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喻老师的情商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他之前可从来没做过让易晚觉得不舒服的事情的。
易晚说:“我觉得让丁别寒吹完衣服,出来看见我们关着门在房间里,不太好。”
这次没有加“捏”了。感觉今天不太适合和喻老师开玩笑。
喻容时还盯着他,忽然笑了。这一下笑得很温柔,很色如春花,活像很久以前喻容时在古装剧里演过的一个祸国大美人:“不太好?”
他用气声说:“如果我就是想让他看见我们单独在房间里呢?”
易晚:??
为什么喻容时变得这么……呃,S?
这下他不会了。易晚半天冒出一个结结巴巴的:“啊……?”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说一个“啊”字都能结巴。
好奇怪,好奇怪。房间里是不是开了空调,感觉好热。而且身上和喻容时皮肤贴着的地方也感觉好怪。
要是卫生间的吹风机声能再大一点就好了。至少可以驱散一点……这种诡异的氛围。
直到五六分钟后喻容时才不再折磨易晚那可怜的情商了。他像是漫不经心般地用大拇指去擦易晚的锁骨,问他:“刚刚在楼梯间里时,没觉得很危险吗。”
“……”
“要是我没有跟过来。”
“……我想知道他会说什么。”易晚说,“没有注意到。”
手指停了。
“那现在呢?”喻容时柔声说,“那你觉得现在危险吗?”
安静。
呼吸声。
“有,有一点点。”易晚结结巴巴地说,“不,有很多。”
喻容时问:“具体有多少?”
易晚说:“不知道。”
喻容时说:“和上次在我家时比呢?”
在他家时是哪次,当然是心照不宣的哪次了。
易晚迟疑:“多很多。”
喻容时又问:“和在丁别寒旁边时比呢?”
怎么又笑起来了。
易晚说:“多特别多。”
他小心地把膝盖都并拢了。喻容时一手撑在他的腿上,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衣领上,眼眸暗了暗,问他:“哪些方面多特别多。”
刨根问底。
易晚说:“……因为,我觉得自己也特别奇怪。”
很想逃开,却没有逃。还有点隐隐的不想逃。
喻容时终于不笑了——说实话,他平时笑起来非常好脾气,今天笑起来很温柔,但因为透着丝丝黑气,笑得还不如不笑。他又盯着易晚看了一会儿,起身去丢用过的湿巾了。
听见易晚“嗯”的一声,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喻容时丢完垃圾回头就看见易晚在东张西望看他的房间。房间很整齐,倒是没什么不能看的。每样东西都放在该放的地方,就连被子都叠得整齐。这是一个可以自豪地被展示给任何来客的房间。
这是觉得环境安全了,又开始他的暗中观察习惯了。
于是喻容时又回到了沙发上。这次他的动作很快,也很直接,保证让人来不及反应——他单手捧住原本还在东张西望的易晚的后脑勺,非常干脆地吻了上去,另一只手则按住他的腰间。
有人说过,会用这个姿势接吻的人都是占有欲非常强的人。因为这个姿势就像鸟笼,能确保对方在他的怀里,不能移动。
“唔?……”
“唔……唔!……唔?”
在易晚发出惊疑的声音之前,喻容时暂时放开了对方的嘴唇。他用鼻尖贴着他的鼻尖,在交换气息的间隙里,盯着易晚因为震惊而睁得很大,且显得比平时还有神的眼睛,低声道。
“比起让丁别寒把他的衣服吹干。”
“我更想让你把这身他碰过的衣服脱了,换一身回去。”
第143章 勇气
易晚被亲得有点晕。
喻容时放开了他的嘴唇一会儿, 靠着他的鼻尖,问他:“能呼吸吗。”
声音还挺温柔的。
易晚:“……刚刚不行。”
喻容时:“现在喘过气了吗?”
易晚:“……嗯。”
……尖叫或害羞推开显然不是被写进易晚的“脑内程序”里的反应。
喻容时又托住他的后脑勺,温声道:“那继续。”
贴过来时又说:“嘴巴再张开一点。”
易晚:“……”
我刚刚应该是让他继续的意思吗?
……还有喻容时的接吻风格好奇怪啊。每亲一会儿他都会撤退一点,问易晚“喘得上气么”“别咬着牙”“打开牙齿, 让我再过去点, 可以吗?”。
之类的。
虽然语言和语气听起来都是在温柔地询问伴侣的意见征求伴侣的同意这样啦……放在一些大学新生入学前需要接受的“防侵害训练课程”里, 喻容时的表现可以说是教科书典范。
可身为那个被托着后脑亲的人, 易晚却感觉很奇怪……就好像这在某些程度上也是一种特别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似的。
喻容时说:“是很紧张吗……你有点发抖。”
易晚的腰贴在沙发上, 目前看来是没有用“因为需要维持坐姿平衡”这个理由来抵赖的空间了。
后来易晚觉得自己的肌肉有点不受控制, 具体一点形容,就是有点类似普通人又羞又急时的反应。易晚对外界物理刺激的反应一直很薄弱,当然也找不到词语来描述自己的肢体感受。
……脑袋里的头脑风暴过载了。
“我咬到你了。”他自以为快速地说。
喻容时舔了下嘴唇:“没有咬出血。”
易晚盯着他,默默地往沙发另一边靠过去了。
气氛很暧昧。只是亲完之后两个人两个人都很沉默。甚至喻容时都有一点犯了“接吻牛逼症”之后的尴尬和自我反省……毕竟人有时候就是容易情绪上头,肾上腺素上头就会让人很牛逼,气氛下来后就会让人陷入无尽的……
也没有懊悔就是了。
就是感觉有点崩了自己的人设。
易晚不会就此躲开吧?
他看向易晚。易晚不知什么时候抽来沙发上的垫子, 抱在胸前, 雪白下巴搁在毛茸茸抱枕上,眼睛垂着。不知怎的,就有点让人联想到猫猫头趴在沙发上“猫猫失落.jpg”时的表情。
“我没有在抖。”半天之后,易晚闷闷地说。
还有点喘。
喻容时:……咦,怎么只反驳这个。
喻容时咳了一声:“……好吧,没有在抖。”
小朋友还是要安慰的。
两人还是紧紧贴着坐在一起。沙发就那么一米多长, 两个人坐在上面,居然只占了不到四分之一的长度——可见他们如今贴得有多近。喻容时保持心理上的自我反省, 行为上的贴贴。终于, 易晚说:“刚才为什么亲我。”
……能平静无波地提出这样让人害羞的问题, 真不愧是易晚啊。
喻容时用手背贴贴易晚的脸颊, 有点惭愧道:“……太激动了。”
易晚说:“因为丁别寒吗?”
说起来,浴室里好像完全没有吹风机运作的声音了。喻容时说:“更像是……冲动了。”
“……不是我想听的答案。”好半天,易晚说。
喻容时沉默。
他看见易晚就坐在他旁边。脚上的鞋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了,可能是接吻时被挤掉的吧——他赤裸的双足一起缩在沙发上,看起来可怜兮兮。年轻人坐在他旁边,头发比起第一次见面时长了不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瞳孔聚焦,表情认真。
他忽然就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易晚时——当然不是指在荒野求生节目里的看见。那能算是什么看见呢?就像你站在城市的街头往下望。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每个人都穿着灰的白的黑的衣服,你的双眼是一双物件,它连接的是你的物理反应,而不是你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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