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心正欲摇头。转过假山,却为眼前所见震慑。
“这是……”
薄家有假山,自然也有河流。
静静的河流上,一张又一张的画卷被随意地弃置着。
挂在梢头,扔在水里。
……
“这样私闯民宅真的好么……”安也霖抱着手,在后面吐槽着。
小助理:“没办法,我们这是在找人嘛。他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看。”
安也霖想到在堂前所见的一切,也感慨道:“看起来薄绛在家里也不怎么顺心。”
这是他第一次来薄家,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薄家在光鲜亮丽的表皮下还有如此肮脏的一面。
刘哥:“是啊,所以得快点把他带回公司,让他在公司里享受家的温暖。”
安也霖:……这梗没完没了了。
刘哥和小助理走远了。安也霖偏过头,看见丁别寒正在进入一个房间。这房间看起来像是薄绛的书房。
“你的动作为什么……”安也霖吐槽。
丁别寒:……
这种看起来像古宅的东西总是会触发他对于无限流的一些肌肉记忆。
他打开手电筒向内部照去,心里易晚挥之不去,表情自然凝重。
此时。
“啪。”
安也霖:“这里有顶灯的。”
丁别寒:……
作为薄家最受瞩目的下一代,薄绛虽为分家,也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大书房。书房设施极为雅致,入目所见便是一面大书架,上面摆满各种买来借来的古籍。
书房里窗户不大,没什么光。连着里面各种古朴摆件,不知怎的,两人都觉得有点阴森森的。
非常阴森,像是上一个时代的遗物。
丁别寒望去:“这么多古籍……”
总觉得DNA又动了。
安也霖:“诶你看,这里有一箱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有一箱曲一线薛金星,原来大学霸也要刷题啊。”
他蹲下身,这几箱子教辅书倒是冲淡了房间里的阴间氛围。
两个人全然忘记了要找薄绛这件事,自顾自地在薄绛的书房里快乐起来。丁别寒扫过另外两面墙:其中一面墙还是书柜。还有一些摆着古董类似东西的柜子。另一面墙则比较诡异了。
上面挂着许多画,看起来都是薄绛画的。
只是画作内容很奇怪。不是无边黄沙,就是似血残阳,要么就是破败的城楼。
画作上有股奇怪的味道……丁别寒低身细细去嗅。不知道为什么,薄绛住的这栋小楼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奇怪又熟悉,简直就像是他之前去傅家老宅时的感受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安也霖还在低着头盯薄绛的五三。丁别寒在画作前向后退两步,转向了那座巨大的书桌——书桌旁边的小桌上扔着几本书。丁别寒看了一眼封面,都是过去薄氏王朝的历史典籍。
薄绛研究薄氏历史还挺正常的……尽管丁别寒那种不安的直觉越来越浓了。
书桌上则是半干的颜料,与一幅画。丁别寒一步步靠近那幅画。
然后他看清了画上的内容。
黄衫,清瘦,高挑,长发……
一个青年。
一个没有脸的青年!
突然间,直觉动了。这是丁别寒在生死场上磨练出来的直觉。多少次他曾靠它死里逃生。丁别寒盯着那幅画,忽然间,他有了一种极为阴间的不祥之感。
这画上的人是多年前的人,好像已经死了。
可不知怎的,它周身的气质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丁别寒觉得它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穿越时光,借尸还魂,正在释放寒意……
“不知道为什么。”丁别寒凝重地想,“自觉得安也霖和傅总家那幅画上的人已经死了之后。”
“我觉得薄绛这幅画上的人也已经死了。”
“你们在我书房里干什么?”
薄绛的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
第128章 我演谁
薄绛立在丁别寒的身后。
黑的凤眼, 黑的短发,黑的外衣衣,唯有一张俊秀的脸白得惊人。
不知怎的,丁别寒的直觉又动了。
“薄绛……”
如果画上那人有脸, 那必然是薄绛的脸。
他无端地觉得薄绛正是画上那个死人!
“薄绛你回来了?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湿?”安也霖惊呼。
“出去扔了点东西。”
“行了行了, 既然回来了就回公司吧。”小助理闻讯赶来, 还给薄绛带了衣服。
一阵欢腾之中, 唯有丁别寒眉头深锁。小助理安排薄绛换好衣服, 又说:“回来一个, 又弄丢一个……易晚?总算接电话了。你在哪儿?”
“在晾东西。”易晚的声音含含混混的。
“晾什么东西……一会儿到门口去,我来接你……”
几人出书房。丁别寒不住地往书房的方向望。下至花园时安也霖问薄绛:“怎么和家里人吵架了?”
薄绛还没回答,旁边已有声音:“某些人恃才傲物,也得有个限度吧。”
薄绛只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薄信。”
薄家本家的少主,薄绛名义上的大哥。
小助理很怕这两人打起来,没等他们开口就开始拉架。不过文化人显然动口不动手。薄信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几人, 笑道:“薄绛, 我原本挺忌惮你的。谁让你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子。以前为了对付你,还费了不少心思……不过从今天起,我倒是能对你好一点了。”
“薄信,我原本就对你这一亩三分地没兴趣。”薄绛厌倦地说。
“事情不在于你有没有兴趣,而在于你够不够格。这世道不是光靠有学问就能出人头地的世道了。你有再多学问又如何?如今得罪了他们,你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薄信拍拍他的肩膀, “从今天起,我们好好相处吧。”
薄绛挪开了肩膀。
小助理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等到易晚出现, 他的嘴更加合不上了:“你怎么也湿了!”
“去河里捡东西了。”易晚说。
“你们一个两个的……”
“我和秦雪心把你扔进河里的画捡起来了。晾在凉亭里。”易晚对薄绛说。
薄绛沉默了一刻, 对此不置可否。
刘哥总算回来, 带着几人坐车离开薄家了。临走前易晚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一个是秦雪心, 神色复杂,但也可以解释。
另一个则有点奇怪。是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头子。
易晚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但这个疑问很快就有了回答。
几个人回公司后又是一路马不停蹄,拍这拍那,这准备那准备,又准备了几只练习室版本的舞蹈。五个人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安也霖没空处理几个新来的总裁,薄绛没空玉玉,池寄夏没空睡觉,丁别寒没空上厕所。
至于易晚……反正他有空的时候也不干什么事。
众人一时间怨声载道,精力体力都被使用到极限。在池寄夏起头抗议时,刘哥冷着脸,将一份文件扔到了众人的眼前。
“别一天到晚都想着休息,好好看看,SEAL新专的销量。”
“内网外网,全国地推,蓝光这次是为了SEAL下够血本了啊!他们的首日销量也打破了这八年来的首日销量纪录。还有A榜。”
A榜是全球最知名的音乐榜单。
“第一天空降第十,还在上升,按这个势头,第四天就要登顶了啊。”
焦灼的气氛在整个A.T.之中蔓延。五人走在事务所里也能听见练习生和其他艺人们的窃窃私语。虹团和SEAL的专辑发布时间只隔了两天。谁都能看出来,相互积怨已久的A.T.和蓝光这次是面对面地刚上了。
鹿死谁手就在这一战。
安也霖在接水时听见一些言语。他自回来后就一直焦虑地抠手。池寄夏问他,他只说:“有句话叫,生命中的所有礼物都被标注好了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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