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这座牌场运行的规则,是不可违背的死亡条件。
但不可违背的死亡条件出现在中级场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三,几率太小了。
海灵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原因,而其他人已经将家仆的尸体埋好,连带着阿泰的一起。
不一会儿,黑下去的天空飘起了小雨,滴落在宜图的脸上微凉。
他还在回想刚刚阿泰死亡的过程,以及那东西说的那几句奇怪的话。
错过饭点……难不成有人在饲养这东西么?
它掏走的心脏又是给谁的呢?
宜图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感觉已然摸到了一点头绪。
这时,他身边的宋景琛突然将自己手里的那把花伞丢进了土坑里。
“你这是做什么?”宜图感到奇怪。
宋景琛答道:“沾水的纸伞坏了,我不要了。”
本就是一次性、不属于他的东西,难不成还要留在身边当个纪念品么?
宜图听后微微勾起唇角,“那就不要了,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他们几人回到董宅的时候,正好到了饭点。
宜图和江寒屿经过大堂的时候,慧夫人刚用过餐,正要赶过来答谢他们。
“我听管家说了,你们此去后山遇到掏心贼了?”慧夫人姣好的脸上满是担忧。
但不知道是不是宜图的错觉,慧夫人的气色明显要比早上好了许多。
不仅仅如此,就连眼角的皱纹都看不见了。
她穿着一身绣有粉色牡丹花的白底旗袍,尽管颜色粉了些,竟也不觉得鲜艳抢眼。
好似这般穿,只是为了给压抑沉闷的董宅,添上一点气色。
“我的朋友死在了那里。”海灵心情不好,回答的语气也沉沉的。
慧夫人满脸歉意,“我早该知道的,唉,这事怪我,你们走的时候,竟然忘记给你们送上辟邪的符纸了。”
她说罢便喊来了管家,嘱咐他现在就去王道士那买些符纸回来。
“虽然这东西不一定管用,但带在身上总归是求个心安。”慧夫人好心道:
“原本我们家也早就该贴上符纸了,只是老爷怕小月的魂魄有家不能回,就一直不准家仆们贴上。”
“而现在闹出这等着事,就算小月心里怨我恨我,为了大家的安危,这符纸也是必须要贴上了。”
她处处都在为董家着想,明明二十不到的年纪。
“麻烦夫人操心了。”宜图这时突然开口道:
“您下午换的这一身,看上去有精神了很多。”
慧夫人一愣,强颜欢笑道:
“我就当是您夸赞我了。”
“我本不该穿的如此靓丽,但家里又频繁出事,老爷因为小月的事已经卧床不起,我还哪敢再多说别的。”
“穿的这么一身,也是为了他看到后,心情能稍微好些。”
“董老爷和董夫人倒是比常人看上去的,还要恩爱啊。”
海灵突然插话道,“可惜董小姐是董老爷唯一的子嗣,董夫人嫁入董家两年,没能生育也是一个遗憾啊。”
听到这话的慧夫人脸色顿时僵住了,宜图心里一动。
海灵的话必然是触碰到了慧夫人试图隐藏的秘密,否则她的反应不可能这么大。
“我自幼身体不大好,一直在喝中药调理。”
“没能给老爷生儿育女,确实是我一直难过的事。”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贵客们还是快些回房用饭吧。”慧夫人催促道:
“一会儿管家就会将符纸送到各位的房间里,请务必贴在门框上。”
慧夫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玩家们也只好分开各自回房。
宜图和江寒屿用过餐之后,管家及时的送来了街上同款辟邪的符纸,一共三张。
只不过这三张符纸刚被江寒屿拿到手,就被男人揉成了纸团扔到了走廊外的花卉里。
宜图看见了也没问,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慧夫人送来的符纸必然是有问题的。
辟邪不辟邪还好说,就怕是招脏东西过来的。
他和江寒屿两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椅子上,静默无言。
好一会儿宜图开口道:
“慧夫人养着那东西用来取心养颜,宅子里的家仆都死了,没有心脏可取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下午他们前脚刚到后山没一会儿,后脚那东西就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们。
如果没有人告诉它,永安街那么大,后山那么宽,怎么就正巧碰上了。
那东西却不聪明的暴露了自己的信息,它知道董家的饭点是什么时候。
而不过一天没到的功夫,早上的慧夫人和晚上的慧夫人简直判若两人。
宜图不得不怀疑慧夫人就是掏心妖怪的饲主。
“那东西今天是怎么取走阿泰心脏的?”宜图看向一旁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的江寒屿。
男人没睁眼,他又犯困了。
就在宜图以为自己等不到答案的时候,江寒屿开口了。
“它发问的时候,一定要回答它。”
男人睁开了那双茶色的眼眸,两人片刻的对视。
“低级场和中级场的区别就在于,那些东西取玩家的性命和杀鸡一样简单。”
“有些时候甚至没有可以避免死亡的漏洞,何必去费力揣测,武力解决就好了。”
江寒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漠视的像个看透一切的神祗。
宜图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只是回以最大勇气的沉默。
男人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已经足够强大,甚至到了无视规则的地步。
这也是为什么宜图被困在幻境中,明明必死的局,却能被江寒屿捞回来的原因。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多加思考,有些东西在他的面前,真是比清水还要透彻。
可宜图不是,只要人的思维在,他就不会停止每一分每一秒的思考。
也许是那人太久没说话,江寒屿兀的站起了身。
他走到宜图的面前俯视他,茶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兴味。
“怎么,不服?”
宜图轻轻摇了摇头,“不,你说的没错。”
“只是我有我的想法。”
江寒屿听罢,勾起了薄唇。
“既然如此,说来听听。”
宜图宛然一笑:“不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强,甚至和面前的这个男人相比,可以说到了很弱的地步。
但那又如何呢,只要终点是一样的,过程再艰辛也无所畏惧。
只是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不同,高度更是不同,所领悟到的东西自然也是有所差异的。
可这也不代表宜图比不过江寒屿,他们是完完全全的两类人。
前者理智占据上风,而后者却根本不需要理智。
“好啊,那你证明给我看啊。”
男人笑了,明明他不屑于这人最后一丝坚持的清傲,但又莫名的没法出口讽刺。
这不是他的作风。
然而江寒屿也没把自己这点小小的变化放在心上,毕竟他就是这样想怎样就怎样的人。
“行,你等着。”
两人互放完狠话后,本是冤家愁苦的戏码却没有发生。
因为嘴上功夫再怎么厉害,晚上还是得睡在一处的。
宜图发愁的看着窄小的床位,硬着头皮上了床,等到江寒屿也上来后,果然挤的不能动弹。
房间熄了灯,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宜图的后背贴着男人滚烫的胸膛,热的他根本无法入睡。
心里又塞着乱七八糟、看似没有关系的剧情,杜堇玉今晚不会再来找他了吧?
为什么杜堇玉三番四次找上他,难不成还有一见钟情这种说法么?
宜图想不明白,一直到夜深雨滴滴答答的下着,他听着声音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梦境。
而这时,外面响起了动静。
第54章
雨夜绵绵不断,滴落在树叶上清脆作响,春日刚来,虫子不多,叫声也稀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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