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摸着下巴捉摸道:“这算什么奇怪的嗜好,找个人专门来气自己?”
“你不懂,这样才有乐趣啊。”木槿见天色快黑了,急忙催促道,“大哥,还不赶快去,宫门快要落锁了。”
“好好好。”沈嘉不再犹豫,立马动身。他一边走一边对木槿说道,“大哥欠你个人情,以后有啥需求,随便提。”
木槿看着沈嘉的背影,笑道:“快去吧。”
玉熙宫中,萧翌刚刚沐浴更衣完,正准备入睡。突然,门外守夜的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沈阁老来了。
“他来做什么?”萧翌皱眉,“不见!”
“微明,微明你必须要见我。”沈嘉不顾小太监的阻拦,大胆的闯入了内殿,笑意盈盈的看着萧翌。
旁边的小太监拦也不是,走也不是,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是好。萧翌无奈,对小太监道:“小秦子,你先下去吧。”
“是。”名唤小秦子的小太监悄声退下。
陈公公不在,木棉木槿也不在,沈嘉感觉玉熙宫中一下子少了好多人,空荡荡的。他看着小秦子的背影,疑惑道:“那个小太监怎么没见过,是新来的?”
实际上沈嘉是奇怪,那个小太监竟然拦着他不让进。要知道,以前他出入玉熙宫,都是不用通报的。
“是新人,陈尽忠调教了半年多,才送来御前伺候的。”萧翌答道。
沈嘉蹭到萧翌床边坐下,“陈公公何必费心思教新人,以后我来伺候你不就行了吗?”
萧翌闻言挑眉,故作冷淡道:“不是让你离朕远点吗,又回来做什么?”
“我孤枕难眠,想与君……”沈嘉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盯着萧翌的眼睛,轻声勾引道,“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
“滚蛋!”萧翌一脚把沈嘉踢下床,“沈嘉,原来你是个登徒子!”
“我已经很节制了。”沈嘉表示自己非常冤枉,他委屈道,“有半个月了,咱俩没有……”
“好了好了,但今天不行。”萧翌打断道,“我明天去你府上,可好?”
“那说定了。”沈嘉伸出小拇指,要和萧翌拉钩。
萧翌见状,脱口而出,“你幼不幼稚!”
“来嘛!”沈嘉强硬的拉过萧翌的手,钩住他的小指,“我明天等你。”
萧翌抽出手,无语的望着他。
沈嘉又开始得寸进尺,“为什么今天不行?”
“我乏了。”萧翌躺下来,侧过身说,“今天木棉来找我了。”
“巧了!”沈嘉乘机爬上龙床,躺在萧翌旁边说道,“木槿今日也来府里坐了坐。”
萧翌偏头问道:“她还不知道她姐姐的事吧。”
“是啊,我才告诉她。”沈嘉想起木槿兴奋的样子,“她高兴极了,迫不及待的想见她姐姐。”
“估计暂时是见不到了。”萧翌说道,“木棉的差事出了岔子,朕让她戴罪立功,把东厂也交给她了。”
“这么快?”沈嘉惊讶,虽然他知道萧翌有意培养木棉,将来定会交给她东厂和司礼监,但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些?
“没有东厂辅助,她根本管不住后宫的人。”萧翌冷冷道,“有些人见不得木棉掌权,欺负她年纪轻、经验不足,暗地里使绊子呢。”
“只是给她东厂,恐怕治标不治本。”沈嘉担忧道,“虽然暂时能唬住那些人,但日子久了,谁知对方有何后手。”
后宫和前朝一样,最爱勾心斗角。如今,萧翌用锦衣卫压制前朝大臣,用东厂压制后宫诸人,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正如沈嘉所忧,压制久了必生后患。
“朕能帮她一时,帮不了一世。先把裁减后宫之事办妥,以后就要靠木棉自己了。”
沈嘉也叹了一口气,只希望木棉自己努力,能越走越远吧。
最后一批宫女出宫时,东厂的太监站在宫门口搜查包裹,来一个人检查一个人,等确认无误后,再去女官那边领上赏银,便可以离开了。这样一来,不仅杜绝了宫中之物流失,也防止女官私吞赏银。
木棉就站在宫门口,目送她们一个个离开。有的宫女和木棉交好,离开时还哭着和木棉告别。看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女子踏出宫门,木棉忽感自己老了,已不再是刚进宫的丫头,而是小宫女口中的“姑姑”了。
“木棉姑姑!”又有宫女过来,她和木棉曾在御前共事,彼此还算相熟。
“你要离开了,将来有何打算?”木棉关心的问道。
那女孩微微红了脸,小声道:“家里定了亲事,只是不知男方人品如何,长相如何。”
女子向来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少有人像木槿这般好运,可以遇到命中注定的良人。而其他女人,只好祈祷上天垂怜,能够嫁给好人即可。不求相亲相爱,只求顺遂一生。
“我恐怕不能去喝你的喜酒了,在此提前恭喜你了。”木棉说着,脱下手腕上的银镯子,送给了那名宫女,“这个算是贺礼,你收下吧。”
“多谢木棉姑姑。”宫女笑着接受了,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木棉,又问道,“姑姑,你以后真不离宫了吗?”
“是的。”木棉坚定的说道,“我不会离开。”
“这样也好。”那名宫女说道,“以姑姑你的才智,或许能闯出一番新的天地。”
作者有话说:
注: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元·王实甫《西厢记》
第113章 秋夜月(一)
新调来的小秦子全名秦德喜,因人长得乖巧,做事机灵,被陈公公看重,调到司礼监调教了半年多,才有机会去御前伺候。虽说伴君如伴虎,但他早就听说陛下沉静威严,待下宽厚仁慈,并非苛刻暴戾之君。
等小秦子进了玉熙宫,发现在这里办差反而比在宫内其他地方轻松许多。因为陛下不喜欢被人时时跟着、伺候着,他们内侍有很多时间休息。不过唯有一条,在玉熙宫看到的听到的,绝不能传到外面去。
那时候的小秦子还不懂为什么,等到了沈阁老那夜闯入陛下寝殿,留宿宫中后,小秦子隐隐约约的懂了什么,惊得他三天没缓过劲来。
然而过了几日后,小秦子已练就了见怪不怪的本领了。他看着沈嘉为陛下穿衣梳头,和陛下一起用膳,陪陛下看书闲谈……甚至听到他们晚上翻云覆雨,心里依旧掀不起一丝波澜。
“秦公公!”沈嘉的脑袋探出帷幔,高声呼喊外面值夜的秦德喜。
小秦子面无表情的端着热水,送进外间后便低头退下去了。沈嘉随意披了件衣服出来,端着水盆拿着毛巾进入内室,给萧翌擦拭身上。
微弱的烛火下,萧翌脸色仿佛画了胭脂一样泛起淡淡的红晕,他闲闲的趴在床上,半睡未睡的样子,任由沈嘉上下其手。
沈嘉为他擦拭完身子后,萧翌终于被弄醒了。他侧身看向沈嘉,盖在身上的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漂亮的肩胛骨。
美色当前,看得沈嘉心头又起了一阵邪火。他用手压住萧翌,低声训道:“快睡!明天还要上朝呢。”
萧翌也确实累了,被沈嘉按着趴回被窝。他缩了缩脑袋,找个了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着了。沈嘉无语望天,按耐住又被挑起的火,束手束脚的躺回萧翌的枕边。
近日朝中风平浪静,后宫也是毫无波澜。萧翌借着木棉裁撤宫女有功,将她从司簿提到了尚宫的位置,正式成为尚宫局中正五品的女官。对于木棉飞一般的升迁,后宫中的人毫无异议。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去,很快就入了秋,然而北京的天气依旧炎热,知了“吱吱”叫着,没有一丝秋天的气息。
这夜萧翌被热醒了,他看着身边睡得正香的沈嘉,悄悄起身走出殿外。外面知了依旧叫个不停,萧翌负手走到廊下,却见木棉竟然在外间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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