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本该都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赫修没有吸收田诗瑶的异能,他不会那么容易被绑架;如果秦书不知道他的空间可以进人,没有针对他研制出空间限制手环,哪怕依然被追杀,他也可以把路修远和其他人全都收入空间,通过熊满山的速度平安逃出来。
或者哪怕在空间里藏一辈子呢,路修远依然可以好好活着。
那么多的牺牲和死亡,那么多的混乱和绝望,因为什么呢?到头来,只因为田诗瑶想住进别墅吗?
喉咙口猛地一阵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沈寻赶紧扶住他:“安安,你怎么样?”
“草!”刘方舟忽然爆了声粗口:“他们三个不见了!”
田毅一家三口,突然从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无踪。
沈寻眼中闪过一道红光:“我来解决他们。”
“不用,”沈十安攥住了他的手臂,“我自己来。”
站直身体长呼一口气,将墨镜摘了下来。
二十米开外,两大一小正拼命逃跑的三道身影同时定格,凝成厚重寒冰,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碎玉溅珠般,化作无数碎块。
第204章
三座冰雕直直倒在地上,碎成无数冰块。
沈十安戴回墨镜,擦掉嘴角的血迹,在夜色中站稳身形:“寻寻,我有话要跟你说。”
目送二人离开之后,林阮往前走了十几米从满地碎冰中捡起一枚晶核,回过头看向陈南等人:“你们有谁想吸收吗?”
陈南等人连连摆手。
陶源问:“你不是还没进化出异能吗,能不能吸收?”
林阮摇头:“就算是通过吸收异能者晶核来直接获取异能,依然会要求基因链的改写——只不过是相当于将对方被改造过的基因序列直接复制过来而已,我没有多余的基因位承载这种复制。”
而且就算有他也不想吸,以这种方式获取能力,总觉得有些心理不适。
棠颂道:“留着以后做研究吧,无论如何,这种异能的价值性不可否认。”
刘方舟小声嘟囔道:“便宜他们了。”
做了那么多孽却死得这么容易,让他说的话就该活体解剖才够泄恨,好教这一家三口知道忘恩负义背叛利刃,害死那么多人的代价。
不过事已至此,再纠结这个也没意义。该解决的都解决掉了,荒地上有片刻静默,许歌牵着童童的手:“我们回去吧。”
“你们先进去,”陶源道:“我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抓到兔子之类的东西给队长补充点营养,他的身体现在太虚,光吃干粮恐怕顶不住。”
赵新河握住枪:“我跟你一起,我的异能应该可以帮上忙。”
棠颂点点头:“那你们小心点,别走太远,有事通讯器联系。”
“放心。”
于是陶源二人潜入夜色捕猎,其他成员则相继返回便利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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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十安走到马路对面的一辆废弃商务车旁停了下来,转过身,清冷的月色在墨镜上反射出一片幽光:“把上衣脱了。”
沈寻一愣,然后笑了笑,伸手勾住他的腰带进自己怀里,低头蹭蹭鼻尖:“虽然我也想,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不是做这些的时候。”
沈十安没说话,只抬头静静看着他。
哪怕隔着墨镜沈寻也能猜到他眼睛里此时是何种神色,暗暗叹了口气,松开手臂,后退两步将衣摆撂了起来。
为了防止有人追杀、尽可能隐藏踪迹,所有成员包括沈十安身上的利刃队服都早就换了下来,沈寻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脱掉之后,露出结实的胸膛和精壮的臂膀,流畅且性感的肌肉线条一路延伸没入裤腰,堪称完美的腹肌在月亮下闪着微光。
“转过来。”沈十安道。
沈寻依言转过身。
他的后背完好无缺,没有任何伤痕。
但如果观察得足够仔细,就能发现从左侧肩胛骨开始,一直延伸道右侧后腰处,有一道横贯了整个后背、大约三指宽的面积,肤色和其他地方存在着细微的差异。
沈十安手指微颤,轻轻触摸着这片存在色差的地方:“你果然受伤了。”
“我没有,那时候的血是赫修……”
“我只是发烧,还没有烧傻,”沈十安咬牙:“你以为我连你的味道跟赫修的味道都分不清了吗!”如果不是深受重伤无法应战,沈寻怎么会宁愿打晕他也要将他强行带走!
沈寻摸摸鼻子,穿好衣服后转身将他抱住:“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瞒着你,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不想再让你劳神担忧,别生气好不好?”
沈十安死死攥紧了拳头:“是赫修干的?”
“不是,光凭几只傀儡还不足以将我伤到这种程度。”沈寻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亲:“是世界法则。他利用那五只傀儡不惜以同归于尽的方法逼我使出了超过法则限制的力量,法则觉得受到威胁,所以释放雷霆小惩大诫。”
“现在呢?已经痊愈了吗?不许说谎。”
“陶源治好了我的外伤,但法则之力产生的内伤是他无法治疗的。”
“……有多严重?”
沈寻搂住着他的腰,很是苦恼地叹了口气:“我现在估计连萧琅都打不过。”
这句半是调侃的玩笑话并没有收到预期效果,所以沈寻握住了沈十安的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你别担心,虽然内伤陶源治不了,但灵泉是可以治的,只要多泡几次灵泉,伤势很快就能彻底痊愈。”
灵泉有用?那就说明灵力也有用?
沈十安立即将掌心贴在他胸口上,还没来得及运转功法就被沈寻一声喝止:“停下!别用功法!”
沈寻看着他的眼睛,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的功法和异能相互排斥难以共存,现在正处于激烈角力的状态,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你经脉断裂丹田尽毁,在二者彻底稳定之前,千万千万不能动用功法,我的伤不急于一时,你绝对不能因为这个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沈十安眉头紧皱。
“安安,答应我。”
沈十安沉默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寻松了一口气,抬手将他揽入怀中:“别担心,当初重伤到只能维持幼体形态的时候我都熬过来了,这点伤和那时候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除了短期内实力会稍微弱点,对我几乎没有影响的。”
沈十安没说话,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
沈寻佯装吃痛嘶了两声,随后将他抱得更紧,如同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庆幸、后怕又难掩愧疚:“安安,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被赫修抓走,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伤。”
沈十安在他背上拍了拍:“那不是你的错。”
“我也没能护住路修远。明明答应过会和你一起保护利刃以及利刃的所有成员,却在那天晚上留下他一个人断后,他会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怀里的身体突然僵直起来,因连日高烧而越显瘦削的脊背紧绷得像是根一弹就断的弦。
许久之后才道:“当时情况危急,谁都预料不到会是这种结果。错得不是你。”
不等沈寻再次开口,沈十安已经挣开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避开他的眼睛:“回去吧,要不然其他人该担心了。”
沈十安的苏醒让队伍中悲痛且沉重的氛围缓和了不少,连日的压抑神伤之后,队员们脸上总算能看见些许笑意。
陶源和赵新河带回来一只野兔和三只鸽子,许歌从收银台后面找到一只电饭煲,拆下内胆架在火上,鸽子炖了汤,野兔去皮洗净后烤得焦黄,不大不小的便利店内很快便充盈起食物的香气。
沈十安自从被赫修掳走之后就没有进食过,昏迷的这两天队员们想尽办法也只喂下了三盒牛奶,明明身体早已饥乏到一定程度此时却没有半点胃口,在沈寻的强制要求下勉强喝了一碗汤又吃了半根兔子腿便再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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