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鸿风突然吼道∶"这不是你!你该苟活着,就像以前一样任人践踏也不愿去死!"
容呈笑声微颤,"你可是天子啊,我斗不过你。"关鸿风心如刀绞。
到这地步,他还怎么敢硬来,容呈这是铁了心要死,连白绫都早早备下了。他若是再逼容呈,恐怕日后伴驾的真是一具尸首了。
关鸿风摇摇晃晃站起身,注视容呈半晌,留下一句"你待在这里一步都不许离开皇城",便摔门而去。屋子里瞬间静了。
容呈望着远去的模糊背影,他长长吁出口气,擦去眼角的泪,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几绺头发散落在眼前,望着地面,忽然勾起了嘴角。他赌赢了。
容呈抚了抚脖颈,抬头看向头顶的白绫,上吊那一刻窒息的痛觉仿佛还身临其境。他自然是不会死的,他还要活着,亲眼看关鸿风死。
容呈站起身,将白绫从梁上拽了下来,打的结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一连几日,关鸿风都没有再出现。
容呈知道这回皇帝妥协了,他不必再回皇宫,但也离不开这皇城。
但他已看开了,以关鸿风死缠烂打的性子,便是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皇帝找上门。与其在外头过得不安稳,还不如在关鸿风的眼皮子底下,倒能在他的监视下寻一丝自由。这日,容呈去镇上买菜,打算下厨庆祝自己脱离了苦海。他正在挑菜,忽然听到身旁有人在议论绍南王。
"听说绍南王发疯了,昨夜打死了府上好几个小厮,可吓人了。"
"绍南王平日里一向行事稳重,近些日子却反复无常,也不知是不是冲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只有容呈知道绍南王究竟为何会发疯。恐怕是和那日予安"死"在猎场有关。
容呈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具假"予安"的尸首,若他是绍南王,见予安死相凄惨,恐怕也会变成这样。
不过绍南王哪是为予安伤心,不过是因为他爱而不得的弟弟的替身死了,一时间找不到相似的人代替,所以神伤罢了。真是活该。
如今这下场,倒是便宜绍南王了。
许是听到绍南王过得不好,容呈心情更愉悦了,奢侈地多买了几块五花肉,回家做肉肴吃。
容呈买好了菜,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家,远远看见有个人影背对着他站在门外,那背影和关鸿风有几分相似。等容呈意识到那人是谁时,已来不及离开。
绍南王缓缓转过身来,眼里布满血丝,像头发狂的猛兽,直勾勾盯着容呈。容呈背脊绷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绍南王迈开步子,朝他逼近,"予安呢?"容呈手心渗出冷汗,淡淡道∶"他死了。"
这句话犹如掐住了绍南王的痛处,他怒吼道∶"他没死!"容呈面无表情看着他∶"你不是看见尸首了么,你何必自欺欺人。"绍南王伸手抓住容呈衣襟,"你休想骗我,那不是他,他一定没死。"
容呈紧紧抓着手里的菜,他知道绍南王迟早有一天会察觉,没想到这么快便找上门了。容呈平静道∶"你信不信都好,他死了,再也活不过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绍南王的脸有些扭曲,笑得渗人,"你又没见过予安的尸首,怎么能肯定那人就是予安?"容呈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绍南王逼近了脸,死死盯着容呈,眼中冷意如二月寒冰,阴沉沉道∶"是你和我皇兄策划的吧?"
容呈心脏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信予安死了,是因为他身上佩戴着我送他的玉佩,若死的不是他,那玉佩又为何会出现在尸首身上?绍南王凉飕飕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你回来没几日,予安便在围场被人杀了,他一个奴才,那些刺客为何要杀他?"容呈眼皮直跳,不想与他浪费口舌,抬腿要走,绍南王却突然伸手将容呈按在身下,紧紧掐着他的脖颈,眼红如血,"告诉我,他在哪里!
容呈面色涨得通红,快要喘不上气,双腿胡乱在地上蹬着。
绍南王疯了似的,手上的劲大得青筋直冒,"你告诉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容呈闭紧了嘴不开口,意识在窒息下越来越微弱,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时,只听见一声闷响,绍南王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而后重重往旁边倒去。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身后出现了关鸿风的脸。
第83章 当一对亡命夫妻
关鸿风对身旁的杨公公说∶"绍南王得了失心疯,带回去找太医诊治。"
"是。"
杨公公和手下的奴才将绍南王拖走,抬上马车,让马夫送回去。
容呈喘了几口粗气,意识慢慢回笼,他正要爬起来,只见一双手伸到面前,要扶起他。容呈看也不看,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
关鸿风的手停在半空,他目光微黯,藏着几分不甘心。
容呈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菜一样样捡起来,一瘸一拐走进院子里,倒入装满水的木盆中。他刚走进屋子,关鸿风也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翻起了东西。容呈见状有些恼火,"你做什么?"
关鸿风充耳不闻,翻箱倒柜后,眉头皱得紧紧,"你屋里连药都没有?"容呈没好气道∶"与你有何干。"
关鸿风恨不得掐死容呈,自己救了他,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这下贱乐伎还敢对皇帝恶言相向。他憋着一股火气,对门外的杨公公说∶"去买药来。"杨公公哎了一声,正要走,又被关鸿风喊住了,"等等。"杨公公茫然回头。
关鸿风想了想说∶"不要外头的药,上回潘太医送来一瓶凝脂膏,你亲自回宫去取。"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潘太医三个字咬得格外重,容呈听到了,背影变得僵硬。待杨公公走后,容呈忽然说∶"潘太医如何了?"
关鸿风望着容呈单薄的背影,嘲道∶"你在乎他的生死?朕还以为你只关心自己和那个下贱奴才。"
容呈回头看关鸿风,绍南王那一下实在掐得太狠,他眼角是红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嘴唇也是红的,衬得皮肤刺眼的白,少了几分刺骨的锋利。
关鸿风心里愈发地痒,说话也透着股子阴阳怪气∶"他成了亲,夫妻和美,这辈子与你是无缘了。"容呈听完暗暗松了口气。
关鸿风未免太多心,他对潘太医从来没有别的想法,有的只是利用罢了。
但潘太医在宫里时到底帮了他不少,如今听到潘太医还活着,容呈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一炷香的功夫,杨公公将药取来了。
关鸿风将宫人们屏退,朝容呈走来,他身形高大,带着帝王的不怒自威,一股子压迫油然而生。容呈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伸出掌心,"药给我,我自己来。"
须臾,便被抓住手腕,一股巨力将他拖过去按在桌上,结实有力的身躯压了下来。容呈用力挣扎,"放开我!"
关鸿风力道不容拒绝,抬起容呈下巴,露出白皙脖颈,只见被绍南王掐过的地方一大块青紫。关鸿风眼神微冷,看来绍南王的胆子是真的大了,居然敢对他的人下此毒手。他拆下红布,指尖沾了药,抹上容呈脖颈。许是伤口太可怖,他下手的力道也忍不住轻了些。容呈倒吸一口冷气。
指尖滚烫,融了冰凉的药抹在伤口上,有种奇异的感觉流淌。这药抹着抹着,便变了味。
关鸿风紧紧盯着容呈的脸,目光火热,足以将他灼伤。二人呼吸交错,喷在彼此的脸上。
关鸿风鬼使神差低下头,朝那张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嘴唇吻去。
正要碰上那一刻,容呈突然将头转开了,眼里满是冷淡。关鸿风脸色沉了下去,扳过容呈的脸,硬是吻了下去。
抵在胸膛的双手用了死劲,却于事无补,唇舌交缠,如灵活的蛇一般抵死缠绵。
眼见欲火越点越旺,有蔓延的迹象,容呈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推开关鸿风,用力擦了把嘴,冷冷道∶"还想被咬吗?"关鸿风意犹未尽舔了舔唇,恶狠狠道∶"你再敢咬朕,看朕怎么收拾你!"
容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膛,衣襟大开,露出若隐若现的粉色,他扯过衣裳,没好气道∶"上药便上药,"关鸿风恋恋不舍收回视线,冰凉凉地说∶"那你便听话一些,否则朕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容呈不再反抗,任由关鸿风给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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