风终于记起来,在赤国时,容呈也是用这个眼神看自己。
他从来没信过自己是真的喜欢他。
后宫的妃子们得知消息后,纷纷哭哭啼啼来求见皇上,关鸿风嫌烦,全都给打发回去了。
她们不是不舍皇帝,而是害怕失去如今身处的位置和荣华富贵。
关鸿风看透了,无动于衷,只是给每个离宫嫔妃赏了几箱子的金银珠宝还有首饰,当做是这些年的亏欠。
三日后的中秋,嫔妃全部散尽。
一轮圆月寂寥地挂在穹顶之上,流淌的乌云缓缓游过,吞噬了大半明亮。
家宴上,唯有帝后二人围桌用膳。
关鸿风屏退了宫人,给容呈布菜,就像寻常夫妻般吃饭。
容呈也没客气,以前是他伺候关鸿风,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皇帝伺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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